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針對、撞死了人

  對於許暗沒禮貌上來就動手的動作，姜意意心裡有些反感，她明顯的往旁邊挪一步，手背在身後淡淡點下頭，打招呼，「是你啊。」

  她的不熱情，和許暗形成對比。

  許暗捕捉到了姜意意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

  他忍住衝動，收斂逗人的心思。

  

  「姐姐還記得我啊？」

  許暗站直身體，調侃一笑道，「還以為你忘了。」

  面前這個男人年輕，英俊。

  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味道，讓姜意意有一種她心態老了的感覺，雖然年齡並不相差多大，可心理上，她老幾年。

  不習慣這種年輕直白又熾熱的搭訕方式。

  尤其許暗嘴裡叫的姐姐，溫柔繾綣，聽的人耳朵酥麻，總讓姜意意有種他故意把這兩個字繞在舌尖慢慢喊出來的感覺。

  聽著怪不舒服的。

  她看著兩人之間保持一定距離的許暗，微微安心說：「當然記得，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不記得。對了，那天出院後，醫藥費有人給你了吧？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住這附近？」

  許暗眉一挑，又笑起來。

  他笑起來真的很看，一張臉格外英俊迷人。

  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注視著對方的感覺極具欺騙性，覺得他溫柔而深情。

  會讓對方不覺心動。

  可姜意意知道，男人是會騙人的。

  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就像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一樣的道理。

  姜意意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許暗手指撓了撓眼角，他唇角笑意微微斂去，看著姜意意，凝視著她，一副好為難的表情。

  他說：「姐姐，你問的問題太多了，你想要我先回答哪一個？我一個一個回答你好不好？但是不能站在這裡說話，我累。」

  姜意意：「……」

  她心裡呵呵笑了兩聲，轉身就走。

  「唉，姐姐，你生氣了？」

  姜意意走兩步，突然停下，姐姐姐姐的叫的她招架不住，她回頭瞪一眼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不放的許暗，「別再叫我姐姐，我又不是你姐！還有別再跟著我了！你是要醫藥費吧？我現在窮的口袋響叮噹，暫時沒有錢還你……」

  「姐姐。」

  許暗委屈著臉，「你這麼凶，你吼我！」

  見姜意意臉色變得不好，無語凝噎的表情，他很會看臉色的裝乖，收起身上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冷痞勁兒，裝的像只大貓。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碰巧遇上。我剛才就看見你在路邊站好久了，臉上不開心，是不是也被家裡面趕出來了？」

  也？

  姜意意注意到這個詞。

  她說：「你不會……」

  「嗯。」許暗不等她說完，「惹老頭子生氣了，連打帶罵被掃帚趕出來的。」

  姜意意挑眉，倒是笑起來。

  她嘆氣說：「行吧，同病相憐。」

  許暗盯著姜意意嘴角的一抹笑，無奈中有著苦澀的惆悵，他有些心疼，看的不自覺出神，正要問姜意意這是準備去哪兒，有沒有地方住，一輛車在跟前停下，車窗降下。

  「許暗？」

  許暗扭頭看過去，傅清雪笑著打招呼。

  他視線越過傅清雪，看向駕駛座。

  傅秦文也正看他。

  傅秦文視線移開，落到旁邊的姜意意身上，只看了一眼，又落回到許暗身上，「陳依和大木還在等著你，上車吧。」

  許暗點頭。

  他伸手拽住姜意意胳膊，拉著她一起上車。

  姜意意急忙說：「許暗，你幹什麼啊，鬆手，你拉我幹什麼，要去哪兒？！」

  許暗不由分說按著姜意意肩膀，他雙手有力，不容姜意意抗拒，把人塞進車裡，隨後長腿一垮進來，上車關門。

  兩個人同坐在後排位。

  原本，傅清雪還要換座位的。

  傅秦文眼底的一詫一閃而過，看一眼後視鏡姜意意和許暗，他沒開口，直接啟動車。

  傅清雪沒想到許暗竟跟姜意意認識。

  她輕軟問：「你們，認識啊？」

  許暗接話，「嗯，認識。她是我豁命……」

  下面的話沒說完，胳膊被姜意意不輕不重擰下，許暗眉頭一皺，看過去，姜意意眼神示意許暗不要亂說話，不然要他好看。

  許暗明白了。

  姐姐警告不動聲色瞪眼睛的樣子這麼可愛。

  讓他心癢了，想伸手捏她的臉玩一玩。

  姜意意不知許暗所想。

  見他一直看她，她也不會迴避。

  許暗勾唇，玩味一笑：「我豁命認得姐姐。」

  姜意意送了口氣。

  不看他那張妖孽臉，轉過臉去。

  傅清雪似懂未全懂的「喔」一聲，她看向姜意意，笑著說：「嫂子，真巧啊，沒想到你竟然和許暗認識。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也不接啊？」

  姜意意問：「你最近打的？」

  傅清雪點頭，「是啊。」

  她手機估計現在還在水底泡著，手機還沒買新的手機卡也沒有補辦，能打通才怪。

  她說：「我手機丟了，還沒買。」

  想到什麼，她笑吟吟的糾正：「清雪，以後就叫我姜意意就行了。我跟那個人現在沒有關係了，不要再叫嫂子。」

  說完，她把視線轉向副駕駛。

  傅清雪很懂察言觀色，見許暗默不作聲，姜意意又看向傅秦文，她笑吟吟的，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哥，傅秦文。」

