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天奴

  循著之前的記憶，我帶著孟瑤來到了我之前吃霸王餐的攤位旁邊。

  那幾個從煮鍋里傾倒出來的赤靈芝肉塊，還灑在地上，不過因為之前早已被煮透，再加上摔在了地上，靈氣已經是流失殆盡了。

  可即便這樣，孟瑤一看到那些赤靈芝肉塊，眼睛也是瞬間放出光來，表情像垂涎三尺的餓狼一般，立刻就要撲上去吃！

  我急忙拉住了她。

  「妹子，別這麼沒出息！這些垃圾不要也罷，咱們直接去尋那赤靈芝的本體去，別丟了西瓜撿芝麻。」我說。

  孟瑤用力的點頭。

  「用你的炁功聞一下氣，那赤靈芝本體應該就在附近，辨別一下大概在哪個方位。」我說。

  

  孟瑤閉上眼睛，開始均勻的呼吸，過了會兒，她伸手指向東北方。

  「走。」我說。

  我們兩個一路疾行，翻山越嶺，不到二十分鐘，便是抵達了一處絕壁。

  那絕壁的上頭，果然是有著一株靈芝，大若海碗，赤紅似血。

  而距離那株靈芝不到五步遠的地方，有著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即便隔得老遠，我都能聞見從裡面不斷散發出來讓人作嘔的腥臭味，和之前追趕我的那柳婆身上的味道一樣。

  「靈芝本身就是奪天地造化的無主之物，我這也不算是偷竊，因為它本來也就不是那柳婆的東西。」我心想。

  隨即，我把小黑召喚了出來，讓它順著岩壁爬了過去。

  現在的小黑，動作迅捷的讓人咂舌，它用爪子攀住山壁，迅捷的像是只大壁虎一般，無比迅速的把那靈芝連帶著根須挖了出來，然後帶著靈芝爬了回來。

  這靈芝的沖天靈氣太過惹眼，我害怕馬上遭到其它的山中野仙精怪盯上垂涎，便是讓孟瑤脫掉了她身上的青色道袍，包裹住了靈芝，然後偷偷摸摸的回到了道觀。

  回到了道觀里，把那被道袍包裹著的赤靈芝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我小心翼翼的扯開道袍，一瞬間，耀眼的紅光還有濃郁的靈氣，瞬間瀰漫了出來，晃的人眼花繚亂。

  「當真是奪天地造化的寶貝。」我心想。

  「我的天，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吃到瑞芝。」孟瑤呆呆的說。

  「開吃吧。」我對孟瑤說。

  然後，我取來供桌上供奉著的一把寶劍，直接把那靈芝劈成了兩半。

  「好像不能生吃吧？我師傅說過，凡人和根骨不堅韌的修道之人，是不能生吃天材地寶的，不然就會血瘀而死。」孟瑤說。

  「那煮一煮？」我問。

  「也不能煮，一煮的話，附近山野間的精怪野仙，就聞見味兒了，說不定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孟瑤說。

  然後，孟瑤吞了一口口水，說還是生吃吧，小口慢慢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隨即，孟瑤從那靈芝上切下了指頭大的一小塊，放進嘴裡。

  一瞬間，孟瑤的臉頓時是變成了紅色。

  而且還不是那種潮紅，是誇張的赤紅色！

  「我的老天爺！妹妹，你沒事兒吧？」我驚恐的問。

  孟瑤擺了擺手，然後立刻盤腿打坐，皺著眉頭開始消化那赤靈芝中蘊含的爆炸靈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虛弱的嘆了口氣。

