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領個姑娘回來
2024-06-06 00:46:14
作者: 眉予
木頭的沉年清冷味道和瓜果的香甜結合,裊裊婷婷的香味往她鼻腔里鑽。
她打開凌遠的朋友圈,往下滑,記得瀏覽過見到他發過火山圖。
冰島的活火山,噴發期凌遠去徒步,拍到流動的岩漿。
照片中的烏色石礫像是來自地外環境,凌遠穿著遠足靴,黑色的衝鋒衣和烏黑護目鏡,在翻滾的岩漿前比『耶』。
凌遠發朋友圈的頻率不高,配文簡短但充分表達。偶爾會對感興趣的商業新聞點評一二,其他大多是旅行、生活體驗和抖機靈。
知意想,這是不是算大家口中說的:有趣的靈魂。
……
許則勻這一周都在玉南,邊境線的山區和樹林這些年他走了無數次,深山老林和散落分布的村莊,他都熟。
今晚宿在邊境的小村莊:『翁乙』。遠處有狗吠,近處有雞鴨。
這兒比申城更加暖和濕潤,和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氣候相差無幾。
村子裡是石板路,坑坑窪窪的石頭接縫處野草旺盛地一簇簇鑽出來連成綠色網格。
這兒的房屋大都是懸山頂,皎潔的月光灑下來,瓦片像魚鱗給房子披上奪目的外衣。
他借住老鄉的房子,門口點亮兩盞燈籠,院子裡擺上了一張小方桌,簡簡單單的下酒菜,和申城那些珍饈佳肴是天壤之別。
村裡的小路上有腳步聲慢慢走近,越近,更近,許則勻驚覺起來。
這村子有一多半的房子都荒廢了,今晚亮燈的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家,這腳步聲是衝著他來的。
左右查看四下摸了摸褲兜,沒有什麼能防身的,只好俗套地抄起酒瓶子機敏地躲在門後,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吱呀——」年久的潮濕木門發出聲響,來人的影子映射在石頭上。
影子手裡拎著鼓鼓囊囊的幾袋子東西,能聽到塑膠袋搖晃、摩擦發出的輕微細響。
許則勻暗暗鬆了一口氣,一步跨出來,反而把突然造訪的客人嚇了一跳。
陳元後退一步,上下打量許則勻,罵道:「臭小子,敢嚇唬老子,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許則勻嬉皮笑臉,伸手接過陳元手裡的東西:「這也能怪我,陳叔,你自己缺乏警惕性啊!」
陳元繃著一張臉,用腳背踹他的屁股。
卻因為低估了許則勻的身高,自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許則勻聽到動靜,頭也不回,調侃:「陳叔,老了呀。」
陳元帶來的是各種小吃,酸芒果拌辣椒,石板豆腐,乳扇、餌塊。氣味引誘著味蕾,也引導著許則勻回憶起小時候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壓下複雜情緒,舌尖抵過後槽牙,濕潤的眼睛眨一眨,神情回復如常。
許則勻最先抓起餌塊:「香腸雞蛋折耳根,加倍辣,沒錯吧?」
陳元沒好氣的坐下,自覺打開一瓶啤酒,咕嚕嚕喝一口:「微辣。」
許則勻:???
陳元:「你都多大了,吃辣消化不了。」
許則勻:「還沒三十,就要開始養生了嗎?」
「二十七了,有點數吧。」
「大好青春,享受人生,我特有數。」
「則勻,什麼時候能領個姑娘,來給你陳叔見見?」
許則勻嘴巴塞滿,嗷嗚嗷嗚地埋頭苦吃,沒空接話。
陳元不客氣,一腳踢過去。
「誒誒誒,警察打人了!」他裝模作樣捂著小腿呼痛,皺眉耷眼回答,「一個電話就能來,你要見幾個?」
「你是越來越胡鬧了,別看你陳叔我年紀大了,可沒少在網上看到你的負面新聞。」
許則勻挑眉:「什麼負面新聞?」
「始亂終棄。」
許則勻一口鹽汽水噴出來:「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陳叔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交了那麼多女朋友,今天一個明天一個,不能這樣對女孩子的。」
「她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我女朋友。」
「你們大城市那一套,我不懂。但是在咱們那小地方,照你這麼個換法,那好人家的女孩兒沒有敢跟你處對象的。」
許則勻毫無在意的笑:「陳叔,我這樣談什麼戀愛?跟誰談戀愛,不是害人家嗎?」
陳元被堵的啞口無言,良久,就到遠處雞籠里的雞發出互啄的叫聲驚醒,才低低評價了一句:「胡說八道。」
陳元是很關心許則勻的,又問:「你那邊的家……對你還好吧。」
「陳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安身立命,不靠家裡。」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再能自立門戶,到底還是要有個家,這心裡呀,才有個歸屬不是?」
許則勻凝著月亮,點燃一根香菸,幽幽地叼在嘴角。
不知道知意這丫頭,最近在忙什麼?娛樂圈人多事雜,整天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屁大點事都能被推到風口浪尖,怎麼愛幹這行呢?
他緩緩吐出一口白煙,神情認真:「好,爸媽、妹妹,都好。真的,我在那兒,沒有受過一點委屈,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可能是上天對我的補償,才讓我遇到這麼一家人。」
慈父、慈母,可愛的妹妹。
許則勻突然又想起知意,這丫頭,不知不覺間這幾年脾氣大得很,懂不懂就給他臉色看。他從不計較,也生氣不起來,他是她哥,他不寵著誰寵?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那個妹妹,就是去前兩年給你講過的。」許則勻說起她,唇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
那年,他在平都上大學,半讀、半創業,難得一次擠出點空閒時間,和系隊的朋友們一起打球。
應該是個秋天吧,他在場上,一回頭,突然怎麼一個洋娃娃站在場邊上。
穿著英倫風的套裝,樂福鞋,過膝襪,西裝布料的百褶小短裙,雙腿纖細筆直。上半身是白襯衣,外面套了一個菱格狀的羊絨背心,領口竟然還一絲不苟打了小領帶。
纖細的腰肢不足一握,白生生的臉圓圓的,笑起來明亮得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