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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祝冥歌

2024-06-06 01:23:49 作者: 劉不白

  胡銃子迎著風雷旌動虎目圓睜,大風獵獵撕扯著眼皮陣陣刺痛生疼。

  「還真的是你那個小娘子,她怎麼又跟那些死漢子混跡到一塊去了?」胡銃子頗為不解的嘀咕了一嘴道。

  徐長生心急如焚的不去應和他,他現在腦子裡也是一片慌亂,畢竟無論是莊凝凝還是撫梅公子,這些時日以來都算是共事過的戰友同胞,患難過的人才會知曉這種同呼吸共命運的宿命感,這種感覺是很難說得清楚的,因為大多說人都是筒子樓裡面長大的和平人,沒有經受過生死抉擇的考驗與折磨。

  但是徐長生已然飽經滄桑。

  「我們過去!」徐長生呼喝著便要去找莊凝凝問個清楚,但胡銃子鉗子般的手掌死死攥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繼續前進分毫。

  「先等等,你看那邊,有些不對勁。」胡銃子說著指了指下方鬼面人的方向,示意徐長生將心思沉降下來切勿頭腦過熱。

  徐長生順著他的話瞧看過去,赫然間也發覺了一些異常的狀況,當即也愣愣的停下了步子,而遠方此時除了號角的悠遠音歌之外又平添了一縷縷雜亂的悶響。

  

  徐長生觀察到,後續出現的聲響來自幾隻沾血的羊皮戰鼓,以及兩個類似簸箕的圓形盤子,還有就是一隻奇長無比的彎曲牛角,頭部碩大開闊,像藏族人祭祀儀式使用的拖地長號角頗為類似。

  巨大的牛角旁邊出現了一群喇嘛和尚,這倒是讓徐長生吃了一驚,之所以這般說道,完全是因為這些僧人和一般的和尚有些許的區別,胡銃子也瞧看了一眼,隨後告訴他說,這些僧人都是日本和尚,只不過依舊戴著圖騰鬼面具不曾顯露真容。

  他們的面具比其他鬼面人的面具更加複雜,面具上的羯蟻面容更為陰翳鬼魅,嘴角的口器左右分開像是兩撇大鬍子,徐長生發覺其中一個人的面具上更為獨特,面具上的口器已經誇張擴展到了耳根咀嚼肌後面,望起來就像是兩條蜿蜒噁心的獠牙,整個人看上去也有些像哭中帶笑的森羅惡鬼,遠遠望去不由得讓人不寒而慄直打冷戰。

  「那個人是誰?」徐長生衝著胡銃子問了一嘴道。

  「不清楚,俺最不喜歡這種勞什子,你也別噪耳......」胡銃子說到這裡便不再說話了,手上加力緊張的哆嗦了一下,隨即激動地呼喝道:「咦,是那個獸醫乖乖!」

  徐長生聽見蘇騰龍的字眼,當即大喜順著他的話語瞧看過去,果然看見蘇騰龍熟悉的身影在遠方出現,只不過此時的蘇騰龍已經更加萎靡不振,四周混亂不堪的場面讓他時時處於瀕死的境地,渾身上下也不曉得挨了多少刀子,但是很明顯他也發現了徐長生等人,正在攢著一口氣往山丘上面艱難趕路。

  徐長生見他這般當即不忍起來,跟胡銃子立即竄了出去幫他掃清路障,徐長生心憂蘇騰龍的傷勢,因而出手也開始狠辣無情起來,每一次揮動拳頭都抱著兩敗俱傷之勢,往往打爆了一個人的腦袋也會撕裂大片皮肉組織,但是燭陰人強橫的血脈浩蕩奔行如長江大河,澎湃不息的旺盛氣血轉瞬間便將傷口再次恢復!

  二人將蘇騰龍迎了下來,胡銃子一把將他丟到了徐長生的肩膀上,徐長生現如今體格健壯完全扛得動,胡銃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說道:「你帶他先爬上去,這大夫不喜歡俺的味道,俺幫你們斷後哩!」

  徐長生聞言歉然一笑,也不含糊背起蘇騰龍就是一頓狂奔,二人一直奔走到了上方山丘後的泥沼才停下步伐,徐長生清理了一下尾隨而來的閒雜人員,隨即便開始割腕給蘇騰龍餵起燭陰血來。

  「咳咳......每次都需要喝你的血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如今都有些眷戀習慣這股味道了......我能多喝點嗎?」蘇騰龍喝著血液,氣色越來越趨向於好轉。

  「隨意喝,能打包外代的,管夠!」徐長生蠻不在乎的應和著,他吩咐蘇騰龍好生等候,一頭又扎回到下方的混亂營地裡面,沒過多久就捧著一個軍用水壺跑了回來,一把丟給了蘇騰龍,蘇騰龍拿著晃蕩了幾下,發現滿噹噹的已經裝滿了液體。

