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北城偶像

  晚九點的時候，葉文暉在微信群里發了個通知，說會議明天早上八點在北城支隊展開，讓大家不要遲到。

  劉一楠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吸奶茶，她看到通知先是一愣，抬頭問夏螢道：「不是關於刑偵技術交流會議麼，我聽說有些別省的刑偵大隊代表還沒到呢，這就開了？」

  「應該不是這個會議。」夏螢隱約能猜到一點，「估計開會討論葉甜甜的事。」

  「啊，也對。」劉一楠說完，又猛吸了一口奶茶，然後才道：「所以那批人為什麼要把葉甜甜給搶走？難道王蠻的死跟葉甜甜有關係？」

  夏螢道：「但是殺害王蠻人是黃宇，他跟葉甜甜似乎沒什麼聯繫。」

  「也是。」劉一楠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玩意來，放棄式往後一趟，道：「還是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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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螢卻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她對這群里的通知看了半天，突然看向劉一楠，有些扭捏地開了口道：「明天開會……你說會有哪些人來？」

  「誰知道呢，反正葉隊跟辛隊肯定在唄。」劉一楠對這一問題沒多想，嘟囔了幾句後便昏睡了過去，還是夏螢把她拎起來洗了個澡才放她睡覺。直到第二天坐在北城刑偵支隊的會議室里時，劉一楠才明白了夏螢那句問話的原因。

  在北城支隊開會，意味著……傳說中的蕭大神會！來！啊！

  不僅僅有蕭大神，還有入隊一年就破案無數，從技術隊被挖掘到外勤隊，之後又重新回技術隊當隊長的白子洛師姐！終於，要親眼見到了！

  想到這，劉一楠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裡可是全國破案率排第一的北城刑偵支隊啊！她此刻就坐在這裡！

  這麼想著，劉一楠覺得自己越來越緊張，瞥了一眼身邊夏螢，她正在面無表情地看著進出的警員，從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劉一楠不禁在心裡暗暗欽佩道，不愧是夏螢，我們海城支隊的驕傲！

  實際上夏螢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還沒畢業的時候，她就在學校里聽說了不少白子洛師姐的故事，北城支隊也是她一直嚮往的地方。

  不過說來奇怪，她當警察的目的和許多人並不相同，但她卻十分想見見白子洛。按道理，白子洛也不能算她的偶像，但她就是莫名想見見她。

  現在真的要見到了，夏螢卻有點緊張。

  果然，人類的情感實在是太複雜了。夏螢這樣總結道。

  快八點的時候，會議室的人陸陸續續到齊了，不過大部分人夏螢都不認識。祁思嘉也來得挺早，還特地挑選了一個離兩人較遠的位置，把劉一楠氣得直翻白眼。倒是葉文暉和辛翼一直沒出現，沈復也沒來，這讓夏螢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不會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這種念頭出現沒多久後，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門前。一個扎著高高馬尾的女生往裡面看了一眼，繼而視線停留在夏螢身上。夏螢微微一愣，只覺得這個女生有點眼熟。這時女生視線移到了別處，對著會議室開口問道：「夏螢和祁思嘉是哪兩位？」

  夏螢猶豫著舉了個手，祁思嘉也伸伸手表示人在這裡。女生甜甜地笑了笑，點點頭表示知情，便又把頭縮了回去。

  「怎麼，出事了？」劉一楠壓低聲音問道。

  夏螢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心裡也納悶得很。她下意識往祁思嘉那邊看了一眼，只見她看起來也是一臉茫然。

  沈復幾乎是卡著點過來的，一起出現的還有葉文暉。一見到葉文暉，劉一楠就露出了見到親人的表情，拼命沖葉文暉招手。不過葉文暉看起來也是興致不高的樣子，勉強笑了一下，便坐到前面一聲不吭。

  「出事了。」劉一楠言簡意賅地下了定論。

  夏螢也猜出了幾分，不過會議已經開始，便也沒再說話，默默擰開鋼筆套開始記筆記。

  會議上主要是重新梳理了一下王蠻案件的相關信息，夏螢惦記著剛剛的事，沒聽進去太多。倒是提到兇手口供的時候，夏螢提起精神細聽了一會，卻也沒聽到跟葉甜甜有關的信息。

  心不在焉的明顯不止她一人。夏螢注意到，葉文暉也是時不時地往門外看，看起來很著急。

  會議進行到一半，沈復喝了口水說大家休息一會，等會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夏螢心想我現在一點看法都沒有，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看到葉文暉起身往門外走，自己沒多考慮也跟著站了起來，抬腿也往外面走。

  「餵。」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是祁思嘉。

  「出什麼事了，你知道嗎？」祁思嘉問道。

  夏螢搖搖頭表示不知。很快兩人都走到了門外，發現走廊上站著不少人，辛翼、葉文暉、沈復，還有剛剛露面的高馬尾女生，她身邊還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跟辛翼說著話。

  等會，不對。夏螢微微鎖眉，心裡琢磨著，這個組合搭配有點眼熟，難道是……

  「子洛，你覺得呢？」男子一回頭，愛憐地看著女生。

  夏螢心臟猛地一收縮：原來這就是白子洛！

  跟其他人嚴肅的神情不一樣，白子洛看起來狀態還不不錯。大概是度假歸來不久，好心情沒被輕易破壞掉。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微笑著道：「我無所謂，服從組織安排。」

