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一道牆

2024-06-06 21:51:51 作者: 千與千尋

  於是秋慧嫻溫柔淺笑,雙手搭在丈夫肩頭,柔婉道:「夫君你先回去等我一下,我馬上整理好,便、便過去了。」

  「不太想。」

  謝長羽這樣說著,低頭吻上秋慧嫻的臉頰,手也沒閒著,存心嚇唬她。

  秋慧嫻緊咬下唇,全身都繃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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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更是恨的切齒。

  這個臭男人,怎麼這麼喜歡不走尋常路!

  他先前、他先前從不會這樣,一向很有分寸——

  她捏緊了丈夫肩頭的衣服,聲音更加低柔了幾分,似嗔怒,似求饒:「我很快……馬上。」

  謝長羽沒有應聲,手指勾著妻子的衣帶拉開些許,順著那衣裳微開的縫隙尋覓芳華。

  粗糲指掌觸及柔軟嬌膩的肌膚,帶起陣陣酥癢之意。

  秋慧嫻止不住的心悸,也無法自控身子隱隱輕顫。

  心底亦天人交戰起來。

  是要再堅持與他講一點道理,還是順了他的意。

  道理講得通嗎?

  可是順了他的意?

  如此羞恥的親近……

  秋慧嫻那原本捏在謝長羽肩頭的雙手逐漸有些抓不住。

  她眼神迷亂地盯著丈夫炙熱的雙眸,隨著丈夫的撫觸緩緩挺身。

  燈台上的蠟燭噼啪一聲響。

  秋慧嫻醒過幾分神,雙眸清明那一瞬,正好看到她與丈夫親近的光影落在書柜上。

  那麼……明晃晃的難以入目。

  秋慧嫻咬緊牙關,驚覺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抗拒這樣的癲狂凌亂,心底生還出幾分隱秘又叛逆的興奮來。

  這個發現驚的秋慧嫻臉色瞬間轉白。

  她怎會這樣不知羞恥!

  她猛然繃住的身子,讓使壞的謝長羽瞬間發現,抬頭便看到秋慧嫻慘白的臉。

  「阿嫻?」

  秋慧嫻僵硬道:「夫君,我……」

  她難以啟齒,語氣卻那麼倉皇不安。

  「抱歉。」

  謝長羽停下了所有胡來的動作,將她圈回懷中來,順手拉上她的衣衫:「我不鬧你了,我幫你整理,整理好了我們再休息。」

  秋慧嫻身子僵硬在那兒,一直靠在丈夫身前沒有移動半分。

  那震驚的發現嚇到了她,讓她根本沒有聽清楚謝長羽說了什麼。

  丈夫對她而言一直是安全的來源。

  所以她下意識地貼靠在他身前,以得到些許撫慰。

  謝長羽等了片刻,她還是沒有絲毫動作,微微皺眉低頭看去。

  秋慧嫻臉蛋紅白交錯,緊緊抓著他身前的衣服,呼吸起伏不穩,眼睫也不住顫動著。

  謝長羽雖不知她到底是怎麼了,但感覺得到她現在不太好。

  稍稍沉吟一二,謝長羽將妻子抱起,大步到了裡間床榻上放下,「我叫大夫來看看。」

  話落他便要起身朝外吩咐。

  「夫君!」

  秋慧嫻連忙拉住他的手,「別叫大夫,我沒有事,不需要看大夫。」

  「真的?」

  「真的……」

  秋慧嫻的另外一隻手也抓上丈夫的大手,「我真的沒事。」

  「那你方才……」

  秋慧嫻面容複雜,卻咬緊了牙關。

  她如何說她是被自己的放縱嚇到了?

  謝長羽微皺著眉:「還是叫大夫來看看吧。」

  他不太放心,猜測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懷孕了?

  斷了避子藥到現在時間已經很長了,兩人夫妻之事一直不斷,懷孕也是正常的,要是懷孕,自然不能再胡亂鬧騰。

  「真的不用!」

  秋慧嫻趕忙直起身子,把丈夫的手臂也給抱住了,「我們歇息吧。」

  謝長羽看她十分堅持,抱著自己的手臂不鬆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堅持要叫大夫來。

  他上了榻,環著秋慧嫻靠在自己懷中,卻沒有再去動她。

  他覺得她還是有些不對的,只是不願意看大夫。

  是覺得時辰太晚了嗎?

  殊不知好多「病情」都是大夫治不好的,看了也沒用。

  秋慧嫻抱緊丈夫的手臂,腦袋貼在丈夫肩頭,先前那落在書柜上的影子還一直在腦海之中不斷地顯現。

  她無論如何都將那些影子趕不出去。

  自小家教良好,她任何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端端正正。

  即便是夫妻相處,從小聽到的看到的也是相敬如賓,以禮相待。

  而謝長羽待她卻是太……超過了。

  完全打碎了她心底固有的模式,甚至把她也給帶歪了去——

  她竟然……明著推拒實則興奮沉溺!

  這個發現如此可怕。

  讓秋慧嫻瞬間驚慌失措起來。

  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那樣——

  「阿嫻。」

  她緊繃的狀態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謝長羽側過身子,手掌落在秋慧嫻的臉上,發現她的臉頰燙的厲害,「你在害怕?你害怕什麼?」

  「夫君,我——」

  那些隱秘的事情,讓秋慧嫻無法啟齒。

  謝長羽猜不透,但知道她心底生出了莫名畏懼,便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著,陪伴著。

  秋慧嫻便在這樣的安撫和陪伴之中,心裡陡然而起的那一縷害怕逐漸下落、下落、落到底,而後慢慢的散開。

  不再像先前那般尖銳。

  她的呼吸也逐漸回復了平穩。

  「夫君。」

  秋慧嫻低柔出聲,「我覺得,我心裡以前一直有一道很堅固的牆,我守著牆內的規條做人做事。」

  「可是最近那牆逐漸不那麼堅固,時不時要碎裂一片。」

  「我……這麼多年習慣了有一道牆守著,它忽然開始碎裂,不再守著我了,我心裡便不安寧起來,才有些害怕。」

  「我怕我行差踏錯,被人言語攻訐。」

  謝長羽聽的似懂非懂。

  但定然是與她「公事公辦」、「戴面具」有關。

  「做人做事不是要隨心的麼?」謝長羽淡聲說:「規條圈不住人心,也圈不住本能。」

  他低頭親了親秋慧嫻的眉眼,「你就是活的太規矩了些,其實這世上沒有那麼多人,數著那麼多條規矩,每日盯著你是不是做得得體。」

  「就算真的有那閒來無事一直盯著你的人,他的話難道就是金科玉律,是聖旨不成?」

  「莫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言談。」

  「那終歸是別人。」

  「這世道……議論他人好壞是非,對旁人的人生指手畫腳原就是最最最容易的事情,嘴皮一碰什麼話都會冒出來。」

  「但也有說相由心生,別人的評論都只是他們,沒有一點點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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