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七盟的秘密交易
2024-06-06 01:21:04
作者: 劉不白
天明,晨光熹微,霧靄沉沉。
秦庸城的百姓起得很晚,可能是沒有雞鳴狗吠的緣故,城街巷子裡冷冷清清,除了風塵沒有別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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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公府邸正門口,朱漆紅柱,銜珠石獅,一群小廝忙碌奔走,倒是折騰的頗為熱鬧。
這是在為徐長生籌備即將到來的親事,梅莊凝公子早就來打了招呼,良辰吉日也是事先就定下來的。
喜帖聘禮籌備妥當,花轎喜糖也置備齊全,只是這一切都是沒問過徐長生私自進行的。徐長生恐怕根本沒想過,自己會這般糊裡糊塗的就被別人「嫁」出去了。
早上四點半,府邸後門,幾個影子偷偷地翻出了圍牆,正是令狐狩四人。
現如今梅莊凝的眼線盯得忒緊,大門正廳俱都只能進不能出,不過因為有令狐狩在,躲避這些小廝還算不上是難事。
令狐狩之前的衣服已經破敗不堪,現如今也換上了一身黑色祭服。
玉佩青冠,髻帶紗衣,腰佩一柄水白色青鋒寶劍,站在那裡丰神俊朗姿容絕代。
「哎呦呦,瞧瞧我們令狐,往那邊兒一站就像是畫裡頭兒蹦出來的人兒。」張發財咧著嘴巴一臉艷羨地稱讚道。
令狐狩的身邊就是張發財,同樣穿著黑色的祭服,但是怎麼看都像是暴發戶一般滑稽搞笑。
由於張發財啤酒肚太大,府邸里沒有合適他佩戴的腰帶,即便這般祭服依舊被撐得滿滿登登,而且張發財竟然還穿著自己的人字拖鞋,的的確確是一個將不倫不類進行到底、將摩登時尚屠戮殆盡的男人。
徐長生和蘇騰龍安靜地跟在後面,二人也穿著黑色祭服,但一個是三七分油頭配近視眼鏡,一個是近乎荒蕪的明亮光頭,因而也是有些不搭調,不過徐長生生的眉清目秀,因而倒還算是看得過去。
徐長生是被張發財硬生生拽起來的,令狐狩什麼都不和他們透漏,只顧著自己我行我素。徐長生非常看不慣他這副德行,偏偏又找不出什麼把柄跟他絮叨抱怨,姑且也就只能好生跟隨著了。
其實這也實屬無奈之舉,畢竟以目前的徐長生來說,即便是加上張發財和蘇騰龍,成功逃離這裡的機率也很小。再者說他現在必須要緊緊盯住令狐狩,在沒有把心裏面的疑團解釋清楚之前,他絕對不能放任這個男人離開自己。
後門處早早就停了一輛馬車,車上坐著一個素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容顏,不過應該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徐長生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這座城池裡面只有百姓會變得像殭屍粽子一般,但是王侯府衙的小廝內人俱都和正常人無異。他和蘇騰龍探討過這方面的事情,但是絲毫沒什麼有理有據的頭緒。
斗笠人見了令狐狩,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上車。
令狐狩也不搭話,帶著徐長生等人安靜縮進了車廂裡面。斗笠人吆喝了一聲就開始打馬,吱呀的行進聲響在初晨的街道上分外清晰。
「令狐,我們這是去哪?」蘇騰龍在車上問道。
「先去召集人手。」令狐狩淡淡的回應道。
張發財一聽這話立時就來了興致,伸著大臉接話道:「小老兒就佩服您這種英雄人物,難不成真的要去拿下這座城池?」
「遲早的事。」
令狐狩依舊是淡淡的回答,但言語中的霸道已經顯露無遺。
「那具體的計劃哪?你為什麼非要拿下這座城?」
徐長生在一旁忍不住發問道,他現在對令狐狩頗有怨氣,因而語氣上也不大使用敬語。
「還是召集人手。」
令狐狩又開始擺出那張死人面癱臉,眾人知他這副無趣脾性,也就都沒再追問囉嗦。
一時間車廂裡面安靜了下來,徐長生也不去顧忌太多,靠在車窗上開始打盹補覺。
但是一路上顛簸的厲害,徐長生沒怎麼睡著,反而被晃蕩的險些散了骨架。
車子在城池裡拐了幾個彎兒,最後一頭扎進了一座百姓大院裡面。
眾人下車,徐長生發現院子裡已經有了不少人,而且竟然都是現代人的服飾,只不過有些破破爛爛罷了。
令狐狩上前見禮,斗笠人也走了過去,兩方對拜敬泰山,之後才開始說道起來。
「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自己打招呼。」
令狐狩衝著身後人歪了歪頭,張發財明白規矩,上前恭敬的盤山頭,開口道了名號:「南陽張發財,古七盟山瞎子摸金校尉。」
對面的人聽了張發財的名號,似乎都不算陌生地磕了磕腦袋。徐長生入行較短,還不曉得自家舅舅的名望,因而也不曉得他究竟做過什麼事情。
「就是你得罪的敖師爺?」
對面有人開口問了一嘴,張發財聞言憋紅了臉,連連擺手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蘇騰龍和徐長生也有樣學樣,上前報了名號,都學著張發財說成了山瞎子派。
