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老太太審春妮，生氣！

  沈春妮站的老實，話順著邱玉蘭說，她沒法挑理，怔了下，急了：「彥哥兒娶妻納妾可由不得自己！」

  沈春妮點頭：「我知道呀！」

  邱玉蘭抓不著她的話柄，急的臉色都變了：「你！」

  你就不想做季家的三少奶奶？你不是為了勾·引季宗彥而來的嗎？

  快點暴露你的鬼心思！

  沈春妮往前走了兩步，表情疑惑：「大少奶奶，我怎麼了？」

  邱玉蘭嘖嘖嘴，表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憋出一句：「你進不了季家門，死了這條心吧！」

  話說完，季宗凜和陸心慈變了表情，蘇碧柔哼哼一聲，道。

  

  「別以為伺候了彥哥兒就近水樓台了，一個貧民窟出來的破落戶！別想著攀高枝了！」

  季宗凜大驚，顧不得禮數的說道：「大伯母！您怎麼這樣說話？」

  蘇碧柔其實沒想著這麼直接，只是邱玉蘭話出口了，她想著補一句，就這樣了。

  說了便說了，也吞不回去了，蘇碧柔咽了口口水，索性撒開歡兒了的說。

  「我又沒有說錯，這丫頭想方設法的接近彥哥兒，一定另有所圖！」

  這話就難聽了。

  沈春妮皺了皺眉，邱玉蘭來了勁，圍著沈春妮轉。

  「哎，姑娘也別覺得婆母跟我說話難聽，這季家的子嗣要婚配，必定得婚配個門當戶對的。你看我們邱家，再看看二少奶奶的陸家，哪個不是在葉城有頭有臉的大戶。」

  她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沈春妮，哧的一聲冷笑：「你配嗎？」

  純是為了挑釁而來！

  季宗凜冷了面：「大嫂，我不准你這樣說春妮！」

  邱玉蘭可不是個怕嗆聲的，一聽那話，亮著眸子道：「哎呦，老二，我說這姑娘你怎麼還心疼了？」

  她瞅瞅陸心慈，話里都是刺：「你不會是趁著二弟妹在家養病這段期間，看上這姑娘了吧。」

  「你說什麼！」季宗凜氣急，陸心慈也氣的臉色漲紅起來：「邱玉蘭，你信口雌黃！」

  「哈，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季家尊卑長幼有序！」她轉頭衝著蘇碧柔：「婆母，你看他們兩口子！看著敬哥兒失了勢，合起伙來欺負我啊！」

  說著還哭起來了，帕子掩著唇，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嗚嗚嗚，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呀！只說兩句話就被人這樣凶！」

  戲精的眼淚說來就來，說嚎就嚎。

  結果剛嚎兩聲，門外有輪椅推來的聲音，緊接著是怒氣橫秋的斥責。

  「尊卑長幼有序這話你是說給誰聽的？」

  季家二老爺，季俞清。

  「父親。」陸心慈行禮，季宗凜急忙去推人。

  邱玉蘭一見季俞清，慫了一截，禮行的不干不脆，聲音也低了：「二爺怎麼來了。」

  季俞清先跟蘇碧柔點了點頭，轉了輪椅道：「你拽著大嫂來我兒子的屋子裡撒潑，我能不來看嗎？」

  「撒潑？」邱玉蘭擦擦未流出來的眼淚：「我可是有感而發，不是撒潑。」

  季俞清冷哼：「有感而發整出句尊卑長幼有序？」

  「說說看，那話幾個意思！」

  邱玉蘭被懟，答不上來，眼睛不忿的看著蘇碧柔。

  蘇碧柔道：「二弟，老大家的一時情急說的，沒別的意思。」

  季俞清冷著臉，她這個大嫂，心善仁慈，就是腦子不好，旁人一攛掇，就沒了主心骨。

  他不跟她計較，一眼瞧見沈春妮。

  「你不是彥哥兒家的那個丫頭？」

  「二老爺好。」

  季俞清一見她便猜到蘇碧柔和邱玉蘭打得什麼譜了，不禁有些埋怨的看了兒子一眼。

  如今滿城風雨，都是這姑娘和彥哥兒的紅粉事跡。

  你把她帶來家裡做什麼！

  季宗凜沉默著沒說話，陸心慈道：「父親，春妮是來給我送藥的。」

  季俞清「嗯」了聲，解圍：「即然是送藥，送完了便回去吧，小甜，替你家主子把人送回去。」

  小甜得令要走，沈春妮罕見的一句話也沒有的跟著。

  邱玉蘭作死的很，忙叫住她。

  「等會兒！」

  她認準了今日是發難的好時候，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壯著膽子道。

  「既然來都來了，那麼急著回去做什麼，見過老太太，問完了話再走也不遲。」

  「平兒，帶沈姑娘去見老太太。」

  叫做平兒的丫頭立刻橫橫的上來拽沈春妮，半個身子做掩護，在沈春妮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沈春妮疼的抽氣，推了小平一把。

