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芙小姐49

  天快亮的時候，秦愫聽見溫遇安起身。

  她在外面的沙發上靠著休息，他在裡面，房門虛掩，他有動靜她都能聽見。

  秦愫也沒睡著，聽見他走路的時候好像撞了一下，她起身，進入臥室。

  溫遇安拿了煙抽，看到她進來，「吵醒你了？」

  秦愫搖搖頭，只說，「你受傷了就別抽菸了吧。」

  他竟然也聽了，將煙放回去，抬手看了看時間，秦愫知道他在等消息，她也在等，她現在才逐漸明白，能擁有平靜的，哪怕是平凡的生活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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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遇安。」秦愫看著他，「我說真的，如果你有機會，還是結束掉現在的生活吧。」

  她跟著他的那幾年，也曾接觸過一些他的背景，她知道他做的一些事是遊走在界限邊緣，放在國內的確是要丟命的。

  他神色淡淡的，像在思索，實則敷衍，「嗯。」

  秦愫也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他更多，她也不該再跟他牽扯，就不再開口了。

  溫遇安看著她，面對他的時候，她的情緒不再那樣激烈了，也許是時過境遷她心態成熟了，也許只是單純地，她已經不在意，放下了。

  溫遇安忽然覺得喉頭髮澀，拿了煙走到窗口去點了。

  秦愫很快嗅到煙味，對這個人很是無奈，算了，她管不著了。

  抽了兩根煙，阿輝從外面匆匆進來，走到溫遇安身邊低語了幾句，兩人神色都是鬆了口氣。

  秦愫料著是事情有進展了，心情也提起來。

  溫遇安叮囑了阿輝幾件事，轉身看著她，「好了，事情解決了，你回家去吧。」

  秦愫就去拿了自己的包，阿輝也去拿了外套給溫遇安披上，「五少，去醫院吧。」

  溫遇安咳嗽了兩聲，穿了外套，看了眼秦愫，「送你到市區吧，這裡很偏僻一般人找不到。」

  幾人一起上車，路上溫遇安的另一隊手下到了，溫遇安就吩咐阿輝停車，他換到另一輛車，讓阿輝繼續送秦愫。

  他傷勢很重，下車的時候行動困難，秦愫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回頭看她一眼，她很快就鬆手坐回去，再不多看他。

  ——

  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秦愫感覺莫名地疲憊，給秘書打電話交代了一下工作，躺在家裡的床上，睡了一覺。

  醒來時，感覺有人在旁邊。

  她一骨碌坐起來，關澤修就笑著走上來，撫著她的頭髮，「怎麼我嚇到你了？」

  「是有點，哪有人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坐旁邊看著。」

  看著他，她忽然覺得好像從一個世界跨入到另一個世界，有他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安全的，帶溫度和色彩的。

  「我聽你秘書說你今天請假了。」關澤修伏在她身旁的枕頭上，看著她，「怎麼你昨晚沒睡好嗎，剛才睡這麼實。跟你朋友聊到很晚？」

  「嗯……」秦愫有點心虛，掀開被子起來，「我餓了，一起去吃飯？」

  「好，我定位置。」

  關澤修去打電話定餐廳，打完電話，過來看她在鏡前化妝。

  她是漂亮的，五官精緻大氣，爽利明朗，既會一眼驚艷，又會久看不厭。

  她化了淡妝，將頭髮簡單地打理了一下，很迅速地裝扮就已經光鮮動人。

  秦愫嫌他，「關澤修，你再盯著我看，我就收費了。」

  他在旁邊抱著手臂，笑得痞氣，「收吧，小爺有錢，只要服務到位，我這點家產都給你。」

  「你那點家產，本來就是我的。」秦愫抬手扯著他領帶，將他拉過來，「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他笑著低頭，「沒有。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他低頭含著她嘴唇，和她在浴室里溫存纏綿。

  被他抱著，吻著，秦愫忽然感覺到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溫暖的，鼓脹的，湧入她的血液，心臟，將她空洞的地方填滿，讓她不再有那樣抓握不住的懸空感和不確定感。

  她正感受著那微妙的感覺，關澤修忽然握著她的手，問，「老婆，你婚戒呢。」

  秦愫一愣，抬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腦子裡迅速地回想，她昨晚上給溫遇安擦洗傷口，手上染了血，她洗手的時候，好像把戒指摘掉放洗手間了。

  她訥訥地看了眼面前的關澤修，「我……我好像昨晚洗手摘掉過……回頭我問問我朋友……」

  關澤修直接拿出手機，「我有你朋友的電話，是蘇蘇吧？我現在打給她問問。」

  「不用！」秦愫急忙按著他的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怪異，她解釋，「她這會兒可能也在睡覺，我給她發個信息，別吵著她，她比我還缺覺……」

  說著去找手機，她先給沈未蘇發了個信息，讓她幫自己掩飾一下，而後又發給溫遇安，讓他幫忙找一下戒指。

  秦愫也說不清當下的心情，她下意識的就是隱瞞昨晚的事，她不知道該如何跟關澤修坦誠地說這件事。

  她要說昨晚的事，就要重頭梳理一遍跟溫遇安的過去，她以前不說是覺得沒必要，她跟關澤修商業聯姻，彼此說好不管過去只看現在，現在不說，除了覺得沒必要，還多了一些別的顧慮。

  她沒把握他能接受，也沒把握他不會生氣。

  昨晚的事只是個意外，她跟溫遇安沒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幾度到嘴邊想說，又都壓了下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昨晚的事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關澤修若是知道她潛在的危險，難免要擔心，或許還會因此對她有負面的意見。

  她安慰自己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

  隔天下午。

  關澤修在公司去停車場取車外出。

  剛下來，卻在停車場看到秦愫車邊站著個陌生的男人。

  對方打扮得很低調，戴著帽子看不清楚樣子，秦愫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跑過來，從那個男人手裡拿走了什麼東西，又匆匆地離開了。

  全程那兩人幾乎沒說過話。

  關澤修將車速慢下來，看著秦愫邊走邊低頭將什麼東西戴在手上，而那個男人從另一個方向開著車離開。

  關澤修眉頭微蹙，他抬手扯了扯領口，抬手撥電話給秦愫，關澤修盯著她走遠的身影，問，「老婆，婚戒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