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桃花之死

  二叔很快就來了，當他看到桃花的模樣，卻異常的平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卻發瘋般的抓著他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哭著喊道：「桃花怎麼突然這樣了，你快救救她呀，這是怎麼了？」

  二叔走過來，用一根手指試了試桃花的鼻息，然後搖了搖頭。

  「桃花走了。」

  我如遭雷劈，整個人僵在那裡。

  走了？死了？

  怎麼會這樣？

  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等我反應過來，才趴在桃花的身上，發出了如打雷一般的哭聲。

  

  可惜無論我怎麼哭，桃花卻永遠不可能睜開眼睛了。

  「算了，事已至此，接受現實吧。」二叔的聲音傳了過來。

  「桃花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就死了？」

  「這是她的命，也是她唯一能為你做的。」

  聽了這話我猛的一愣，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二叔則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扔給了我。

  就是之前他給我看過的那本無字書。

  「翻開看看，你現在能看到裡面的字了嗎？」

  我像個木偶一樣機械的抓住了那本書，翻開了第一頁，結果我的眼睛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之前我看這本書的時候，這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可是這一次那書裡面竟然有字。

  而且是黑色的毛筆字，一行一行的，工工整整。

  「你看到裡面的字了嗎？」二叔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二叔卻露出狂喜之色。

  「成功了，成功的幫你開了竅，太好了，你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你爺爺當初說的沒錯，你真的就是天選之人，只有天選之人開了竅之後才能看到書裡面的字。」

  我抬起頭來看著二叔，一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麼？

  「我開了竅？這跟桃花有什麼關係？難道是因為……」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整個人的情緒無法自控，撲過去緊緊的抓住了我二叔大聲喊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對桃花做了什麼？你……洞房花燭夜那晚你跟桃花說了什麼？你讓我喝的那白瓷碗裡的東西又是什麼？」

  二叔見我情緒激動，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去，乾脆嘆了一口氣說道：「桃花屬於純陰之命，命格特殊，你只有和她成親，通過男女之事吸取她的陰氣，采陰補陽，陰陽融合，才能徹底幫你開竅。」

  我一下子明白了。

  「之前給你喝的那碗是取陰湯，能幫你十倍百倍的吸取桃花的陰氣，但如此一來，桃花這純陰之命，沒有了陰氣的支撐，陰陽失衡，必定會……一命嗚呼。」

  轟……

  就像一個炸雷在我的腦海中炸開一樣，我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我徹底明白了，二叔為什麼要讓我娶桃花，只是為了讓我吸取她的陰氣助我開竅，但這卻是以桃花的性命為代價。

  犧牲了我心愛女人的命，只是為了幫我開竅，讓我能夠看到那本書里的字？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二叔，這個從始至終都被我當成親人的人，此時我卻感覺到是那麼的陌生。

  「你別怪我，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這是唯一能幫你開竅的方法……」

  「開什麼竅？誰讓你幫我開竅的？」我忍不住衝著他大聲吼道：「我才不要開竅，我不要桃花死，是你害死了她，你把她還給我。」

  我如一頭老虎一樣的撲向了二叔，用拳頭使勁的打他，打他的頭，打他的身體。

  二叔閉著眼睛一聲不吭，任憑我那暴風雨一樣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叔這才猛地吼了一聲：「夠了……」

  「要成大事就得有所犧牲，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這與我們家的深仇血恨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我一下子呆住了。

  二叔喘了口氣，稍微緩和了語氣。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洞房花燭夜那晚我把桃花叫了出去，把這事情已經跟她說了，是她願意這麼做的，她自願的，明白嗎？」

  「桃花是好姑娘，她本來可以拒絕的，但是她為了你，義無反顧的同意了，而且她說她永遠不會後悔，因為這一輩子她只愛你一個人，她願意為了你死。」

  「現在事已至此，你只能接受現實好好的走下去，這樣才不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我和桃花成親，原來也只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對不對？」我問道，此時我已經渾身無力。

