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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想登堂入室?

2024-06-06 06:57:30 作者: 年如畫

  一周後,何子幀的畫展就結束了。

  她提著一個行李箱直接來到病房,對顧母說出自己的決定,「顧媽媽,我畫展結束了,最近也沒有讓人給我安排別的工作。我想留在醫院照顧川哥,直到他出院。」

  「你這孩子,工作哪能說丟就丟下的?小川這裡除了每天輸液,擦臉,也沒別的事情要做,這裡有我和兮鳳,人已經夠了。」

  顧母嗔怪的看著她,又回頭看向傅兮鳳,「兮鳳,你一會兒再去洗幾個蘋果給子幀吃一個。多洗幾個,之前你不是想跟我學削蘋果的絕技,咱今天沒事就練練。」

  「那可是您的絕技,之前不是還捨不得教我?」

  傅兮鳳笑的彎起眉眼,還是走到桌子前拿了個盆子往裡面裝了幾個水果。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你沒聽說過女人都是善變的?」

  顧母笑著嗔她一眼。

  傅兮鳳笑著去洗水果,對顧母的親昵和打趣很受用。

  「顧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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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幀還想要故技重施,去挽顧母的手臂。

  顧母卻沒看到她的動作一般,轉身走到顧川病床前邊給他扯了一下被子,「你蓋那麼嚴幹什麼?回頭捂出一身臭汗,還得麻煩兮鳳給你擦。」

  何子幀就這樣被她忽視,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

  放下時,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指。

  傅兮鳳洗好水果回來,顧母又好像忘了之前說要招呼何子幀吃水果的事。

  拉著傅兮鳳的手坐在一邊,開始告訴她怎麼能把蘋果皮削的又薄又均勻,還能連起來一直不斷的。

  顧川看著她們兩個坐在一邊有說有笑的,把何子幀晾在一邊,因為忍受身體不適而抿緊的唇角有一絲鬆動。

  他看得出來,剛開始傅兮鳳是有點不自在的。

  後面被母親幾句話哄的專心去看她表演雜技,仿佛也忘了房間裡還有一個外人。

  是的,外人。

  對於顧川來說,這房間裡三個女人,只有何子幀一個是外人。

  「小川,你看著,兮鳳可比你那時候聰明多了。」

  顧母回頭瞥見兒子微微揚起的唇角,回頭喊他。

  最後又轉頭對著傅兮鳳吐槽,「你才學了不到幾分鐘就能基本掌握手法了。我當初教小川的時候,兩天後他才勉強能弄出來不到一米的果皮來,笨死了。」

  顧川跟親媽理論,「我那時候才七歲,您非要拉著我學這個,我能有耐心坐著就不錯了。」

  「那不還是你自己看到我給你爸削蘋果,自己嚷著要學的?」

  「後來我說不學了,你還硬拉著我,說不學就打斷我的腿,還說我長得太醜,不學點一技之長長大娶不到媳婦。」

  來自親媽的降維打擊,一度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醜。

  「我是不想你半途而廢。」

  ……

  母子倆的爭辯讓傅兮鳳笑的幾乎拿不穩手裡的水果刀。

  這一刻,一向爭強好勝的何子幀似乎成了透明人。

  她咬著唇,眼底隱隱有一絲淚光。

  小時候,她年齡小,腦子也不夠聰明。

  每天聽得最多的就是,子琪長得真好看,子琪有多招人稀罕,子琪在幼兒園又得了獎狀。

  子琪……子琪……

  她的耳朵里聽到的都是誇讚何子琪的聲音。

  那個時候,在何子琪的陰影下,她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她自己知道。

  自從一天因為一個小夥伴說她不如姐姐可愛而揍了對方之後,她內心沉睡的東西似乎甦醒了。

  她開始觀察,然後讓自己被所有大人喜歡。

  她迎合了所有大人,她成功了。

  至於那些小屁孩是不是喜歡她,那一點都不重要。

  因為這個世界上,小孩子是沒有話語權的。

  他們只能憑藉著可愛去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現在,顧母再次讓她體會到了小時候那種被無視,被邊緣化的無力感。

  「顧媽媽。」

  深吸一口氣,何子幀又喊了一聲。

  顧母這才注意到她還在。

  回頭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眉眼溫和,「子幀你還在啊,你這孩子怎麼不吭聲?」

  說完,她還回頭拉著傅兮鳳的手笑著說,「我和兮鳳投緣,有她在醫院陪著我和小川就夠了。你還是回帝都陪陪你爸媽他們吧。這段時間因為子琪的事,他們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說沒就沒了。

  何家父母怎麼可能半點不難過?

