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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遁甲(一)

2024-06-06 01:21:59 作者: 劉不白

  鬼魂......死人......詐屍?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一間破敗荒廢的死人靈堂前,徐長生滿身冷汗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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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面前站著兩個不同年代與風格的神秘人物。

  一個是死去兩千年的老叟,一個是牽引自己越陷越深的孤燈黑袍人。

  「你......你們是誰......你又是誰?」

  徐長生不住打著牙顫,腿肚子像安了彈簧一般不停抖動。

  面前的兩個人都不是他真想見到的,畢竟沒有人會想見死人,但是那少年身上的熟悉袍子和手裡面的生死簿太過扎眼。徐長生再一次被這種強加己身的事實牽扯著走,這種宿命感覺讓他分外難受噁心。

  「你能到這裡來,已然是不易之事。」

  黑袍人安靜地說了一句,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柳洵。」

  「柳洵......柳三太公?」

  徐長生順著思路叨咕了一嘴,面目驚愕地盯著面前的黑袍人:「你難不成真的是......柳三太公?」

  「我是柳洵,不是柳三太公。」

  黑袍人嘴角的笑靨愈發濃烈,見徐長生這般緊張兮兮,當即又補充說了一句:「但是我的確認識柳三太公,因為他是我的太爺爺。」

  這話說完,徐長生的震驚神色不降反增,畢竟面前這個黑袍人的身份來頭太大。

  柳三太公和黃三爺的名號震徹寰宇,而這傢伙竟然主動招供說自己是柳三太公的玄孫!

  「柳三太公玄孫,血脈正宗,你無需心懷疑慮。」

  便在這時,身邊的老叟開口說話了,聲音依舊像沒上油的機器軸承一般滯澀難聽,鑽到耳朵裡面火燎燎的令人顰眉。

  老叟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兩個碩大深邃的黑色眼窩塌陷得十分厲害,露在外面的皮膚盡皆皺巴巴的毫無緊緻,臉上的鬆散贅肉堆疊貼靠在一起往下耷拉著。

  徐長生對這個老叟還是萬分懼怕的,他輕聲問道:「您可是塗山前輩?」

  「認得老夫的已然不多,你這後輩倒還知曉伶俐。」

  老叟見徐長生叫他的名字,並未否認安靜地回了一嘴,但是徐長生卻像被雷劈了一般傻傻愣在了原地,著實是被嚇得快亡魂皆冒了!

  「那你......那你豈不是......豈不是......死人?」

  他艱澀地說出這句話,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也沒什麼辦法,死去兩千年的老傢伙就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說著話,不但沒有爛掉骨頭反而還能行走提燈,這要是說出去,估計直接就被送到精神病院急診下藥了。

  「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大可安心,老丈是活人。」

  柳洵從旁說道了一嘴,但是很明顯這句話又將徐長生給驚嚇得不輕巧。

  「活人?活了兩千年的活人?」

  徐長生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但是他僅僅是震驚和恐懼,若是自己的胖舅舅在這裡的話,估計就直接問塗山有沒有見過楊貴妃在華清池洗澡澡了。

  「你先別多嘴,總之不是鬼,別自己在那裡胡亂猜忌。」柳洵語氣頗嚴地說道了一句。

  徐長生自然不敢忤逆,他安分得沉靜下來,但還是怯生生避開了老叟的目光。

  他心裡發慌地瞄著柳洵,沉默半晌後開口:「你到底想要幹嘛?」

  「先進去,慢慢說,夜還長著哪。」

  柳洵似乎不大喜歡夜晚的風塵,裹了裹身上的袍子便往靈堂里縮。

  老叟也不和徐長生客套,二人緩緩地先後進了堂口。

  徐長生回身望了望來路,除了一堆黑乎乎的竹子之外別無他物,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只得跟了上去。

  「嘭——」

  靈堂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靈堂裡面絲毫沒有變化,徐長生腦門見汗地望著面前的一切,心裏面的疑團扭曲打結。

  柳洵和老叟皆未開口,紛紛跪坐在靈堂前面三拜九叩。

  老叟跪拜之後望了望徐長生,示意他過來施禮:「你是小輩後生,姑且也拜上一拜。」

  徐長生自然不敢忤逆,順從地磕了九個響頭。

  三人禮數完畢後方才找蒲團坐了,只不過柳洵依舊是斗篷遮面,絲毫不顯廬山真容。

  「把你叫來,其實是你的幸事。」

  老叟先開了一腔,黑袍人附和地點了點頭。

  徐長生強迫自己沉靜下來,他現在必須要做到反客為主:「我要先問你們一些事情,你們回答了我再跟你們待著,不然我就自己走,反正府邸就這麼大,我也不怕走丟了。」

  「年輕人就是不懂規矩,你以為這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老叟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似乎是頗為不悅徐長生的唐突無禮。