  二叔沒吭聲，算是默認。

  「滾。」我吐出了一個字。

  二叔耷拉下腦袋默默的走了出去。

  三天之後，我把桃花安葬了，事已至此我還能怎樣？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自己的無力。

  原來我是這麼的無能，無能到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那一刻我湧起要變強的念頭，而且是那麼的強烈。

  我在桃花的墳前哭了很久，但最後我擦乾了眼淚。

  二叔在洞房花燭夜那晚把桃花叫了出去，他對桃花說：「桃花，你和長生圓了房，你身體裡的陰氣會被他吸掉，他就會開竅，因為他是天選之人，註定了不凡，而開竅之後，他就能夠看懂那本無字道書，然後他會變得很強，強大的無人能敵，他會站在人生的頂峰，而你，會因此而殞命，你願意嗎？」

  桃花先是沉默，片刻之後抬起頭來，堅決的吐出了一句話：「我願意，只要他能變強，他能不再被人欺負，讓我死我也願意。」

  桃花知道我從小懦弱，所以才被張老蔫兒欺負，桃花自己也是因為懦弱，所以才被她的哥嫂壓迫，我們都是因為懦弱，所以才被人欺負被人瞧不起。

  所以，桃花希望我變強，哪怕以她的生命為代價。

  我跪在桃花的墳前，用手撫摸著墳頭上的泥土。

  「桃花，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強，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我的臉上再次有了淚水，但這次不是因為我哭了，而是因為，下雨了。

  一個星期之後，我仍然沒有完全從失去桃花的悲痛當中走出來。

  而對於桃花的死，村里人雖然感覺到怪異，但礙於我二叔，表面上他們也不敢胡亂議論什麼？

  至於大軍子兩口子，倒是沒有胡攪蠻纏，可能他們覺得桃花真的是一個克星，反正已經嫁出去了，是死是活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軍子的老婆真的懷孕了，於是更加相信我二叔的話，認為自己的妹妹桃花就是一個克星，剋死了他們之前的兒子小霸王，而桃花出嫁之後克星沒了，他老婆自然又懷上了。

  又過了幾天，我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了，感覺自己突然成熟了許多。

  「說吧，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我的語氣冷冷的，看著我二叔。

  「你不怪我了？」我二叔問道。

  「想得美。」我剜了他一眼，對於桃花的死，我不可能這麼快就釋懷，更不可能不怪他。

  二叔訕訕地笑了笑。

  「那個……下一步計劃就是我們必須得離開這個地方。」

  「去哪兒？」

  「去縣城，找李全德，他是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第三個罪魁禍首，他手裡有你爺爺的鼻子。」

  我沒有說話，離開這裡也好，桃花已經死了，對於這裡我真的沒有什麼留戀的。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得再辦一件事兒。」

  「什麼事？」

  「那個耶律阿朵的事兒。」二叔說道：「她給你的那個玉葫蘆，不簡單，我已經把這個情況跟我師父說了，我師父的意思是，那個玉葫蘆裡面的胎兒，有可能是個崑崙胎。」

  「崑崙胎？」我忍不住將那個玉葫蘆掏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裡面那個胎兒形狀的東西。

  「什麼是崑崙胎？」

  「崑崙胎可了不得，是能夠讓人成仙的，不過我師父說不能確定，哪天把這個玉葫蘆拿到他老人家面前，他親自看一看才能確定。」我二叔又說道。

  「總之這個耶律阿朵不簡單，手裡竟然有崑崙胎，而且還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當做謝禮送給了你，就只是為了讓你把她的墳墓挖開，將她放出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說起這個耶律阿朵，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做夢夢見她，在夢裡她總是對我重複說著一句話：「把我的墳墓挖開將我放出來，你一定要做到，否則的話我會纏著你的。」

  我既然答應了她，還收了她的謝禮，那如果沒有做到的話，恐怕我真的會有麻煩。

  「好，那什麼時候解決耶律阿朵的事兒？」我問道。

  「就今晚吧，午夜過後咱們去亂墳崗，把她的墳墓挖開，我倒要看看這個耶律阿朵到底藏著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