「最後那位就是四太公,長生主人。」
令狐狩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一邊說一邊用邪魅的眼睛瞟了徐長生一眼。
這話一落下,對面的人俱都不安分了,紛紛瞪大了眼睛望著徐長生,放眼望去儘是複雜難明的精彩臉孔。
徐長生滿面通紅,跟自己的胖舅舅一般臊起臉來:「令狐,這眼睛明明就是你的,你才是四太公,別往我身上攬活啊!」
「我不認識你。」
令狐狩的回答乾脆利落,又開始裝起失憶來。
徐長生見他這般立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但偏偏又實在是無可奈何,因而也只得自生悶燥。
對面一共有四個人,斗笠人也計算在內,見令狐狩這邊招呼妥當,也開始紛紛自報家門。
「湘西張老殘,古七盟背屍匠。」
說話的是一個殘疾人,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他在拄拐,徐長生驚訝的發現,這個人不但拄著兩具拐杖,他的四肢貌似也都是被截斷的,露在外面的手腳全部都是用拐杖做的鐵質假肢。
「杭州王天壽,古七盟趕屍人。」
第二個說話的是一名老者,佝僂脊背,形容枯槁,麵皮鬆軟的厲害,在顴骨上墜著往下耷拉,被風一吹不住地晃蕩,模樣有些嚇人。
「長沙吳潤濤,古七盟摸金校尉。」
這次是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人,一副考古人員的皮囊扮相,怎麼看都像是寫字樓出來的乾淨白領。
「吳潤濤是老地仙了,古七盟裡面都尊敬一聲吳六爺。」
最後說話的是之前趕車的斗笠人,他一邊介紹一邊將斗笠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醜陋臉孔:「北京舔刀客,古七盟孟嘗食!」
眾人相繼介紹完畢,徐長生渾渾噩噩的有些犯渾,對這些門派種類著實是毫無了解。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兩個印象,一個就是自己是北派的,另一個就是對面的四個人大多醜的不像人。
徐長生將疑問咽回肚子裡,準備閒暇下來再找張發財問個明白,對面舔刀客見互相認識了便開始說起正事:「東西帶來了沒有?」
「嗯。」
令狐狩應和了一聲,轉過身子衝著徐長生說道:「去把馬車裡面的行李拿過來。」
徐長生不知道他要幹些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去馬車裡找了找,過了一會有些面色古怪地鑽了出來,因為令狐狩所指的行李竟然是徐長生自己的,是他當初在跟蹤孤燈黑袍人的時候背上的行李,不曉得令狐狩什麼時候把它偷偷裝在了車上。
「行李打開,把葫蘆拿出來。」令狐狩指著行李說道了一句。
這話說的徐長生心裡一驚,他慌張地翻弄行李,將那個滴血葫蘆取出。
這個葫蘆當初是一直帶在自己身上的,之前令狐狩還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打開,他也不清楚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你要檢查嗎?」令狐狩指了指葫蘆,轉過身跟舔刀客說道。
其他三個人全都不說話,在那裡唯舔刀客馬首是瞻。
舔刀客瞟了一眼後搖了搖頭:「我信得過,再者說我們這裡也沒有鑒寶士,著實是瞧不出什麼來的,萬一真像你說的那般邪乎,白白斷送了性命就不值當了。」
令狐狩見他這般也不在意:「我可以保證,這隻葫蘆屠掉一城的人,完全沒有問題。」
令狐狩說這話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冽的氣場。
徐長生又開始懼怕起來,這個男人帶給他的精神威懾太過恐怖,對面幾人也被這話嚇了一跳,當下立時對徐長生手裡的葫蘆多看了幾眼。
徐長生拿著葫蘆的手不住發著抖,似乎握住的是一枚隨時引爆的地雷般小心謹慎。
「我們的貨你已經看過了,我要的東西哪?」
令狐狩吩咐徐長生將葫蘆收起來,又開始和舔刀客攀談起來。
「自然不會怠慢了您。」
舔刀客重新將斗笠帶上,把他那張滿是刀疤的醜陋臉龐給遮蔽嚴實,身後的老地仙吳潤濤正在摸行李,最後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厚厚的冊子遞給了舔刀客。
「喏,是不是這個?」舔刀客詢問令狐狩。
「我不清楚,我對那些人也不了解,但是應該有人會知道。」
令狐狩把那個冊子接了過來,也不去細看直接遞給了身後的徐長生。
徐長生好生接過來瞧看了一眼,誰知直接渾身驚恐大喊起來!
「這東西我認得!」
徐長生指著手裡的東西說著,他將那個冊子翻開,赫然就是當初在麒麟鬼窟裡面,鬼新郎指著的那本檔案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