  沒使勁，結果小平哎呦一聲摔在地上，驚恐道：「大少奶奶！這丫頭性子太烈，我可不敢動她！」

  沈春妮咂舌，主子戲精，丫頭也戲精？

  她這廂還沒說話呢，邱玉蘭先炸毛了：「看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什麼丫頭，我看是比主子還主子，碰都碰不得了？」

  「來人！快來人，給我把她捆起來！」

  大吼大叫，聲音又尖又細，聽著就叫人頭痛。

  門外竄進來一幫人，季宗凜怒了：「誰敢動！看清楚這是誰的院子！」

  他出面擋在沈春妮面前，沉聲道：「大嫂，祖母那邊要見春妮哪天都行，就是今天不行，今兒人是我請來的，就得負責給好好的送回去，大嫂再要不依不饒，別怪宗凜不客氣！」

  「小甜，把春妮姑娘送走。」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邱玉蘭怕了，可也梗著脖子不服輸：「不能走！這丫頭底細不清，目的不明，送回老三那裡就是個禍害，婆母！」

  她跟蘇碧柔使眼色：這要是放回去，再想抓住可就難了！

  蘇碧柔立刻會意，道：「給老太太瞧瞧是對的，畢竟是彥哥兒身邊的人，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是得好好問問。」

  「來人，去請老夫人到正堂。」她起身：「咱們一起過去。」

  看這架勢，跟要上刑場似的。

  季宗凜再要攔，沈春妮扯扯他的衣角。

  她其實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老宅子裡鬼祟多的是，上次跟著季宗彥回來沈春妮便覺得了。

  這次矛頭指著她，沈春妮還有點慶幸季宗彥沒在。

  他要在，保不齊要少多少樂子呢。

  沈春妮乖巧的跟著一行人去了正堂。

  另一邊，季清漪越想蘇碧柔的話越覺得不對勁，她半路拐去了玉琮公館。

  下車往裡跑。

  「三哥！三哥！」

  季宗彥在院子裡養花，提著水壺頭也不抬。

  「慢點，急什麼？」

  季清漪站住，眼睛往公館裡瞅：「三哥，春妮呢？」

  「她去宏仁堂了。」季宗彥抬抬眼皮：「你就為找她？」

  季清漪搖頭：「不，我找你，三哥，母親今兒早說想你了，奶奶前幾日也說想你了，有空你回趟老宅吧，但可別帶春妮哈！」

  季宗彥笑：「為什麼不帶她？」

  季清漪圓圓的眼睛裡一片瞭然：「我總覺得母親和奶奶要找春妮麻煩，外頭現在都傳你要納春妮做姨太太，家裡那倆老人耳朵可尖著呢，要你回家說不定是要抓春妮呢！」

  季宗彥嗯了聲，他這妹子倒不傻。

  季清漪見哥哥表情平靜，就知道他心裡早有譜了，她抿了抿唇上去，小聲問。

  「三哥，你真喜歡春妮嗎？要娶她？」

  季宗彥眼底融了笑，答非所問：「想要三嫂了？」

  季清漪噯了聲，笑眯眯：「想。」

  季宗彥拎著水壺回頭往屋裡走，留了句：「想著吧。」

  季清漪怔了下，不願意了：「你跟我還打啞謎呀！」

  季宗彥沒理，人進了客廳。季清漪走後沒多久，又來人了，站在院子外頭叫：「三少爺！」

  金盛急忙去迎，那人只說了句就調頭跑了，金盛匆匆忙忙回稟。

  「三少，不好了，春妮在老宅，老祖宗說要審她！」

  季家正堂。

  季白氏一聽沈春妮來了，果然立刻精神了，威嚴的往正堂一坐，龍頭拐杖都用上了。

  「你就是伺候彥哥兒的丫頭？」

  老太太故作深沉，說話還顫微微的。

  上回明明見過，還問。

  沈春妮盈盈作揖：「是，老祖宗好，小的叫沈春妮。」

  季白氏恩了聲，直接了當：「你接近彥哥兒為的什麼呀？」

  「為報恩。」

  季白氏哼哼：「報恩？我看你是為了勾·引彥哥兒！」

  嚯，老太太火氣這麼重！

  正堂里一點聲音也沒有，氣憤肅殺的要命，季宗凜和陸心慈都擔心死了。

  沈春妮抿抿唇，決定活躍一下氣氛。

  她抬眼，漫不經心道：「老祖宗，啥叫勾·引？」

  嘎！

  季白氏怔住，看傻子似的看沈春妮。

  邱玉蘭急道：「老太太，這丫頭最會答非所問，滾刀肉似的，您別中了她的套。」

  又罵她！沈春妮拿眼角飛邱玉蘭。

  季白氏怒了，手拍扶手：「快說！你接近彥哥兒是不是想嫁進季家，是不是為了貪圖季家的榮華富貴！」

  沈春妮眉心一皺，眼睛盯著季白氏的臉。

  高門大戶里養了一輩子的金貴人，眼裡心裡都是腌臢事。

  難怪少爺要搬出去住！

  她不說話，邱玉蘭來了勁，眼神會意季白氏身邊的嬤嬤，那嬤嬤長的凶神惡煞，是個邪勁的，上去一腳踹在沈春妮小腿。

  人猝不及防跪下去，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