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皆是狼
2024-06-06 01:19:08
作者: 劉不白
徐長生被胡銃子的一番話嚇唬的戰戰兢兢,胡銃子將自己的胳膊鬆開,看著憋的滿臉青紫的徐長生,才想起自己太過大力了,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長生娃子,胡爺這話糙理不糙,你得聽得瓷實一點兒,俺還真的就告訴你,若是今兒咱們出不去了,到時候這幫狼連你都能給燉了吃嘍!」
胡銃子這話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徐長生當下諾諾連聲的應承了,渾然沒注意手裡的肉已經被銃子男吃了。
吃飯的時間很快,眾人沒有過多休息,紛紛進了第十號溶洞開始穿戴隔熱服。
眾人中只有薇薇安有些犯彆扭,她的理由只有一個,按她的說法,那就是純度極高的潔癖作祟。
做這個行當的一般都不大講究,自然也見不慣這種挑三揀四的類型,一時間眾人都沒有多說什麼,鄒先生等人也沒表示出多麼的不待見,畢竟只要無關於自身的死活,其他的都好說。
一行人穿戴妥當,接著開始朝第六層前進。
鄒先生的意思是直接到達第九層,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裡面消耗,拿了沙丘直接走人。鳩羅剎也同意,畢竟即便是穿著隔熱服,這裡面的環境還是要把人熱出痱子來。
隔熱服的前提就是密閉性能非常好,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穿戴,一定會有缺氧暈眩的感覺的,徐長生還沒往下爬就已經捂的滿身是汗,和在蒸汽滿溢的浴室里坐蒸拿房是一樣的感受。
「咦,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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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方的陳三秋輕聲叫喚了一聲,眾人被他喚的一驚,紛紛撇過了頭去瞧看起來。
「牽頭兒,這下邊兒的橋換了模樣了哪!」
陳三秋踩著第六層的橋面,有些興奮地朝著上方的人大聲吼叫。
這裡面的鐵索橋縱橫交錯,越往下越發密集,像艾菲爾鐵塔的構造一般,只不過是調轉過來的。
陳三秋所站的地方已經不再是鐵索橋了,反而是類似塑膠跑道一般的紅褐色地面,表層有一些細微的凸起,像是一塊色澤均勻的趾壓板。
到了這裡之後,所有鐵索橋都被替換成了這種紅褐色材質的橋樑建築,但由於橋樑愈發的密集,人們從中間攀援穿梭已經有了一些困難,身材稍微壯碩的人,都已經感到有一些摩擦滯澀。
沒過多久,眾人紛紛踏上了第六層的橋面。
鄒先生饒有興致地摸了摸地上的紅褐色材質,有些疑惑地說了一句:「好熟悉的觸感,總覺著有點像膠皮,但又不完全是,表面還是有一定硬度的。」
「管他是啥勞什子,往下走就得了!墨跡那麼多毛用沒有!」
胡銃子又開始不耐煩起來,鄒先生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有些自嘲地搖了搖腦袋,招呼眾人跟了上去,繼續朝著第九層進發。
當下到第七層的時候,稍微體態豐盈一點的人,已經開始出現卡住的情形了。
徐長生一邊往下一邊腦補,若自己的舅舅張發財身陷此地,會是多麼的進退兩難,當下一邊亂想一邊傻笑,引得眾人不斷用怪異詢問的眼神瞄著他。
如今的眾人,不管是前後左右還是頭頂腳下,但凡是目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是一片交錯複雜的紅褐色世界。
徐長生瞧著滿眼的膠皮狀物質,一時間有一種在某種上古神獸的腸道腹中的詭異錯覺。
也難怪徐長生會有這種奇怪想法,如今眾人所處的紅色世界,倒真的像是一條條巨大的腸子連綴起來一般。
而且令人更加琢磨不透的事情是,到了這幾層,溶洞口更加縮減數量,到了第七層已經只剩下四個,一時間眾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白白鋪設這麼多無用的多餘道路。
徐長生向鄒先生問出了心中疑惑,鄒先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敷衍著回答道:「估摸著應當是小鬼子設計出來玩的,建築風格這東西你也清楚,有些設計師的腦子就是有病的。」
「這地方有些不對勁。」
鳩羅剎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眾人紛紛側目,只見她二話不說抽出軍刀,一個凌厲迅疾的戳刺,穿透了腳下堅硬的紅褐色地表。
眾人都紛紛驚訝地倒抽一口熱氣,並不是讚嘆她的軍刀有多麼的鋒利,也不是在嘆服她的力道掌控有多麼的嫻熟,完全是因為......那把刀紮下去竟然扎出了血來!