  「上次是老丈把你送出去的,並未傷你性命,事後你再次尋覓此地而不得,應該心裡早有定數。這裡除非我二人帶你進來,換了旁人即便是踏破鐵鞋,也無法尋得這裡一片仙蹤。」黑袍人從旁幫腔說道。

  徐長生知曉自己冒犯了禮數,畢竟古七盟的規矩他還不大盡懂,因而冒犯之處還是頻頻屢現。當下將性子定了定,作揖給老叟好生賠了不是,恭敬的發問道:「還請前輩多多指點一二,之前有疑惑不解,萬望不吝相告。」

  老叟本就沒有多少怪罪之意,因而也沒有過多為難於他,當即眼神示意了一下柳洵。

  柳洵恭敬的應承了:「你要問些什麼,大可說來聽聽,反正今日你已然來此,我這邊的事情還算容易交待,姑且就先讓你解解心寬。」

  徐長生聞言大喜,立刻抓著柳洵鬆口的空當發問道:「我就先挑揀著眼前的事情解決,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我跟著小廝原路往回找尋過此地,但是明明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廢棄倉庫,怎麼現如今又活生生的出現了?」

  這個疑團著實是詭異莫名,徐長生百思不得其解,因而率先提了出來。

  柳洵聞言輕笑了一聲:「這個好說,你當初被塗山老丈帶了出去,後來又舉著火把跟著隨從按原路走了回來對不對?」

  「就是這般道理,那又怎麼樣?」徐長生應和道。

  「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時你回來找尋這間靈堂的時候,天上還有沒有那個圖騰月?」柳洵接著問他。

  「圖騰月?你說的是那個鬼月亮是吧......等等我想想......貌似是已經完全消散了,只剩下了月亮,那這又說明了什麼?」徐長生疑惑的問道。

  柳洵似乎早有預料:「你應該能夠想到二者的聯繫了,沒有那輪圖騰月相,你是不可能順著原路找到這裡的。換句話說,你以為你走的是原來的道路,實際上已經發生了極大的偏差!」

  「怎麼會這樣?」

  徐長生有些不敢相信地追問了一嘴,畢竟這件事情著實是有些詭譎離奇:「我問過小廝,他們從來都沒說過這府邸里有靈堂,再者說這府邸是莊凝凝哦不,就是這城池裡的梅莊凝公子的,怎麼可能會憑空多出來這麼個晦氣東西?」

  「但是正如你所言那般,它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了,而且你現在就在它的肚子裡。」柳洵打趣了一嘴,神色舒緩又平穩,一言一行皆把握著對話的主動權。

  「難不成這靈堂自古就在此地,只不過是被某種因素隱藏了起來,以至於府邸裡面的人都不曾察覺知曉,也無從尋覓其蹤,必須要藉助著天上的圖騰月相才得以顯形?但這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真的是鬼神嘛?」

  「著實不是的。」柳洵回應了一嘴,接著道:「是奇門遁甲。」

  「這麼酷炫?」

  徐長生不過腦子直接蹦出一句話來,說完後自己也覺得不大禮貌,當即就又好生賠了不是,小心翼翼的發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要把這玩意說明白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的,但是你莫要心急,今日叫你過來也是要說這方面的事情,準確的說來,應當是塗山老丈要傳授你奇門遁甲之術!」

  聽聞此話,徐長生心裡感覺很奇怪,畢竟這種好事兒怎麼聽都有些跟他不沾邊。

  「你也不用這般小人得志,奇門遁甲雖說奧妙深邃,但著實沒有世面上傳言那般誇張,說白了和特種兵的隱藏戰術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是用偽裝,我們是用頭腦,別做那種學會了就能飛天遁地的偽科學怪夢。」

  柳洵適時地澆上一盆冷水,將徐長生的熱情快速澆熄殆盡。

  望著面前少年突然頹廢的神情,柳洵嘿嘿一笑:「不過也並不是全部都沒有意思,你來這裡也不會完全白來,最起碼我可以讓你知道,這座靈堂所有未解之處的原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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