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音眼神,像寶貝一樣(加更)
2024-06-06 00:10:25
作者: 沐茶茶
傅池宴死死的盯著姜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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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哭,哭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睛通紅,鼻尖水亮,淚水肆意,大顆大顆眼淚從臉頰上滾落,唇瓣緊緊咬著,咬到了發白。她不肯哭出聲音,壓抑隱忍。
長發打濕,粘到了臉頰邊。
她望著窗外的暗沉夜空,淚如雨下。
仿佛瀕臨毀滅邊緣,被風吹雨打脆弱到不堪一擊的一朵花,馬上就要折斷。
這樣子的姜意意,從未有過的脆弱痛苦。
傅池宴也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從來,沒有。
從未有。
傅池宴眼底情緒鄹然間變了,驚濤駭浪。
他胸口處一股難抑制的情緒,想找一把錘子立馬砸了這整面鏡子,衝過去,把哭的不能自已的姜意意抱在懷裡。可只一秒,又生生忍住了。他的理智冷靜,不允許他這麼衝動。
他不懂,她究竟有多絕望傷心。
能哭成淚人。
一首小提琴拉奏的曲子,能讓她哭的撕心裂肺。
她究竟,有多深愛那個人。
深愛到……
讓傅池宴一瞬間眼神狠絕,想殺了那個人!
以前在會所,那次是蔣時川二十七歲生日,一個喜歡蔣時川,暗戀了他多年的鄰家女孩上台,深情款款給他唱了這一首歌。
可惜最後,並沒表白。
傅池宴那天也在,沒太在意這個小插曲,但是他記得旁邊的沈斯說了一句話。沈斯說,宴哥,能選這麼年代久遠的老歌,唱歌的人肯定在想一個人,想一個一輩子不能在一起的愛人。
那個姑娘,一定愛著蔣時川。
那時候,傅池宴並沒在意。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姜意意。
傅池宴定定的站著,心頭說不出的難受隱痛。
姜意意心裡,深藏深愛著一個男人。
這個人,不是他。
不是他傅池宴。
她不愛他,從來沒有,他和她在一起生活兩年,姜意意一直都沒愛過他。
——————
姜意意再次發燒。
碰上傅爺爺見老朋友回來,看望孫媳婦,見床上的姜意意半醒半昏,臉白如紙,他狠狠教訓了傅池宴一頓,真的動火氣了。
拿起一旁掃帚狠抽在傅池宴後背上。
傅老爺子冷臉,訓斥說:「娶回家的人,你就是這樣對待糟蹋她的!你姜奶奶的心肝寶貝,含在手心捧著的,要看見了意意這樣,我們傅家這麼糟蹋她,你姜奶奶死不瞑目!」
傅池宴一聲沒吭。
提到姜奶奶,傅池宴眼眸里有了溫柔。
他沒辨駁,也沒解釋。
只說了句:「爺爺,您想打想罵沖我,我不會躲的。怪我,是我沒照顧好她。」
傅爺爺瞪眼:「你知道就好。」
「嗯。」傅池宴知道。
這輩子,他既然娶到了姜意意,就不會放手。
她是他的人,是他的妻子。
她是他的女人,他傅池宴的女人。
上次夜晚,他不該失控發瘋的欺負她,對姜意意那樣狠,半點溫柔都不肯給。
他後悔了,也心疼了。
第一次,傅池宴想抽死自己。
姜意意輸了一次液後,還沒到三分之一,她眉頭緊緊皺起來,身體扭來扭去,不舒服,仿佛身體哪裡很痛。連帶著扎著針的手都開始亂動,一不小心滾針,皮膚很快沁出了血。
這還不算什麼。
姜意意更痛起來,突然難受的張嘴,閉著眼哼哼唧唧,不知道是想要說話還是在嗚咽低哭。
「意意?」
傅池宴放下毛巾,立馬走過去。
他坐在旁邊,按住姜意意的手,看到她白皙的手背上扎出血那刻,傅池宴呼吸一滯。
他握住姜意意手不讓她亂動,撥開她臉上碎亂的頭髮,他低聲喊她:「意意?乖,別亂動,哪裡不舒服哪裡疼跟我說。」
傅池宴:「乖,告訴我哪兒疼?」
姜意意根本聽不見。
她依舊閉著眼,不肯睜眼。
嘴裡低低發出極小的聲音,不似在說話。
傅池宴湊近聽,貼在姜意意的耳朵邊,似乎聽到痛苦的哽咽聲,心裡一緊,他離開坐旁邊,把姜意意剛摟起來抱懷裡,姜意意後背靠著傅池宴,忽然嘴一張,哇的一聲吐了。
嚇了傅池宴一跳。
他皺眉,伸手拍姜意意後背。
姜意意吐了一次又接下來吐兩回,眼淚都跟著下來,那感覺,真的像是快要死了。
姜意意體力不支,倒在傅池宴懷裡。
地上一地酸水,床單也弄髒了。
酸水裡,有青有紅,像是血絲。
還是傅老爺子先看到,意識到不對勁。
「池宴,你看地上……」
傅池宴摟著姜意意,先把人小心放回床上,等看到地上嘔吐物時,驀地臉都變了。
傅老爺子也嚇到了,怔片刻,沉著臉說:「還愣著幹什麼,家庭醫生怎麼治的?備車,還不趕緊送意意去醫院!」
見傅池宴愣著不動,傅老爺子吼他一聲。
「傅池宴!」
「你這麼把人困著,是想看著她死嗎?」
看著她死,誰死?