  「組織現在一頭霧水。」辛翼笑著接了兩句話，轉頭看到站在門外的夏螢和祁思嘉，招了招手讓她們過來。

  夏螢有些拘謹地走過去，同時眼神還在悄悄打量著白子洛。此刻白子洛正笑盈盈地看著她，絲毫不在意她打量的目光，甚至還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道：「你就是夏螢吧，久聞其名啊。」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沖辛翼笑笑，把夏螢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一茬很快就過去了，白子洛鬆開她的手，落落大方地沖旁邊的祁思嘉點點頭：「你就是祁思嘉了。剛畢業的時候，我們隊就爭取過你，不過你第一志願並沒有填我們隊，真是遺憾。」

  「沒什麼遺憾的，我對你們隊沒興趣而已。」祁思嘉說完這句令在場人臉一僵的話後，又木著臉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會議你們都沒人進去。」

  眾人聽到這句問話，彼此間先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葉文暉先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收到什麼奇怪的郵件？」

  「奇怪的郵件？」祁思嘉疑惑地皺起眉，搖搖頭道：「垃圾郵件算嗎？不算的話就沒有了。」

  夏螢也掏出手機迅速查看了一下郵箱，然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收到。

  「沒事，沒收到也好。」沈復接話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夏螢聽出沈復話裡有話，忍不住追問道：「你們是不是收到什麼郵件了？」

  沒有人回答她，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一般要保密。夏螢和祁思嘉追問了好幾遍也沒人接話，反倒是催促她們趕緊回酒店休息。

  祁思嘉利落地丟下一句「不說拉倒」便徑直離開了，夏螢仍舊面色猶豫地呆在原地，還是白子洛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說送她回家，硬生生把她拽出了警局。

  站在馬路邊的時候，夏螢掏出手機準備打車，被白子洛一把壓了下去。她笑著看向夏螢，提議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夏螢望著她的笑臉，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兩人就近找了間咖啡館，見白子洛望著店內裝修還頗有點感慨的樣子，夏螢開口問道：「來過？」

  「沒。」白子洛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我辦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在咖啡館跟兇手談判的。這家裝修風格跟那家有點像，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是說蘇晨川？」夏螢問道。

  白子洛表情明顯錯愕了一下，繼而笑道：「消息這麼靈通，我辦的第一個案子是哪個你都知道？」

  夏螢不好意思在這種情況下表述自己對對方的喜愛，只羞澀地笑笑沒說話。倒是白子洛對眼前這個傳聞冷冰冰的女孩有了空前的好感。她內心想著她跟辛翼的匹配度的確不錯，不由露出了老母親般滿意的笑容。「不錯，很般配。」

  「什麼？」夏螢問道。

  白子洛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了口，尷尬地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說下辛翼的事。」

  「辛隊？」夏螢脫口而出道。

  白子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們隊的隊員都這麼乖巧嗎，老老實實喊他辛隊？那他尾巴非翹上天不可。」

  「嗯……」夏螢又想起餐廳那一段對話，「小辛」兩個字浮上腦海又被她強行按下。她問道：「要跟我說辛隊的什麼？」

  「我們都收到了一封郵件。」白子洛道：「我、蕭夙、葉文暉，還有辛翼。對方的IP做了保密處理，目前我們還沒有破解出來。郵件上說，如果我們想知道葉甜甜在哪，就要於12月24日前往一座島嶼。並且對方說，會派人來接我們。」

  夏螢聽完，不可思議地摸摸了下巴，道：「對方是不是也太囂張了，還來接你們，你們可是警察啊！」

  「的確囂張，所以我們一直在查對方的背景。目前查到了一些眉目，出於保密需要，還不能告訴我。不過你沒收到這封郵件，我還挺意外的。」

  「為什麼？」夏螢問道。

  「歌劇魅影的案子我略有耳聞，兇手最後是服毒自殺，而且還是當你的面。」白子洛道：「方便問兇手最後跟你說過什麼嗎？」

  關於這段對話，問她的人不在少數。在警局做筆錄時，她將大部分對話都如實相告，卻隱瞞了廖雲天提及她母親的那一段。如今面對白子洛，夏螢心裡卻意外地心安，將廖雲天的話如實相告：「……從他的話來看，他的喉癌似乎和我母親有關係。而且他說，北城有我母親不想讓我見到的人。」

  「不想見到的人……」白子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若有所思道：「這麼看來，兇手似乎跟你的母親有過接觸。案發後，你聯繫過你的母親嗎？」

  「沒有。」夏螢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我覺得問不出什麼來。」

  從她的神情來看，白子洛知道夏螢並未嘗試過聯繫母親。聯想到自己的經歷，白子洛溫和開口道：「也許你可以試試看。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母親應該掌握不少信息。」

  夏螢敷衍地點點頭。白子洛能看出來夏螢有些話不願意開口，因此識趣地不再追問。此時正好服務員將兩人點的咖啡和甜品送了上來，白子洛笑著將巧克力千層往她面前推了推，道：「你太瘦了，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