  何子幀難得從國外回來,更應該多陪陪父母,而不是在宜城這邊耽誤。

  「那我先回去陪我爸媽他們幾天,過幾天再來看川哥。」

  何子幀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但看顧母是真的不打算讓自己留下,她也不多糾纏。

  臉上的笑不帶一絲陰霾,仿佛絲毫不介意被趕走。

  顧川看的只覺得想笑。

  這就是何子幀。

  在同齡人面前,總是得意洋洋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在長輩面前,又總能展現出最讓他們喜歡的樣子。

  他視線微垂,片刻後重新抬起看向母親。

  有個猜測在內心紮下根須,發出幼苗,又逐漸長成參天大樹。

  在一絲潮意爬上眼角的瞬間,他閉上眼睛,把所有情緒全部掩藏起來。

  兮鳳說得對。

  有些事情該計較還是要計較的。

  ……

  何子幀離開宜城的第二天,顧父終於忙完了手頭上的事過來待了一天。

  見顧川現在情況好了許多,才徹底放下心來。

  「兮鳳,你之前不是說要給小川請個護工?」

  吃過中午飯,顧母問。

  傅兮鳳不知道她怎麼忽然提起這個,疑惑的看過來。

  「我好長時間沒去美容會所了,最近入了幾個新會員我都沒見過。你幫我在這兒照顧小川,我回去一段時間好不好?」

  顧母拉著傅兮鳳的手問。

  傅兮鳳被她哄的迷迷糊糊,根本沒有絲毫懷疑,「沒問題的。伯母您要是不放心,我晚上可以給你打視頻。」

  「有你在我肯定是來放心的。」

  看她答應,顧母一張臉笑開了花,「那你等會兒再找個靠譜的護工,有什麼雜活讓護工做,別把你累著了。」

  「您之前不是不放心護工來照顧老闆?」

  「哎呀,那不是有你監督嘛。你什麼都不用做,就每天過來幫伯母監督護工有沒有欺負小川,好不好?」

  顧母半點不覺得親手打臉有什麼問題。

  最後,傅兮鳳和顧母親自去傅家的一個家政公司挑了一個業績不錯,長得又面善的護工。

  五十多歲的阿姨,護理經驗已經將近三十年。

  把人帶回來後,顧母就直接跟著顧父離開了宜城。

  之後半個月,顧家父母都沒再來過宜城,只是每天打電話問一下顧川的情況。

  又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傅斯年過來複查。

  「恢復的不錯。」

  做過全面檢查回到病房,傅斯年看向顧川,「你現在不需要輸液,住院沒有多大意義。回帝都多補充營養,半年後再取掉鋼板,就可以開始做復健了。」

  「我不想回去。」

  顧川挑眉。

  大舅哥這是不滿意他這個月「奴役」傅兮鳳,想要趕人了。

  傅斯年嗤笑一聲,狹長的眸子微眯,「那是你的事。你想繼續住在醫院也可以,想住酒店也隨你。或者你口味獨特想睡在乞丐窩,那都與我無關。」

  反正宜城醫院的VIP病房多得很,也不差他這一間。

  只要他把錢掏了。

  就算想住到天荒地老,把這裡當成家也沒關係。

  「兮鳳,我還能住在傅家嗎?」

  顧川手臂撐著床艱難的動了下。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個月,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退化了。

