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很憋屈
2024-06-06 02:56:33
作者: 竹水流
沈平安寫好方子遞給安郡王,安郡王掃了一眼,叫了南一過來。
南一是安郡王的貼身護衛兼丫鬟,武藝高強,身兼數職。叫她抓藥實屬大材小用。
不過南一早已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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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打架她行,端茶倒水伺候人她也在行。
了了一樁心事,沈平安帶著月凝長公主的賞賜高高興興地回了沈府。
蘇氏問起月凝長公主的病,沈平安隨口胡謅道:「不是病,就是昨天睡落枕了,脖子肩膀疼,我給公主揉捏了幾下就沒事了。」
蘇氏作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好像她一直在替公主擔驚受怕。
「公主待你真是客氣。」她說,一雙丹鳳眼似有若無地瞥向搬向庫房的賞賜。
公主真是大方啊,只是落了枕,沈平安也沒出多少力,就賞賜了一車的珠寶首飾和綾羅綢緞。
蘇氏年紀大,還掌得住。
沈庭靜就差多了。
沈家雖也算富貴,但月凝長公主賞賜的東西,大多是宮裡出來的。尋常人哪裡能見識到?
她平日裡還能端著,眼下見了一籮筐沒見過的好東西,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上,心裡嫉妒得直嘔血。
「要是我能去月凝長公主府,不用會醫術,我也能哄得公主開開心心,給我賞賜很多東西。」她不服氣地想。
沈庭竹沒人管著,直接上手翻翻撿撿。找到一個赤金掛鈴鐺的手鐲,見它精巧可愛,搖了幾下便沖沈平安喊道:「大姐姐,我喜歡這個,送給我好不好?」
沈平安溫柔一笑,「好。」
沈庭靜的眼睛亮了,也充滿期待地望向沈平安,可沈平安當沒看見,直接和桃花對帳去了。
她不是沈庭竹,不好意思直接要,只能越發地眼紅,手裡的帕子都差點被絞斷。
晚上,蘇氏就給沈鈞儒吹枕頭風了,「……賞了好些東西……也沒見她孝敬父母……不是念著她的東西,就是覺得到底是莊子上長大的……哎,這要是換成庭靜……」
沈鈞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是把料子拿出來給大家做衣服了嗎?你不知道嗎?」
一瞬間,蘇氏的臉色像吞了只蒼蠅般難看,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這孩子,都不知會我一聲,害我誤會她。」
沈鈞儒道:「她也就那點好東西,她娘又沒多少嫁妝留給她。」
蘇氏不高興了,「老爺你這話說的,平安雖不是我親生的,我待她卻如同親生女。」
沈鈞儒笑了笑,「那她出嫁時,你可會補貼你的嫁妝?」
蘇氏登時噎語,臉皮子一陣青一陣白,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她有心再說上幾句話解釋一下,但身畔的沈鈞儒已然進入夢鄉,發出了均勻綿長的鼾聲。
蘇氏一夜未睡。
她覺得很憋屈。
這種憋屈是從沈平安不再傻了開始有的。
接沈平安回來有她的推波助瀾,她本以為是接回一個任人揉搓的傻子,接回一個自己女兒的踏腳石,沒想到,竟叫她騎在了頭上。
「不能再讓她這麼囂張了。」蘇氏想。
沈平安拿出的布料,很快就依著家裡幾位主子的身量,做成了成衣送了過來。
三月初有踏青會,屆時,皇帝會賜宴於曲江池邊,宴請文武百官,宗室勛貴。這樣一個盛大隆重的場合,沒有幾身新衣裳如何說得過去?
就連沈世墨的書院,這一日也是特地放了假,讓有資格的學子們去曲江池赴宴。
沈鈞儒是沒有實權的內閣大學士,他們家的位子幾乎排在了末尾。
坐在他們四周的,也大都是類似的芝麻小官。
男眷的位置在前面,是露天的。後面又搭了帷帳,供女眷使用。
沈庭靜如往年一樣,打扮得富麗堂皇,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裙,襯得她美艷無雙。
趁著上前跟沈鈞儒說話的機會,勾魂奪魄的丹鳳眼往四周一瞟,便有大批公子哥的目光跟著黏過來。
沈平安就素淨多了,穿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頭上也只簪了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毫不起眼。
沈庭靜洋洋得意,她很享受這種萬人追捧的感覺。
不過不一會兒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前頭有女官過來了,說是月凝長公主請沈平安去她的帳子裡坐一坐。
月凝長公主什麼身份?沈平安什麼身份?還特特派了女官來請?
沈鈞儒臉上大感榮光,擺了慈父的模樣吩咐沈平安:「既是公主請你去,你就快點去,免得公主久等了。」
沈平安起了身,沈庭靜飛快地使了個眼色給蘇氏,蘇氏會意,道:「平安,讓庭靜和庭竹跟你一塊去吧,也好給公主請個安。」
沈平安看了一眼女官,女官沒說什麼,顯然是以沈平安的意思為主。沈平安想了想,點了點頭。
從龍尾走到龍頭,雖是從後頭繞著走,沈家三姐妹也還是受到了大部分人的關注。
沈庭竹小聲埋怨,「娘幹嘛讓我去啊,公主那裡規矩最多了。」
她們三人,本是沈平安在前頭,沈庭靜和沈庭竹在她後面。走著走著,不知怎地,竟變成了沈庭靜在前頭,沈平安和沈庭靜跟在她後面。
到了月凝長公主的帳子裡請了安,也依然是這樣的站姿。
公主的帳子裡另有兩位打扮富貴的夫人,見了三人,都以為沈庭靜是沈平安。
其中一位容長臉,穿墨綠色勾勒寶相花紋服的富態夫人,性格活潑,上前就拉住了沈庭靜的手,上下看了一遍,贊道:「莫道公主老是念叨你,竟是這樣一個大美人!」
沈庭靜作嬌羞狀。
公主卻皺了皺眉頭,沖沈平安招招手,「平安,你過來我這邊。」
那容長臉的夫人見走過去的是另外一位秀麗的姑娘,不由地一陣尷尬,馬上甩了沈庭靜的手,不滿地回到座位上,嘴巴里還在嘀咕著:「又不是請的她,站什麼最前面啊,真不懂規矩。」
這人倒也挺不客氣,饒沈庭靜強自鎮定,臉皮還是一陣青一陣白。
仿佛還嫌不夠,那夫人又對著沈平安道:「原來你才是平安,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比那些個庸脂俗粉強多了。」
這庸脂俗粉自然指的是沈庭靜。
沈庭靜氣得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