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所見不為真

  鄒先生有些癲狂地喊叫了出來，不過隨後似乎是有什麼顧忌，坐下來眉目緊縮，貌似又有什麼東西沒想明白。

  「什麼眼睛？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兩座古神像的眼睛嗎？」

  鳩羅剎問了一句，這個婆娘倒也是有一些心思，當下尋思了半晌：「你的意思是，其它的眼睛？」

  鄒先生有些讚賞地點了點頭。

  胡銃子等人聽得糊裡糊塗的，很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鄒先生也不怪他們沒有聽懂，沒等他們發問就自己解釋了起來：「其實，這都是那句暗語告訴我的。」

  「啥子暗語？」胡銃子和老飯勺等人依舊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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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先生和鳩羅剎險些被這話氣暈過去，鳩羅剎滿腦子黑線地問了一句：「你們這些人，該不會下去沒見到那條暗語吧？」

  面前的幾個大老爺們都茫然地搖了搖頭，鄒先生望著他們有些無語，轉過身子問了一句薇薇安：「姑娘小友，你可曾見著了那句暗語？」

  「你和牽頭兒方才下去的時候看了半晌，索性也就瞄了一眼。」薇薇安應付了一句，不再多發一言。

  當下鄒先生和鳩羅剎，各自將自己的夥計數落了一遍，這群漢子們這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大的貓膩被自己忽略掉了，一時間對著鄒先生和鳩羅剎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不住的參拜起來。

  蘇騰龍在一旁傻呆呆地看著，忽然覺得眼前的兩個牽頭兒，有些像老夫少妻般般配的很，當然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姑娘小友，勞煩你再去瞧上一眼，那兩尊古神像的眼珠子邊上是不是還有空檔？」鄒先生朝著薇薇安做了個揖，禮數周到的請示著。

  薇薇安也算是給足了面子，走到懸崖邊上再一次開啟聖誡眼，瞧了半晌說了一句話：「每一尊古神像的眼睛都有四對。」

  「這就有眉目了，我方才說的.....」

  鄒先生心中有數的應和了一句，剛要繼續說，遠處的薇薇安竟然又冒出來一句話。

  「不對，在那最底部的九個畜生中間，還有一隻眼睛！」

  「什麼，還有一隻？」

  鄒先生有些驚詫地叫了出來，很明顯這是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嗯，中間的九邊形蓋子中部，有一隻黃金色的眼洞，必須俯瞰才能見到。」

  薇薇安說完便走回洞裡，抱著霰彈槍開始自顧自的打起盹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聽眾人的說話。

  「鄒先生。」

  鳩羅剎招呼了一聲：「你還是把想到的先給咱們說道了吧。」

  鄒先生正在把天蛾人散碎的屍體壘成一個肉墩子，壘好後照舊一屁股坐在了這些畜生的臉上，簡單的拍了拍手：「我心想著，必須要從這下邊兒的岩漿說起。」

  「這黃三爺既然給了我們這趟活計，而且這黃頁也是真的，那就說明這趟活計應該是完全可以用人力達成的。」鄒先生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辦法下到岩漿裡頭去，這就是人力無法駕馭的領域，而黃三爺給的黃頁則說的很清楚，這玩意兒就是人力可取的，所以說這裡面有矛盾點。」鳩羅剎跟著思路說道。

  鄒先生點了下頭，接著說下去：「不錯，之所以矛盾出現，我就想著了方才發現的那個暗語，說實在的，都是方才洞裡面的壁畫給的線索，而壁畫裡面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把下面的神像眼睛全部打開，下方的火焰岩漿就會熄滅！」

  「你怎麼知道神像的眼睛不止一對兒的？方才你不是也沒瞧真切？」匪溜子在一邊提了一嘴。

  「這個好說，那句暗語是先生我自己翻譯的，大致的意思就是這兩具古聖像把眼睛全部打開，很明顯說明眼睛不止一對，況且，如果各自只有一對的話，那先生望見的古神像都是睜著眼睛的，也就是說滿足「天眼洞開」，那麼下邊的岩漿火焰怎麼沒有熄滅？」

  「鄒先生這話說的對，再者說就算腦子笨一些，仔細想想哪吒三頭才有六臂，這神像那麼多手腳，哪裡會只有一對眼睛？當然這只是我隨口一謅，你們走活計以後腦子還是要靈光一些。」鳩羅剎教訓了一句自己的夥計，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言。

  「這下面應該是有什麼機關，具體是怎麼操作運轉我不得知，不過這機關的開啟方式，應當便是這些眼睛了，方才那姑娘小友已經又瞧看了一眼，古神像各自還有三對眼眸是空缺著，按我的觀點，這應當就是關鍵。」

  鄒先生說完這話，蘇騰龍忍不住發問了一嗓子：「鄒前輩，這黃三爺的黃頁裡面也沒說這些眼珠子在哪啊？」

  的確，黃三爺的黃頁最後的線索提示已經顯示出來，最後的線索只有一個第九層的號碼，沒有其他的任何提示。

  「這就是我方才顧慮的地方了，這黃三爺既然指引著咱們走到了第九層，卻又不告訴開啟第九層的眼眸在哪裡，算上姑娘小友方才說的中間的那一顆，一共有十三顆眼眸，所以我就有了其他的一些想法。」