  「吃的有點兒多了，我的根骨和元竅壓根承載不了，元炁膨脹到了極致，都快要把丹田撐爆了，足足夠我十天半個月消化的。」孟瑤說。

  「這麼誇張？你才吃了總共的多少？百分之一不到吧？」我驚訝的問。

  「這可是千年赤靈芝，傳說中的瑞芝，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孟瑤說。

  我看著桌子上，還剩餘了這麼多的殘餘赤靈芝，心想我又要怎麼辦？孟瑤起碼還有根骨，吃了這么小的一塊，都差點撐死。

  我這種一點兒根骨都沒有的人，又要怎麼吃得下？

  「小海哥，剩下的都給你了，快些解決掉，不然靈芝存放的越久，靈氣流失的就越多。」孟瑤說。

  聽了這話，我也只能是橫下了心，然後兩隻手各自抓起那被切成兩半的赤靈芝，打算像是啃蘿蔔一樣，直接把它們啃完。

  「不可以……主人你會死。」小黑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急忙是放下了那赤靈芝。

  「讓我……來。」小黑說。

  我召出了小黑，眼看它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巴，然後生吞下了那赤靈芝。

  隨即，小黑的身體完全變成了赤紅色，看起來像是黑鐵被燒紅了一般！

  小黑也是像孟瑤之前一樣，立刻是消化這赤靈芝的爆炸靈氣。

  不過小黑並不是以打坐的姿態，而是雙手高舉，身體微微後仰，像是在捧著什麼東西一樣，奇怪而又霸氣的姿勢。

  這時，因為小黑的身體變成了紅色，孟瑤也是能看清楚它的模樣，我眼看著，孟瑤的表情變的相當驚訝。

  「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目奴？」孟瑤難以置信的問。

  我很是驚訝，問孟瑤難道認得小黑的來歷嗎？

  天目奴。

  我之前和鼠大王交手的時候，也聽他這麼稱呼過小黑。

  孟瑤沒有回答，只是咬著嘴唇，臉色蒼白。

  而這時，我再仔細去看小黑的那個怪異的姿勢，又覺得這個姿勢好像很是熟悉，我之前貌似在哪兒見過。

  我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想了起來。

  之前在塔山村的鎮妖塔下面，和徹辰相遇的那個地宮裡，地宮牆上，繪著關於五妖仙的四幅壁畫。

  前三幅壁畫，是所謂的「三世景」，而第四幅圖，也是初次見到就讓我幾乎要跪地臣服的霸氣景象，上面的五妖仙，便是做出了這個姿勢，擁抱著日月星辰，好似她就是整個世界的主宰一般！

  而當時我和小惜月從塔山村逃出來的時候，小神槍慘死於五妖仙手中，屍體被掛在鎮妖塔之上，那五妖仙便又是在塔頂上做出了這個動作。

  「這個動作有什麼含義？」我很是納悶。

  不過的確是很霸氣，於是我情不自禁的模仿了一下。

  可孟瑤卻是立刻把我的胳膊拽了下來。

  「小海哥，你犯什麼傻？別隨便做這個動作，會遭來橫禍的！」孟瑤說。

  「啊？幾個意思？為何不能做這個動作？」我很是納悶。

  孟瑤依舊是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盯著小黑的身體，眼睛中帶著一絲畏懼。

  然後，孟瑤轉頭看著我，說：「小海哥，你既然擁有天目奴，那也一定是擁有天目了。」

  「是。」我很是大方的撥開了劉海，讓孟瑤去看我的額頭。

  孟瑤的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然後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是什麼來頭。

  「之前我救下過一個叫宋臣的死鬼道士，他也是被我這顆眼睛嚇的魂飛魄散，但我現在告訴你，我並不是那什麼狗屁天目眾的首領，我對那天目眾的事兒一無所知，我只是一個被妖婦謀害的無辜少年郎。」我很是無奈的攤手。

  可孟瑤依舊是一臉的驚懼，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我。

  「罷了，我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我說。

  「洗耳恭聽。」孟瑤點頭。

  之後，我便是簡要的把我這一路上的經歷，簡要的和孟瑤說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並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關於我自己的事兒，我也不怎麼喜歡和人說。

  可面對這個我剛認識沒多久的孟瑤，我卻是覺得她異常值得信任。

  而且，她總能給我一種很熟悉親切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

  孟瑤聽完我的訴說後，也是痛惜的搖頭，說：「當真是一路坎坷。」

  「那你是否知道，關於我額頭上的天目，還有小黑這個所謂的……天目奴，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問。

  孟瑤的神情，似乎是欲言又止。

  「拜託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對我來說也是無比的重要，我需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擺脫我現在的困境，逃離那個妖婦的魔掌。」我說。

  「我用語言跟你解釋不太清，不過這鐵剎山上有一個地方，裡面有著相關的記載，我可以帶你去。」孟瑤說。

  我心頭一動，想起來鐵剎山乃是東北出馬的發源地，當初雪中梅和郭守真他們，定是在這裡留下了不少的解密關鍵。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問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