  下肢已經有了知覺,只是控制起來不靈活。

  倒也沒那麼疼了。

  「不能!」

  不等傅兮鳳開口,傅斯年冷冰冰的兩個字就砸了過來。

  想登堂入室?門都沒有。

  「行吧。」

  顧川退而求其次,「那讓兮鳳看著,幫我在宜城買一套房子先住下。」

  他現在不想回帝都。

  回去需要應對絡繹不絕前來探望的人不說,何子幀也能讓他煩死。

  他才不需要讓那個強勢霸道的女人喜歡自己,晦氣死了。

  更何況,何子幀對他未必有多少喜歡。

  她只是習慣性掠奪。

  想要把自己從何子琪身邊奪走罷了。

  即使何子琪死了,她也要證明自己比何子琪更討人喜歡。

  傅斯年這次沒再開口。

  傅兮鳳畢竟不是他的女兒,他不能替她做決定。

  再交代一遍出院後的注意事項,傅斯年就離開了。

  他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有在這裡耽誤的時間,還不如回去多陪陪老婆。

  江姝嫿現在懷孕差不多四個月,還是吃不下東西,只是孕吐的情況有所好轉。

  「其實你沒有必要買房子。」

  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傅兮鳳皺眉看著顧川。

  顧川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我哥把嫿苑旁邊的鳳苑給了我,我一直沒怎麼去住過。我找個鐘點工過去打掃一下,你這段時間可以住在那裡,住多久都可以。」

  反正她平時住在傅宅,也不怎麼過去住。

  空著也是空著。

  「算了,你哥好像不怎麼歡迎我,要是讓他知道,肯定要說你。我反正以後有時候也要來宜城辦事,買套房子隨時都可以過來住。」

  顧川低眸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可憐。

  「有嗎?」

  傅兮鳳迷茫臉,「我哥只是擔心你一個大男人住在傅家說出去不好聽吧。」

  顧川,「……」

  說這姑娘傻吧,她什麼都知道。

  說她不傻吧,她在感情上那根線粗的可以。

  也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麼會跟齊子軒告白的。

  不過看這樣子,多半是看上對方顏值了。

  顧川默默抬手摸了一把臉,自認自己長的也不比齊子軒差。

  顧川決定出院,顧母又來了一趟宜城。

  她跑上跑下去忙著辦理出院手續,讓傅兮鳳留在病房等著看護士進來叫人。

  她剛出去沒多久,新任的警局局長過來找顧川,「顧先生你好,是陸局介紹我過來的。他之前應該有跟你說過吧?」

  新任的局長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相貌端正,身板挺直。

  他走到顧川面前,見他準備起身,連忙伸手虛按一把,「沒事沒事,你躺著就好。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

  躺的久了,忽然要坐起來,顧川還會頭暈。

  聽他這麼說,就乾脆順勢靠回了床頭上,「好,我會配合。」

  「之前顧先生您通過陸局給過我一些音頻文件,我能不能知道具體情況?因為有些事情在錄音和視頻里了解的不是那麼清楚。」

  傅兮鳳給林局搬了一張椅子過來。

  林局朝她道了謝,才坐下。

  「最開始接觸這些,是受我以前的一個客戶委託。他一個親人在那家工廠上班,某天忽然失蹤,音訊全無。他試圖去那家工廠問過,對方卻倒打一耙,說他的親戚無故曠工,已經被辭退……」

  顧川開始緩緩講述自己接觸這個案子的始末。

  傅兮鳳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

  尤其在他講述到自己被發現的過程時,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或許是注意到了傅兮鳳的表現,顧川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仿佛那個被生生打斷腿骨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我給兮鳳打了電話讓她報警,之後就被發現了。那些人逼我交代是什麼人派過去的,我謊稱表哥在工廠失蹤,想進去找表哥。之後一個像是領頭的男人下令把我亂棍打死。我腿被打斷之後就沒了意識。」

  林局之前開了錄音,顧川儘可能的說的詳細,以便對方進一步收集掌握證據。

  「好的,謝謝顧先生的配合。我們這邊目前只抓住了幾個小嘍囉,大魚都跑了。等後面再抓到,希望顧先生能配合指認。」

  收起錄音筆,林局站起身朝顧川伸出一隻手。

  根據顧川描述的內容,他應該是見過黑工廠幾個頭目的。

  不然以他的身手和謹慎程度,不會那麼輕易被發現。

  顧川點頭,「好。」

  送走陸局後,傅兮鳳看著顧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勸他不要再接這麼危險的任務嗎?

  偵探社就是幹這個的。

  如果能勸,只怕顧父和顧母都勸過了。

  「不要這副表情。這次是出了意外。」

  顧川被傅兮鳳糾結的表情逗笑,「我懷疑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對方提前做了防備。」

  傅兮鳳擰眉,「你接這個任務是臨時起意,應該不會有太多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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