  「拿著吧,我血多,根本不貧嘿嘿。」徐長生扭動著自己還沒完全適應的健美身材,咧著嘴巴露出一個標準的大男孩的笑。

  蘇騰龍虛弱的陪著他笑了一會,用雨水洗刷乾淨自己的身軀,此時下面的營地里還是有著無數人往上涌冒,但是勢力龐雜大多沒跑上山丘就已經廝殺扭打了起來,胡銃子在下面殺戮的興起,一時間還真的是沒有幾個漏網之魚能跑到他們這裡來,這也算是眼下唯一的清閒之地了。

  「你之前跟莊凝凝去哪裡了?」徐長生見蘇騰龍恢復了一些,這才開始問起他來,一邊問著一邊用眼睛瞟著那些祭祀一般的鬼面人,現如今他們已經開始圍著牛角轉起了圈子,貌似是在進行著什麼儀式一般神秘莫測。

  「一言難盡,那姑娘現如今恐怕凶多吉少!」蘇騰龍慨嘆的說道了一嘴,但這句話著實是又把徐長生給驚著了一跳。

  「什麼意思,人不就好端著實在那裡?」他指著下方指揮沖陣的莊凝凝不解的問蘇騰龍。

  「我自然知曉她就在那裡,但是那已然不再是她了。」蘇騰龍說到這裡面目有些許的悲戚,指了指那些正在進行儀式的鬼面人說道:「你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是誰?」徐長生借著由子又問了回去。

  「大巫祝。」蘇騰龍面目陰冷的回應道,很明顯對那個傢伙沒報以什麼好印象。

  「是日本人嗎,之前胡爺說那些是日本和尚,你被他們劫走了?」徐長生問道。

  蘇騰龍聞言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但是那大巫祝肯定不會是日本人,因為他使用的祭祀手法與路數跟一個人非常相似。」

  「誰?」徐長生緊張的追問道。

  蘇騰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湘西錢六拐!」

  「那個死老東西?」徐長生聞言立時間便想起來,但是很明顯這個傢伙已經捂著噴血不止的脖頸慘死刀下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大巫祝是湘西的?」

  「不是那個意思!」蘇騰龍否定了他一句話,但隨即沒有繼續說道,而是按著徐長生的腦袋匍匐趴了下來,指著遠方讓他仔細地瞧看。

  遠處的營地東側,那些祭祀隊伍依舊在進行著某種莫測難明的儀式,大巫祝站在最中間的位置,面前擺放著那個巨大拖地的牛角,他的吟誦聲音通過牛角不斷傳遞出去,聲音絲毫不受雨水的掩蓋,悠遠鼓盪的冥歌生生撩撥著在場生靈的脆弱內心。

  徐長生聽聞這種調調還算是不受影響,但下方的不少人都已經捂著耳朵不願再次聽取了,隨著這種吟唱不斷地持續,有的傢伙已經開始七竅流血起來,更有甚者則趴在地上不斷地打滾踢踹,頭顱不斷地往地上猛撞,痛苦的呻吟聲響徹四野,沒過多久便已經盡都頭破血流。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鬼面人以及徐長生和蘇騰龍,徐長生和蘇騰龍都有燭陰血,一個是先天具備一個是後天補給,胡銃子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是他由於吃過燭陰人的死人肉,因而免疫力的確比其他人好過的多。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難不成他們要用這個將所有人坑殺?」徐長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的確再這般下去沒有多少人會完全無損的存活下來。

  「不知道,但是這也是個好事情,餓蚌相爭漁翁得利,那些僱傭兵肯定會採取措施應對,沒準會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出現也說不準!」蘇騰龍面色帶喜的說道。

  徐長生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僱傭兵不會任由他人魚肉,這般下去那個吃人的老妖怪遲早會出面,到時候場面沒準會更加爆炸一些。

  他借著月色望望營地,看著滿地的殘肢斷手,腦漿混合著血水一同流淌成河,廝殺依舊在不間斷的持續著,那個大巫祝依舊在那裡唱著歌,著實是將唱歌要命這一點詮釋到了極致地帶。

  徐長生心憂莊凝凝的安危,當即又開始仔細瞧看起她的狀況來,但是此時的莊凝凝依舊在指揮著粽子將士們沖陣廝殺,渾然不受死亡音歌的絲毫影響。

  「我明白了,她被那個大巫祝控制住了對不對,那些秦庸城的將士又是怎麼回事?蘇騰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徐長生焦急的推搡起蘇騰龍來。

  蘇騰龍面目陰冷的望著莊凝凝半晌,隨即指了指大巫祝說道:「你如果知道他是誰,就能夠清楚明白一些事情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誰?」徐長生抹了一把臉盤問道。

  蘇騰龍聞言突然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他就是錢六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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