  話落，聽到傅秦文斥責。

  「坐穩坐好傅清雪，少說話。」

  這句話一出，車廂里的氣氛鄹然變冷。

  這時候許暗開口，嗓音不吭不淡的，他垂著頭，看不到他此刻眼底什麼神色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玩著打火機，「傅秦文，你有什麼毛病？」

  簡簡單單一句話。

  四個人的車廂里有了緊張氛圍。

  姜意意沒說話。

  她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到傅秦文這個人，傅家在外的私生子，傅清雪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傅池宴同父異母的弟弟。

  姜意意感覺到了傅秦文對她的不友好。

  有種敵意。

  也許是因為傅池宴。

  姜意意沒所謂，不會在意這個。

  但她沒想到，許暗會替她說話。

  傅清雪生怕兩個人突然吵起來，傅秦文脾氣不好她是知道的，許暗看著好相處，實際上骨子裡也難相處，他的溫柔只是表面的。

  真實冷性格的偽裝。

  「哥，你好好說話，別跟吃火藥似的。」

  傅秦文看後視鏡坐著安靜不動的姜意意一眼，冷哼一聲，「只覺得空氣不新鮮，心情受影響。多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已。」

  不等姜意意開口叫停下。

  許暗先一步出聲：「靠邊停車！」

  傅秦文繼續開，當沒聽到。

  許暗臉沉下來，他直坐起身，手上的打火機還沒有朝傅秦文身上砸過去，姜意意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似的，拉住他胳膊，抽走了他手心裡的打火機，防止他失手傷人。

  「許暗，他在開車。」

  姜意意搖搖頭，「你別胡來。」

  在車上胡鬧，不是能鬧著玩兒的。

  「姐姐。」

  許暗嘴角勾著，可眼底沒有一絲笑意，他聲音溫柔的對姜意意說：「害怕了，是不是嚇到你了？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要命跳下水好不容易救上來的人，不是讓哪個人隨隨便便欺負的。」

  姜意意的心一跳。

  她一時竟都說不出話。

  這種被人關心保護著的感覺，她很久都沒有了。

  「許暗。」

  傅秦文出聲，「作為兄弟，提醒你一句，看人可要眼睛擦亮了。你知道她誰嗎？沒聽見我妹剛才喊她一聲什麼？」

  傅秦文：「她是姜家二小姐姜意意，聯姻的對象是傅家，那個對我們兄妹趕盡殺絕的冷血大哥。傅池宴那個人，你不知道的人手段狠著呢，你少沾一身騷。」

  「喔？」許暗似乎來興趣。

  他玩味看著姜意意，「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是叫嫂子呢，還是叫姐姐？」

  許暗的眼神深的像一口井。

  姜意意看的不自在，她眨眨眼，無視許暗那股勁勁兒的眼神，若無其事說：「想喊什麼隨你便，跟我沒關係。」

  「還有。」她看著前面的兩個人。

  姜意意把說明白，不接受無緣無故的針對和情緒上莫名的被偏見化。

  「我和傅池宴已經沒關係，離婚了，他是他，我是我。至於你們和傅池宴是什麼關係，也跟我無關。麻煩別什麼話題都扯上我。」

  她看傅秦文：「麻煩停車，我下去。」

  許暗一直沒說話。

  從聽到離婚兩個字後，他就心不在焉的，有些沉默的坐著，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傅秦文看了許暗一眼。

  他完全無視掉姜意意，把車速加快。

  姜意意沒系安全帶，突然的車速提升，像開賽車搶道一樣的快，車猛地一超前，一轉彎，姜意意隨慣性一甩，猝不及防歪趴在許暗腿上。

  她剛要起來，又被車震趴下。

  眼看就要甩出座位。

  許暗伸手摟住姜意意的腰，防止她栽車下去。

  他抬頭，眼神冷卻：「傅秦文，你他媽有什麼病抽什麼瘋？！」

  話落，「砰」的一聲——

  車玻璃前擋風玻璃上，有什麼東西飛出去。

  傅清雪緊接著尖叫一聲，車緊急剎車後重重一撞熄火穩下來，外面是刺耳的撞車聲。許暗幾乎在姜意意抬頭的一瞬間，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姐姐，別看。」

  頭頂上是許暗的聲音。

  姜意意預感不是很好，她心口跳的距離，動作微滯下，而後才問：「許暗，你告訴我，是不是剛才撞到人了？我好像看到粉色的……」

  粉色的裙子，一個小女孩。

  被車撞飛了出去。

  姜意意聲顫說：「是不是，撞人了？」

  許暗依舊捂住姜意意的眼睛，他沉眉看著車窗外面，十幾米遠的地方，水泥地上躺著一個十多歲小女孩，粉色裙子。

  周圍都是血，頭部還有血不斷滲出。

  有車主下車，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有人指著小女孩搖頭，意思是已經死了。

  傅秦文整個人傻掉了。

  傅清雪嚇得不行，反應過來，「哥，撞人了……我們剛才是不是撞了人……」

  姜意意拉下許暗的手。

  她遠遠的望外看一眼，頓時遍體生寒。

  傅秦文撞人了！

  那麼多血，那麼高，也許，他撞死了人。

  車正行著，突然前面堵車。

  司機了解情況後，向後坐的男人匯報：「傅總，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嚴重堵車。」

  傅池宴「嗯」下。

  他淡淡道：「改方向，去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