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
2024-06-06 01:54:08
作者: 我愛馬甲線
京城裡的百姓這幾日生活得都非常規律,宵禁時分各家各戶院中都沒了光亮。東西二市已經好久沒有開放了,城牆外有五萬士兵虎視眈眈,戰事也不知何時起,每個人心裡都懸著顆石頭,唯有看到街上披堅執銳的士兵巡邏時,才稍微心安些。
程千燈所在的宮門司負責皇宮外圍,一行人拿著武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者看著四周的風吹草動。雖說即使南王軍進攻也不會第一時間衝到這裡,大家還是時時刻刻集中注意力,生怕出一點漏子。
有這麼多人保護著,自南王兵臨城下後,齊浩靈卻一直沒有睡過安穩覺。這天夜裡,許是感應到會有事發生,齊浩靈連寢宮都沒進,獨自一人在宮殿外的亭子裡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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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鍾素不知何時站到了齊浩靈身後,輕輕為他搭上披風,溫柔地喊道他的名字,「浩靈。」
齊浩靈微微側頭,抬手覆在鍾素搭在他肩頭的手背上,同樣溫柔地回應,「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鍾素靠著齊浩靈在旁邊坐下,頭倚在齊浩靈肩上,被齊浩靈握著的手還放在另一側的肩頭。
齊浩靈鬆開鍾素的手,轉為將鍾素整個人攬在懷裡,寬大的袖子剛好遮住鍾素嬌小的身體。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坐著,誰也不說話,
夜間涼風乍起,秋風瑟瑟,吹過亭柱的時候,發出陣陣嗚嗚聲,像是士兵低鳴的號角聲。空氣中瀰漫著酒香、菊花香,兩種香味被風攪在一起,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幽香,聞著只叫人心曠神怡,甚至還有些安眠的功效。
這樣靜謐的環境,真叫人昏昏欲睡呢,但是心中有事的人,是睡不著的。
「陛下,西南金景門遭叛賊偷襲!」沈公公一反常態地慌張地跑進庭院,打破了帝後的安寧。
齊浩靈倏地睜開眼,眼神中絲毫不見慌張,對獵物出現的喜悅盈滿眼眶。倒是皇后聽到沈公公的話後,表現出了正常人的擔憂。
「陛下,怎麼辦?」
齊浩靈將披風脫下,放到鍾素懷裡,兀自站起身走出亭子,站在沈公公面前,將其扶起,安慰說,「不要緊,他們進不來的。」隨後,一抹靜看好戲的笑容蕩漾在齊浩靈唇間。
今夜南王無論走哪個門,都是進不來的。齊浩靈充分調動京城內的大小兵力,早就在各處能被當作攻擊點的地方做了里三層外三層的部署。這些將士們已經等南王軍進攻等了好久了,就算是在夜裡,士兵們精氣神不減,眼睛冒出像狼一般的綠光,就等南王軍攻進來讓他們過把癮。
京城西南金景門爆發一場大戰。南王軍開始拿柱子裝看似弱不禁風的城牆缺口,本以為像窗戶紙一樣稀薄,誰知撞過去才知道,都是假象!
城牆早就修好了,留個缺口就是為了引他們上鉤,金景門的士兵部署是最周密的。南王軍抬著柱子沒撞幾下呢,城牆上頓時箭如雨下,那箭上還點著火,借著夜間的風向,把跨過護城河的南王軍燒了個轟轟烈烈。
要不是有護城河擋著,這火能一把把南王的營帳給燎了。
「你做的這是什麼安排!讓我的將士去送死!」南王怒不可遏,恨不得揪起病秧子的脖領一把把他摔在地上。
王葉真毫無畏懼,慢慢悠悠喝著茶潤喉,又咳著清清嗓子,這才開始說話,「空城計是假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五千士兵,全被燒死了,那可都是我的精銳啊!」南王欲哭無淚,表情十分痛苦。
「行軍打仗死傷在所難免,王爺您這點膽量胸懷,給你皇帝的位置你坐得來嗎?」王葉真一聲嗤笑毫不掩飾他的輕蔑。
『嘩啦』一聲脆響,王葉真手中的茶盞被南王一掌打碎。上好的白窯瓷片摔裂的邊緣鋒利無比,割破了王葉真一角衣袍。濺起的茶漬在王葉真錦緞做的鞋子上沾了幾滴。
王葉真全然無視南王的暴躁,不過眼神中有了肉眼可見的憤怒,「王爺,我看,你是糊塗了!」
「哼,我糊塗了,你瘋了!」南王臉上的肥肉因為極端的憤怒抖個不停,他雙手撐在王葉真所坐椅子的手柄上,傾身壓過去,和王葉真面部的距離不足一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借我的兵給你自己鋪路,我告訴你,沒門!」
「王爺這是什麼話,王爺的路就是我的路,我何來給自己鋪路一說呢?」王葉真語氣有點喘,不過仍然威勢十足。
「你想殺齊浩靈給你們王氏報仇,」
「王爺不想殺齊浩靈嗎?」王葉真沒等南王說完,即刻反問,二人之間的火藥味愈來愈濃。
南王惡狠狠地盯著王葉真,恨不得一掌捏碎他的骨頭,可是仗還沒打完,留著他的腦子還有用處。盡力壓制住出手的怒氣,南王緩了許久才慢慢從椅子上離開。
「如今我已經是逆賊了,很快,其餘各州都會朝京城出兵救援,我在京城周圍部署的兵力遠不能抵擋住。」南王略一停頓,再開口,語氣變得狠厲無比,似是刀刃,字字剮人心肉,「王葉真,我現在只想殺齊浩靈,無論如何,我要他死。」
很好,王葉真很滿意,現在他們二人的目標達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好的,王爺,只要您之後聽我安排,我保證,在各州援兵到來前,齊浩靈必死無疑。」
已經探明了齊浩靈真實的兵力,王葉真知道,這幾個門都是進不去了,唯有鋌而走險,借硯山一試。
可惜,齊浩靈早就調北境鐵騎埋伏在硯山,借著地勢,僅用三千兵力,就將南王軍沖了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死傷甚多。
可這都還是開場,每死一波將士,南王都要在帳篷里發好一頓脾氣,剛開始是對著王葉真,後來實在怕自己憤怒的聲音吼死他,便在自己發脾氣時趕王葉真出去。
王葉真無論戰況如何,都始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直到一個月後,他給京城的人準備的禮物到了,才露出點不再漠然的高興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