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哥哥 你還好嗎
2024-06-06 00:46:16
作者: 眉予
知意氣得臉脹紅,不客氣一巴掌打在他的脊背上。
結果他背部肌肉硬得鐵板一樣,她疼得連連甩手,許則勻抓住她白皙手腕:「疼嗎?」
手心紅了一塊,他輕輕吹,掀眼皮看她:「你是不是傻?」
知意抽手,撅著飽滿瀲灩的嘴唇:「真煩!」
「今天晚上有安排嗎?哥哥帶你去吃『老張炭烤』?」
沒安排沒安排,吃『老張炭烤』,什麼安排也得推了!
她站起身,蹦跳著從船上輕盈一躍上了岸,許則勻還在後面叨叨:「小心點!」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連穩穩噹噹走路都難,也不怕掉水裡去。
知意大大咧咧揮揮手:「我先回我院裡準備準備啊,一會兒你來叫我!」
『老張炭烤』不在市區,在臨市的小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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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蒼蠅小館,傍晚開始會支幾張木桌子木板凳在門店後面的小院上。
說是小院,只是由四面紅磚牆圈起來的一片空地,除了搭著一個建議洗手池,任何設施都沒有。
等天色暗到快要看不清桌上的菜品,端菜的大媽們會點著腳在頭頂上連起幾條燈帶。對知意來說像是原始物件一樣遙遠的燈泡,隔著相同的距離掛在燈帶上。
「啪。」一個院子上空的黃色燈泡同時亮起,可以聽見飛蛾撲火卻撞上玻璃燈罩的聲音。
許則勻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藏得再深的美食,不管多麼犄角旮旯,他都能找到。
去小鎮,就不能穿工作和平時在申城、國外玩樂時穿的那些高奢了。知意鑽進衣帽間細細挑選,倒不是因為那兒的環境配不上這些價格驚人的服裝。
而是在那樣的環境,穿這些會過於隆重。一來,容易吸引過多關注的目光;二來,會給那兒的人帶來壓力,他們這種身份氣場天然高昂的人,總是容易不經意間就傳遞給別人壓迫感。
知意不願意這樣。
找到一套黑色的束袖、束腿休閒裝,簡潔的幾筆不規則白色條紋做裝飾,整個人灑脫爽利。
搭上高高紮起的圓滾滾丸子頭,無限青春朝氣。
許則勻還沒來,她分秒必爭處理工作。
她的書房採光很好,但利用率不高。能大段在家的完整時間不多,都是碎片,有工作直接就在臥室或者餐廳,邊吃飯邊解決了。
知意這會兒,突然被照片牆上的一張白色背景的合影吸引。
是許則勻躺在病床上,她歪著頭靠在哥哥的枕頭邊,要求他伸出一隻手和她合體比心。
許嵐將這溫馨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能躺在病床上做鬼臉的人有幾個?許則勻算一個。
照片中他的臉比現在更窄,唇周一圈青青的胡茬。眉眼清明,鼻樑高挺,顴骨也高,嘴唇薄如刀削。
17歲的許則勻,是為了知意受傷的。
航運生意的規模龐大,利潤極度可觀,許嵐和孔時滿世界開拓,不能常常留在申城。
和有些港口、貿易商合作時,難免就吞併了對方原來合作夥伴的利益。
周末,12歲的知意去上芭蕾課,下課時是正中午,離她下午要去的攀岩俱樂部很近。
知意買了些簡餐,沒有讓司機陪,自己優哉游哉走在人行道。
這兒是高端運動綜合體,攀岩、騎馬、高爾夫,組成的小鎮。路上行人不多,初夏微風拂面。
人行道的大樹枝繁葉茂,在陽光下創造一片清涼的樹蔭。
她坐下來,眯著眼睛填手裡的冰淇淋。
那幫綁匪就是這個時候來的,麵包車停在旁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拖著知意就往車上塞。
她的一隻腳都踏進了車廂,死命用手指摳著門框不肯放。
那兩個人按著她的脖子、推她的背,掰她的手。
她腦子亂作一團,拼盡全身力氣抵抗,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開車的人開始罵:「媽的,哪這麼麻煩?拍暈了裝上來!」
知意眼前一黑,沒有迎來後腦勺的暴擊,而是一聲洪亮的男聲:「幹什麼呢!」
推搡他的兩個綁匪被驚了一下,她趁空子往後退一步,依然在人家牢牢控制範圍內。
油膩肥碩的兩雙手把她細白的手臂往後扭,掙扎間她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
——是許則勻。
單薄的人,一手拎了一個滅火器,一出手先砸碎了前擋玻璃,然後砸在鐵皮之上,完全看不到駕駛位還坐著大活人一般,是不要命的架勢。
司機即使不妙,一腳油門把兩個同伴拋下了。
這條路在馬場的圍牆之外,往前200米右轉就是攀岩俱樂部的大門,可是這兒偏偏是個監控死角。
以至於到現在都沒人發現,光天化日之下這裡在發生惡性事件。
兩個壯漢看著遠處的麵包車一時間有點懵,許則勻迅速上前一步把知意護在身後。
用滅火器指著那兩個人,掄圓了為妹妹圈出一片安全之地。
「哥……」知意在他身後哭喊,許則勻便轉頭安慰妹妹。
兩個壯漢一對視:這小丫頭管這小子叫哥?媽的,兩個一起綁了,掉腦袋的錢,要賺還不賺個大的?
矮一點的那個人手裡的鋼管,在知意的驚呼聲中瞬間甩在許則勻的後背上。
他反應很快,馬上就了解了那兩個人的盤算,猛猛推了知意一把:「去喊人!」
知意也很糾結,要不要走?她跑出去這段時間就只有許則勻一個人應付他們,她擔心哥哥。
可是高一點的壯漢馬上就要追來,許知意單薄得像一顆風中的小白楊,把滅火器揮出核武器的架勢來阻攔。
當機立斷。
她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
光速,衝到攀岩前台喊救命,帶著十幾個健壯的教練沖回來。
許則勻在馬路邊的牆根靠坐著,那兩個彪漢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伸手指了個方向,仰頭對著來救援的教練道:「報警。」
知意哭得顫抖,撲到他身上不住地叫:「哥,哥哥,哥,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他嘴角有血跡,嘴唇上有撕裂傷,鼻樑、耳廓、脖子,到處都有抓痕。
但還是艱難地笑了一下:「能站起來。」這一笑,知意看到他牙齒上也都是血,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