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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0 渴望

2024-06-06 00:47:35 作者: 眉予

  撥號音響完一輪,是熟悉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知意擦掉臉上的水珠,抹了四層不同用功效的護膚品,繼續撥,和許則勻置氣。

  依舊無人接聽。

  她走到餐桌,氣呼呼把松仁抹茶貝果往嘴巴里塞,聽到有腳步聲進來。

  是許則勻。

  他走路的力度和節奏知意熟悉得很。

  知意不看他,不抬頭,埋頭,有吃有喝。撕咬食物時,做出故意的惡狠狠動作。

  許則勻倒也存得住氣,一言不發。

  她更加狼吞虎咽,被噎住,拿熱粥沖服,結果又被燙到。

  不想給他台階,忍著嘴唇的痛,眼眶默默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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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他手指輕叩桌面的聲音。如竹如玉的指骨關節,做出的動靜也清爽。

  「吃得快,吃得燙,都對腸胃不好。你緩緩再吃。」

  她腮幫子慢慢放緩了動作,依舊不打算說話。

  「腓腓,你的司機傷勢比較重,目前雖然穩定了,但大概要休息一年。我會安排其他人給你。」

  知意很迷茫,完全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忍不住抬頭,但不看他。問:「傷勢?受傷了嗎?怎麼會受傷?」

  她的反問讓許則勻也一愣:「你沒看簡訊嗎?車輛出險通知。」

  簡訊?她沒看。

  這一上午全都用來處理自己的『小視頻』了。

  想到小視頻,有一丟丟心虛。

  知意又低頭,翻找手機簡訊。

  許則勻伸出手,大掌能同時蓋住她的小手和手機。不用看了,他直接講給她聽就好了。

  「昨晚,你的車從『歡喜』回『東華一品』途中,出了交通事故。車輛受損嚴重,不能開了,你今天急用的話,先從我的車庫裡挑一輛吧。有時間,去看看提一輛新車。」

  交通事故?

  她大驚,又聯想到許則勻前一句話里說的司機『傷勢』『嚴重』,慌張問:「人怎麼樣?」

  「傷得怎麼樣?胳膊腿,重要臟器,或者……無論什麼吧,會有後遺症嗎?」

  許則勻搖搖頭:「目前來看,不會致命致殘。但是,傷處很多,需要靜養。」

  知意緩緩出了一口氣,忍不住又道:「今天我抽時間去看望他。」

  許則勻沒說話。

  氣氛安靜下來,只聽得屋外北風吹過枯枝的瑟瑟聲響。

  他剛剛還說什麼來著……

  從『歡喜』到『許宅』……

  還指揮孟楠不要處理。

  許則勻知道的真夠多的,也真夠淡定的。

  知意氣得不行,心臟像是會膨脹一樣,從內往外擠壓胸腔,手指尖都因為氣血上涌,供血不足而發抖、發麻。

  她站起來,要離開,用小腳踢了下凳子。

  「腓腓。」許則勻仍然坐著,大掌抓住她的手腕,「今天爸媽回來。」

  他搖了搖她的手腕,見知意仍然倔生生地站著,拉著她的手臂往下拽,讓她不得不俯身看他。

  「你要對我好點兒。」許則勻濃密焦黑的睫毛撲閃,帶著滿臉的勞累疲憊,莫名顯得可憐巴巴,像大金毛。

  這是知意第一次見識許則勻倒打一耙的本事,明明是他先惹的她。

  說什麼,先放一放。

  渣男語錄,以為她不懂。

  叉著小腰準備罵人,卻見他袖口、領口的褶皺,唇皮乾裂,眼窩塌陷。

  「你熬夜了?」語氣再差,也是關心人的話。

  許則勻淡淡帶過:「昨晚有點事情要處理。」

  那些法律之外的事,不想告訴她,擔心她害怕。

  和許則勻談男女之情,就是有這點不好。兩個人『分開』了,還必須要共同處理家裡的事。

  知意眨眨眼:「那你去洗洗,補個覺吧。」

  許則勻:「不休息了,一會兒帶你去接爸媽。」

  知意真的窩火,又矛盾。她已經知道,許則勻除了『中保特衛』,還有玉南那邊作為警方『編外人員』要協助很多事情。

  他父親段磊,比陳元更加徹底的銷聲匿跡背後,一定伴隨著更加兇險的行動。

  她心疼。

  但是對他在『感情』上的『放一放』,知意很煩。好像突然的開始、斷崖式結束,這些情緒起伏都由她一個人來承受,現在他又變回那副對她無所不應的好哥哥態度。

  許則勻不是說……喜歡她嗎?

  他和那些女人……不都是合約嗎?

  「你不累的話,能不能把你和我的事情講清楚。」她板著臉,眉眼唇角沒有一絲笑模樣。

  岳澤在門廳處,聽到知意小姐不開心。

  僭越了,但是岳澤忍不住走過來:「小姐,許總已經連軸轉了好多……」

  許則勻起身,疲憊的眼皮沿著眉骨下輪廓疊出很寬的摺痕,眼神眸光因此被襯托得深情悲憫。他擺擺手,制止岳澤。

  知意看見岳澤嘆了口氣,從餐廳退出去。

  她不想被這種心疼的情緒綁架,一碼歸一碼。

  許則勻俯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

  知意覺得他釋放重量在她身上,她被迫承受著他的一部分體重。

  「腓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也滄桑,潛著心事。她眼眶一熱,喉嚨發緊,秀頸仰起來和他對視。

  下一秒,許則勻語氣更加抱歉:「但不是現在。」

  知意再一次被架在這兒,生氣、窩囊、心疼幾種情緒沖刷著,她肩膀甩了甩,掙脫許則勻的桎梏。

  「算了,不想聽了。」小腦袋垂著,是許則勻不願意看見的低落。

  他深深沉氣,呼氣。

  還是拉過要離開的人,把她攬進懷中。

  知意哭了。她感受著,許則勻環住她的體溫,他胸膛寬廣,似乎能把她牢牢包裹起來。

  在他失去消息的那些日子,知意渴望這個懷抱。

  他的聲音,從她頭頂,也從她貼緊的胸膛共振著:「腓腓,說來話長。你不要生氣,不要不開心。」

  「也不要再調查玉南的事了,那些和你無關。」

  無關?

  從懵懵懂懂,青春心事,到剖懷表白,知意喜歡了他這麼久。她只覺得,許則勻的所有事,都和她有關。

  「我只想你開心、輕鬆,過你富足、閒適的生活。」

  鼻音嬌嫩,抗議:「可是我就是因為你,才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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