這下子沒有人能夠淡定下去了,方才徐長生的怪異感覺再一次占據心神:「我們......我們不會......真的在一個什麼怪物的肚子裡吧......然後我們不小心的......割破了它的腸子!」
「別瞎說長生娃子,白白給心裡添堵!」
胡銃子呵斥了他一句,轉身問起鄒先生來,畢竟他也屬於沒有主心骨的傢伙。
「小友的說法純屬多心了,又不是孫悟空盜取芭蕉扇,用不著鑽人家的肚子。」
鄒先生習慣性的打趣了一句,蹲下身子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地面的紋路。
過了半晌,胡銃子和老飯勺有些震驚地抬起了腦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重大事情一般,同時作出這種表情的,還有一臉不可思議神色的鄒先生。
「鄒前輩......真的是那東西?」老飯勺咽了口吐沫喃喃問道。
「錯不了,這玩意就是他奶奶的石龍子!」
鄒先生擲地有聲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許久都沒有說過話的蘇家兄弟,聽了這話一時間也情難自控,紛紛掣出明晃晃的刀子想要給身邊的畜生挖窟窿。
鄒先生見了立馬大聲呵斥,命人將它們給硬生生制住了。
「胡鬧!白白讓人家看了笑話!再這麼不聽我的話,一會兒讓獸醫大夫一人一針苯巴比妥,丟下去直接見閻王!」
老學究說完便大袖一揮不再理會他們,只不過如今穿著隔熱服沒有袖子,免不得少了幾分氣度,反而多了些不倫不類。
「怎麼回事,你們見過這些東西?」
鳩羅剎不解地問了一句,不明白眼前這些人在激動個什麼勁兒。
「哼哼,你們當真沒見過這玩意兒?」胡銃子有些戲謔地反問了一句。
「當然沒有,都和你們說過了我們沒走那個洞......」
陳三秋說到一半,鳩羅剎打住了他示意他閉嘴,接著話茬說道:「我們也不騙你們,的確是進了洞,只不過死了弟兄又不知道是什麼物事下的手,所以又退了出來改了道路,具體怎麼走的,之前告訴了你們就不再贅述了。」
鄒先生打住了同樣想要犟嘴的胡銃子,接話說道:「這都不是重點,計較那麼多白白傷了和氣。」
嘴上這麼說,老江湖眼裡依舊是滿溢著猜疑與顧忌。
「這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條?難不成這裡頭是它們的老窩?」老飯勺嚇得有些冒冷汗,有些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鄒先生看了一下方才鳩羅剎扎出來的刀口,朝著眾人說了一句定心針:「放心吧,這裡頭的蟲子應當是已經都死透了。方才長生娃子還問我,如今倒是琢磨的差不多了。」
「怎麼看出來的?就憑它們一直不動?萬一是睡覺怎麼辦?」老韓有些懷疑地問了一句。
鄒先生依舊是搖了搖腦袋:「看問題要有理有據,同樣要分析根源所在,別胡亂猜測,人是要動腦子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也不管這話中聽不中聽,鄒先生自顧自地說道:「我心裡想著的第一件事兒,便是這些蟲子在這裡是做什麼的,方才也說到了,這裡頭四通八達這麼多蟲子橋,但是只有四個溶洞房間,所以按這個方向想下去,就有眉目了。」
「由此我想到了兩種情況,第一種便是這種蟲子的生活環境就是這種地心環境,所以它們的表皮可以耐得住高溫並且堅硬無比,而到了這個溫度的話,一般的鐵索橋是直接會化為鐵水的,所以用這種蟲子來作為橋的外表皮再好不過了,防磨耐熱而且堅固耐用。」
「也正是因為這東西天生的優點,所以說才能這麼多年都沒有腐爛,而且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的氧化分解環境,保存屍體甚至說血液,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鄒先生一邊說一邊抽出軍刀,將地上的皮肉口子開大並扒開,裡面果然有一層包裹的鐵皮,正是和上面一樣的鐵索橋,只不過算是穿了個棉服罷了。
「接下來要說我想到的第二個方面,這是由溶洞數兒而判斷出來的想法,這裡頭有四個溶洞,那麼需要的鐵索橋兩座交叉就已經夠用了,所以我的猜測是,其他的所有蟲子屍體,裡面沒有鐵索橋!」
鄒先生說著朝身邊的石龍子皮肉狠戳下去,果然並沒有發現裡面有什麼鐵皮之類的東西。
「也就是說,他們是先讓這些蟲子把鐵索橋吞進去,然後再把這些蟲子像烤腸支架一般架在熔岩火爐上邊兒!」
徐長生說了一句形象的比喻,引來了鄒先生讚許的肯定。
「所以說,這第二個方面就是,這裡應該本來就是這種變異石龍子的群居巢穴,這裡的鬼子們,在建設的時候只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畢竟能研製出那麼多細菌毒氣的種族,制服這些畜生也不在話下,畢竟他們也只想要他們的皮。」鄒先生說出了最後的觀點。
「那咱們還能碰上一條僥倖跑出去的 ,這運氣還真的不是蓋的。」
胡銃子自嘲地嘀咕了一句,忽的眼前一閃,一道白光刺痛了眼睛。
「有一條跑出去的......」
鄒先生聽了這話,猛地想起來了自己的遭遇,一時間望著四周的蟲子皮又生了疑心病,開始推敲起自己說的話來。
胡銃子朝著閃光的地方看去,竟發現是陳三秋在拿著照相設備拍攝,當時便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喝罵,陳三秋已經知道了他的脾性,當時便服了軟勸慰起來。
「您別生氣,我也就是隨手拍一張,等出去了也是不錯的誇耀資本......」
誰知話未說完,面前的眾人就都已經嚇的呆若木雞了!
鄒先生猛地一台腦袋,雙眼圓瞪望著眼前的場景,也極度憤慨地吼叫起來:「果然和我想的沒錯!」
原因無他......
就在方才,陳三秋說完話後,他身後的石龍子突兀動了起來,一張虎牙密布的血盆大口擴張到了極致,一個快門的瞬間便將他給生吞了去!
原地,只剩下一個滿嘴是血的怪獸,一個正在血污中抽搐的斷臂,還有一個擺著拍照姿勢的剪刀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