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鯉魚跳龍門

  怡安進了院子，老太太從灶間出來，笑呵呵招呼孫女，「馬上吃飯了，今晚蒸了你愛吃的肉末蛋羹。」

  「好啊，謝謝奶奶。」怡安上前抱了老太太的胳膊，笑道，「奶奶最好了，明日我在家歇息一天，輪到我給奶奶做好吃的。」

  老太太眉開眼笑，應道，「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吃不出什麼香甜味道了。倒是你爹，這麼整日悶在屋裡讀書，太辛苦了，給他琢磨點兒好吃的吧。」

  「那明天就熬雞湯，煮餛飩，給爹爹補身體，奶奶也愛吃。」怡安哄的老太太更高興了，又喊了秋分把莊子上帶回的豬肉送到灶間。

  老太太勤儉過日子習慣了，就問道，「怎麼又買這麼多豬肉？」

  怡安還真是有正用，笑道，「再有大半月，木頭哥就要考試了。我想試著做點兒肉脯，到時候切碎給他帶進考場，熬粥時候放里一些，頂餓也好吃。

  若是不錯，等爹爹進考場時候，也吃這個。」

  

  「哎呀，那好，一定要做。明日，我給你搭把手。」馮老太太立刻改口，要幫忙。

  怡安可捨不得老太太挨累，就道，「不用啊，奶奶，這些事有我呢。您就專心把狼皮護膝和狼皮褥子做好就行，看這天氣，木頭哥進考場的時候，還冷著呢。沒有這些東西保暖，別說答題了，不凍得生病就不錯了。」

  「對，對。」老太太連連點頭，忍不住抱怨，「朝廷也是，怎麼不能把考試的日子往後調一調，非得選這樣冷的時候。」

  怡安想說考場裡，幾百號人圈一起，吃喝拉撒，若是趕上夏天，再加上蒼蠅蚊子，怕是疫病都要起來。

  這個時候考試，冷是冷一些，就當保持腦子清醒了，比夏日時候還是好多了。

  但馬上要吃飯了，這個話題味道太重，她就笑笑沒吭聲。

  很快，簡大成也出來了，一家人湊一起吃飯。

  怡安說了說方才之事，惹得馮老太皺眉，低聲罵道，「真是好大的臉，這個時候，誰都在苦讀，哪有那個空閒指導旁人啊。

  「還以為這夫妻倆是個好的，沒想到和萬家是一個德行，早知道當初不幫忙了，不感激就罷了，還成了牛皮糖，粘上不下來了！」

  簡大成趕緊勸道，「當初也是看孩子可憐罷了，娘別生氣了，馬上就要考試了，夏日時候，咱們多半要住莊子上，見不到幾次，何苦和這樣的人計較，壞了心情。」

  「也是！」李老太立刻就笑起來，「我兒子要考試了，一定要高高興興。」

  說罷，她又囑咐怡安，「過幾天提醒我包幾個粽子，綁在房樑上，你爹一定會高中。」

  「好，奶奶，還要早些包呢，先給木頭哥掛上幾個。」

  「對，是不是提前幾日，讓源哥兒過來住啊？」

  「等我去莊子上時，再同他商量一下。」

  三口人吃著飯，商量著這些瑣事，倒也熱鬧。

  出了正月，天氣就一日比一日好了。

  雖然早晚還很涼，但中午的太陽已經有了一點點暖意。

  因為先前幾年的混亂，南周的科考被耽擱了一次又一次。

  以至於如今，考秀才、考舉人和考進士的學子們都湊在了一起。

  京都也因為這些學子匯聚，越發熱鬧。

  所有客棧全滿，各家空院子都被住滿了。

  有些人家見機會難得，也全家擠一擠，全家空出一間房，一個月也能對付個一二兩銀子。

  學子們從全國各地趕來，自然要見識一下京都的繁華。

  於是，商街上人來人往，接踵摩肩。

  酒樓，茶館，店鋪，也是生意興隆之極。

  塞北的學風不如南邊興盛，但這次來考試的讀書人也有那麼十幾個。

  簡大成年輕就在家裡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準備了一些生活用物，又在莊子裡找了一家四口，過來負責飲食和洗涮。

  所以，大江小江在城門口接了結伴前來的學子門，就直接送到小院安頓了。

  這次跟隨而來的，還有孫先生和趙先生。

  他們是簡大成最開始讀書時候，學院裡負責教導的兩位。

  當初曲書生設計陷害簡大成，還是他們主持公道。

  這次，因為家裡有兒孫考試，他們也拖著年邁的身體顛簸來了。

  雖然簡大成進京之前就同他們說過，會幫忙安排落腳處。

  但他們路上因為風雪，耽擱了七八日，一直擔心到了京都會有變故。

  沒想到，簡大成安排的如此妥當。

  他們到了小院兒，放下行李就有熱水洗漱，換了乾淨衣衫，又有熱乎乎的飯菜送上來。

  簡大成帶了兩筐果子，親自登門給先生學子們接風。

  眾人也沒喝酒，簡單說幾句，吃個飽足，簡大成就早早告辭了。

  眾人長途跋涉，早就累的厲害，躺在熱燙的大炕上，沒一會兒就呼嚕山響了。

  第二日，簡大成又帶他們在城裡轉了轉，茶樓湊個熱鬧，聽聽新消息，消磨了一日。

  第三日起，不用簡大成說，兩位先生就嚴格管束眾人開始安心苦讀了。

  轉眼就到了二月二十，穆源終於搬到城裡來住了。

  他和簡大成整日一起琢磨往年的考題，期望找找感覺。

  怡安和老太太帶領全家，就是全力做好後勤。

  吃的新鮮，吃的健康，還要準備考試的用物。

  簡大成也抽空去小院那邊問問，看看先生和學子們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眾人本來就是進京趕考的，自然都準備的齊全。

  簡大成這般照顧周到，他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又怎麼會挑剔，心安理得給人家添麻煩。

  於是，二月末的時候，穆源先進了考場，三日後出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幸好沒有發熱，沒有生病。

  五日後，榜單貼出來，穆源終於有了秀才出身。

  簡大成花了銀子，送了加急信件到塞北，盼著穆老先生早點接到這個好消息。

  對於，是不是繼續考舉人，穆源有些猶豫，徵求簡大成的意見。

  簡大成就道，「左右也在京都，就試試看吧。中了更好，就算不中，也難得比旁人多一次經驗。」

  穆源於是繼續準備考試，在三月中的時候，又跟著小院的學子們進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