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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本相易容了麼

2024-06-06 04:09:49 作者: 蘇不醒

  范炳冷冷走入金鑾殿,還是那副倨傲至極的模樣,朝著夏琥,淡淡拱了拱手。

  反倒是小皇帝夏琥,連著說了三遍「免禮」。

  陳九州皺了皺眉。

  「啊,剛好陳相也在,外臣有禮了。」說的客氣,實際上連手都沒抬。

  老凡爾賽了。

  「這位就是驪珠公主了吧。」花拓眯起眼睛,嘴角淡笑。

  「哦對了,我還差點忘了,上次說好的嘛,請來南梁神醫,為驪珠公主安胎。」范炳裝模作樣地開口。

  

  「那就有勞范小統領了。」魯長風急忙謝禮。

  這配合的,嘖嘖,不去演個舞台劇都可惜了。

  「范小統領,不用了吧,我東楚自有太醫,何必勞煩友邦。」

  陳九州的話,在范炳看來,更篤定了夏驪假懷孕的事實。

  「陳相啊,既是友邦,便該互相扶持。」魯長風陰惻惻地補刀。

  陳九州還要再說什麼,花拓已經貿然伸手,一把捏住了「驪珠公主」的脈搏。

  范炳狂妄的笑聲,瞬間響徹整個金鑾殿。

  「陳相啊,若是你真的敢欺騙我南樑上國,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禍事!刀兵再起,馬踏楚江!」

  這番話,已經讓夏琥驚得無以復加,坐在龍椅上的身子,不知覺地癱了下來。

  「也別怪本將仗勢欺人,這天下自有一番生存之道,弱肉強食,大魚吞小魚,如你東楚這般小國寡民,本就不該逆勢而行。」

  「我南樑上國,兵甲百萬,樓船千艘,戰馬萬匹,刀戟弩弓不計其數,國富民盈,四海昇平,這副興盛之象,東楚可有半分?」

  小皇帝夏琥,聽得頭皮發麻,渾身止不住地微微發顫。

  「陛下,坐穩。」

  陳九州穩穩而立,並未有半分失色。

  「陳九州,你當真是不怕啊?」

  陳九州淡淡一笑,「怕什麼?我陳九州雖為小國之相,但也曾聽說過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范炳皺眉。

  陳九州拂開袍袖,不卑不亢,「秤砣雖小,卻能四兩撥千斤,山泉積弱,亦能水滴石穿,星星之火,只需一場東風,便可燎原千里!」

  「好一副伶牙俐齒!」

  陳九州重新抱回袍袖,「蟻能噬象,葉能渡江,范小統領的話,還是說的早了。」

  范炳咧開嘴,遙指著陳九州,神色愈漸玩味,「嘴硬,真嘴硬。等會看陳相還有什麼可說!」

  此時,花拓已經臉色陰沉地收回了手。

  「花軍醫,大聲說出來也無妨。」范炳倨傲地抬手。

  魯長風半眯著眼,不動聲色地踏前兩步。

  只要驪珠公主是假懷孕,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陳九州都必死無疑。

  激怒南梁,再起刀兵,這個罪名,足夠陳九州死十次八次的了,把持朝政又如何?小小的東楚,還能斗得過南梁麼。

  「花軍醫,你倒是說話啊。」范炳催促道。

  花拓痛苦地閉上眼,「驪珠公主,確是懷孕了。」

  這種事情沒法隱瞞,即便再換十個八個神醫過來,結果都一樣。

  「不可能!」范炳頓時臉色劇變,急忙轉過身,死盯著魯長風。

  魯長風也嚇得老臉發白,假懷孕的事情,種種跡象來看,幾乎是實錘了的。

  可現在,居然是真的!

  魯長風一雙狐兒睛,急劇閃動,似乎想找出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最後,目光直直停在了「夏驪」身上。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至始至終,這位驪珠公主,都從未說一句話。

  「驪珠公主今日倒是不說話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位大家閨秀,坐在朝堂里羞怯不語呢。」魯長風微微拱手。

  這一句,卻讓范炳驚得抬起目光,看了過來。

  花拓也皺起眉頭,陷入沉沉思考之中。

  上一次在金鑾殿裡,只因為多說了兩句東楚不堪的話,這位公主,立即就喊「放肆」了。

  但現在,不發一語是怎麼回事?

  范炳嘴角冷笑,難怪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哪裡不對。

  「驪珠公主昨日感了風寒,喉嚨發澀,並無大礙。」陳九州平靜微笑。

  一邊還用手親昵地揉著「夏驪」的頭髮,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夫妻恩愛。

  但陳九州卻知道,此刻這位易容的朱姑娘,身子已經抖得很厲害了。

  「我曾聽說,天下間有種奇異無比的手段,稱為人皮易容,只要學會原主的神態動作,外人很難看出一二。」花拓重新走出來,盯著陳九州的眼睛,死死看著。

  但他失望了,陳九州不管是舉止還是神態,都沒有半絲變化。

  傳聞里,東楚奸相陳九州,雖然名聲敗壞無惡不作,但並非是有大城府的人,喜形於色,連魯長風都比不了。

  「肯定是易容了!」范炳大叫,裝模作樣地走了幾步,走到了驪珠公主面前。

  「只需撕開人皮面具,陳九州你就死定了!」

  鏘——

  陳九州冷冷地抽出佩劍,丟到范炳面前。

  東楚金鑾殿,上朝不卸佩劍,他可是獨一份。

  「東楚雖是小國,但尚有國體不容踐踏,范小統領真是慧眼過人的話,可親自一試。」

  「用手撕多累啊,直接拿劍吧。劉總管,去把太醫請過來,免得公主到時傷口感染。」

  老太監劉總管,冷靜地點點頭,開始往殿外走去。

  花拓神色更是憤恨,這陳九州幾個意思,根本沒把他這位南梁神醫放在眼裡。

  「范小統領,這是何意啊?」陳九州冷冷踏步,走到范炳面前,將劍撿了起來。

  「哦,對了,范小統領是擔心吧?擔心又被當成刺客。」

  「范小統領無需擔心,本相只求一個公道,免得范統領回到南梁,再說公主假懷孕什麼的,那可就不好了。」

  范炳依舊不敢彎腰拿劍,死死咬著牙,一副不知所措。

  連魯長風,也滿臉陰鬱地退後幾步。

  陳九州目光發冷,將劍撿了起來,「也有不少人說,本相死而復生之後,脾氣大改,不知范小統領是否也懷疑,本相是易容了?」

  嚓——

  劍刃划過臉龐,陳九州臉頰上,一道皮肉翻開,瞬間有血蛇滲了出來。

  「請范小統領看清楚,本相易容了麼!東楚小國的人,是否個個都是易容大師?」

  「並無!並沒有!陳相住手……稍安勿躁。」范炳臉色驚變,艱難地退開兩步,喘氣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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