  鄒先生說完便捋了捋自己的半截鬍子，方才下去的時候被蒸汽燙掉了一半。

  鳩羅剎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黃三爺既然沒有給我們神像眼睛的線索，是不是就說明了要尋找的沙丘，其實並不是那九邊形蓋子裡頭的東西？」

  「啥玩意？要找的難不成是那十三顆眼眸？」胡銃子又冒失了一嘴。

  鄒先生這次沒有怪罪他莽撞，反而是點了下腦袋錶示了贊同：

  「有這個可能，黃三爺是個漢奸，這個我之前就曉得，這第九層應該是日軍最大的機密了，這裡面的東西肯定是重要的嚇人，大家想想，這種地下秘密基地的最重要的地界，防衛會十分鬆懈嗎？」

  「肯定不會......」

  鳩羅剎順著思路想了一下，忽的一拍腦袋說道：「你的意思是，這種機密中的機密，它的保密程度，肯定不是黃三爺這種漢奸可以有資格知道的！」

  「沒錯！」

  鄒先生也是分析的神情激動，面頰充血接著說道：「所以說，他根本沒那個本事和資格去知道第九層裡面有什麼！這也一定是他夢寐以求想要知道的！而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端倪，所以迫切的想要得到裡面的東西！」

  鳩羅剎也開始了頭腦風暴，心念疾轉的接了話茬：「後來他肯定是得到了一些機會，也就是說他有可能得到了那些眼睛，就在這裡被遺棄的時候，即日軍撤走的時候！」

  「對頭！」

  鄒先生拍腿而起，腦子接著飛速旋轉：「他肯定是得著了一些空子，日軍被清剿的時候來不及帶走第九層的傢伙，不是日軍不想帶走，實在是因為他娘的黃三爺偷走了關鍵性的眼眸！所以他們打不開！他娘的打不開！」

  「所以說，不管他偷走的是一顆還是完整的十三顆，這些眼珠子應該就是我們最有可能要找的沙丘！」鳩羅剎有些亢奮的說道。

  「沒錯！黃三爺要找的沙丘一定是那些眼眸！但其實他最終的目的還是那第九層的東西！不過一切的前提還是那十三顆眼眸！他最後死在了這裡，就說明這些眼眸肯定是被他藏在了這裡頭沒有帶出去！」

  鄒先生也越來越亢奮，兩個人說著說著越靠越近，就差親到一塊去了。

  四周的人看著這對老夫少妻在這裡唱對角戲，也俱都是看得有些呆傻了。

  蘇騰龍見兩邊都分析的差不多了，便鼓了鼓勇氣，把胸腔里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一下子就把這兩個謀劃家的心火給澆了個徹徹底底。

  「那個......鄒前輩，牽頭兒，咱們就算是想明白了這些事情，還是不知道......這......這沙丘究竟在哪啊？」

  這話說完，鄒先生和鳩羅剎都被說的一愣，這才想起來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只不過是提出來一個比較合理的推理設想，一時間不禁有些泄了氣一般沒了精神。

  「鄒前輩，就像您方才說的那般，這黃三爺是在這裡頭死掉的，我們不曉得是誰把他的黃頁帶出去的，也不曉得是誰把黃頁交給了他的傳人，那有沒有可能這些眼眸已經不在這裡了？」蘇騰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不可能，一定在這裡，不然他也不可能寫那個黃頁，我們只不過是被一些東西蒙蔽了思維，肯定是有一些細節被我們忽略了，都想想這過程中，我們究竟忽略了什麼？」

  鄒先生坐了下來接著思討，手裡將那份真的黃頁拓片反覆查看琢磨，神情說不出的投入與糾結。

  上方，佘小春見鄒先生沒有大礙便放下心來，這一會兒早就在上面靠著徐長生睡得鼻子冒泡兒了。

  下方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攪了兩個牽頭兒的思索。

  胡銃子雖說不大喜歡這種動腦子的場面，但是每每望見這些人事，都免不得想起來以前令狐狩的種種，因而反倒是有些享受愜意。

  「知道了！」

  沉思良久的鄒先生忽的竄了起來，一下子把身邊的眾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不等眾人發問，鄒先生便說道：「我們都忽略了最重要的環節！也是最簡單的環節！答案就在黃頁上！」

  「這話怎麼說？」

  鳩羅剎焦急地揪著鄒先生的衣服，像是把老頭子捉姦一般神情激動。

  「咳咳......」

  鄒先生也是直喘大氣，面目紅彤地問了大家一句：「我們全是傻子，我問你們，第九層只有一個九邊形的蓋子，就算裡面有溶洞空間的話，那也就是一個，哪裡來的黃頁上寫的9233！」

  這話說完，霎時間眾人一片死寂。

  的確，怎麼可能會有9233，第九層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空間？

  「所以呢？」

  「沒什麼所以！我已經看破了天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