——姜意意。
傅池宴聞言僵住,瞳孔狠狠的一縮。
他轉身,從被窩裡把發燒到昏厥再到吐一些亂七八糟甚至是血的姜意意撈起來,摟在懷裡。他想說什麼,終究沒開的了口。
沒人看到。
他抱著姜意意的手,都抖了。
一整夜,淺水灣燈火通明。
有人擔心,有人看熱鬧。
姜意意生病吐血住院的事,傳到溫純善和姜應崢耳朵里沒多久,姜聞聞也知道了。她想給傅池宴打個電話問問,又遲疑沒打。
她腦子裡占據著另外一件事。
早上她聽邵何說的。
南音回來了。
不過,不是回娘家。而是,南音離婚了。
————
傅家老宅,陽光明媚燦爛。
時笙在院子裡葡萄藤下坐著,懷裡摟著一隻小小的白貓,聽旁邊管家說,「太太,小夫人胃出血應該不是食物中毒,陶嬸說小夫人這幾天在跟少爺鬧脾氣,鬧絕食,這兩天都一滴水一粒米未進肚子。醫生說,估計是用藥方面弄錯了,才導致小夫人身體出現異常。」
時笙聽完沒說什麼。
她手腕的傷痕遮住了,看不出。
目光移開,時笙不關心姜意意是死還是活,淡聲問:「老爺子還有一段時間過生日,提前安排,把所需物品和宴請的人名單,給我一份。」
管家點頭:「好的,夫人。」
時笙微微皺眉,她沒發火,「錯了。」
管家一愣,意識到剛才口誤,知道時笙不喜歡被叫夫人這個詞,打了一下嘴巴,忙心驚膽戰的改口道:「太太……」
時笙擺擺手,「那個女人,傅家承認,可我不會承認。我的兒子,還輪不到她霸占。」
她說:「去忙吧。」
管家不敢多嘴,退下去。
時笙跟貓相處了會兒,她打給南音,聲音溫和平易近人,「音音啊,是我,你時笙阿姨。什麼時候有空了,陪阿姨過來坐坐?」
南音笑應:「好啊。」
時笙這個電話打的挺巧,基本上是南音剛進病房還沒一分鐘,時笙的電話就打來了。
南音捏著手機,跟傅池宴指指外頭。
意思是,她出去接電話。
免得吵到了姜意意。
等結束通話,南音回屋,正好碰到白天值班的護士來病房查房。南音看了姜意意一眼,再抬頭,見傅池宴看著她。
她心口一跳,問:「怎麼了?」
幹嘛那樣看她,怪嚇人的。
傅池宴視線移開,對著南音說話,視線卻緊緊盯著查看姜意意的護士,說:「我媽打來的?」
南音點點頭,「是啊,讓我去看她呢。」
傅池宴沒說話。
南音從南母那兒聽說了一些事,時阿姨和傅池宴的關係不太好,這兩年更是緊張,像隨時繃著一根弦,不知什麼時候能扯斷。
南音突然也不說話了。
沉默兩秒,她抿抿唇,走到傅池宴跟前。
房間裡有別人,南音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便靠的傅池宴近一些,兩個人距離不能再親近,她嗓音柔柔溫溫的,放小了聲。
「你生氣了?」
傅池宴看向她,準備退後一步。
南音察覺似的,自己先往後退一步,「之前感冒生病,怕會傳染,就一直沒去。說了去看她的,總不能再拒絕啊。那些事,我早就忘記了,你也別生氣,好不好?」
她的聲音柔的如水,讓傅池宴說不了什麼。
南音沖傅池宴一笑。
然後,她看向病床上還沒醒來的人,目光停留在姜意意就算病了也美到讓人窒息的一張臉上,微嘆說:「年紀小真不讓人省心,都結了婚嫁人了,怎麼還鬧絕食啊。」
她聲音輕柔,聽的人舒服。
旁的護士看見了,還以為病床上睡著的是南音的妹妹,南音是傅池宴的妻子,笑著打趣說:「傅太太,您聲音真好聽。怪不得傅先生這麼疼你,看你的眼神跟看寶貝一樣。」
姜意意就是這時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