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瑾言分開吧」
2024-06-05 23:54:51
作者: 沐茶茶
韓喬不喜歡柳奶奶的說話態度,強勢命令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她原本就不高興,對李家爺爺奶奶有意見。
剛剛柳藍月又這樣說話,她激動。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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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奶不喜歡韓喬,更不喜歡她這會兒生硬語氣,她也不會在電話里跟一個小輩計較抬槓。
她說:「明天我叫司機去你家接,來不來看你自己。你外公的事,我很抱歉,該道歉的我們道歉過,該賠錢的我們也都一分不差,甚至多給了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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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經濟上和解,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不然就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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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咬牙齒,冷硬聲:「就你們李家有錢嗎?」
外公的命是用錢來算的嗎,她稀罕他門李家給的錢嗎。如果他們好好開車,他的外公至少還活著,人好好的。
怎麼可以這樣說風涼話。
韓喬心口起伏,她憤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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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奶不接這種質問話:「就這樣說了。」
然後也沒問韓喬同不同意,直接把電話掛了。
韓喬把手機關了,裝進口袋。
她站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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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院子裡梧桐樹樹葉輕輕搖曳,飄落。
風吹到臉上有些涼,韓喬的手很冰。心裡一陣一陣抽痛,不知道是哪件事引起的,就感覺人生困惑,所有的事都困擾著她。
根本都不知道怎麼選擇。
怎麼處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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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阿姨已經下班回去,晚飯吃的早不到六點鐘就吃過晚飯。韓喬一進門,看到媽媽在客廳沙發上歪著,似乎睡著了。
番茄窩在地毯上,看到韓喬,立馬爬起來熱情的搖著尾巴朝她奔。
韓喬摸摸番茄的頭,轉身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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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很安靜,韓喬動作很輕,生怕吵醒媽媽,結果還是不小心,沒接住從袋子裡滾出來的魚罐,「啪」的一聲,落地聲音很大。
程一睡的輕,吵醒了:「點點?」
韓喬「哎」了一聲,她洗好手到客廳,坐沙發上挨著擠一塊兒。
挽住媽媽手臂,她頭靠在媽媽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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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
她不敢說,怕說了讓媽媽擔心,擔驚受怕。
韓喬掩飾著情緒,裝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她努力克制著聲音,平靜說:「媽媽,我們家這次一定度過難關的。就算真的…如果還是無能為力得話,那也沒關係,沒有錢我們在掙,只要你和爸爸平平安安,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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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努力笑說:「我只要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也是她的最後期望。
她只要爸爸媽媽平安。
別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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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拍拍女兒後背,發現女兒懂事了。
以前的韓喬大大咧咧,活潑開朗。
她心裡不會藏事,對掐對懟,而現在,因為家裡出了事,她明顯收斂安靜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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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就韓喬一個女兒,捧著呵護著長大,物質上富裕,要什麼就有什麼。
突然從雲層掉地面上,那種落差感。
可想而知。
也許再過不久,這棟房子也要保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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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夫妻睡覺說話,韓陸心裡不好受,都覺得生意失敗對不起家,對不起女兒。
程一想到沉默的丈夫,就心疼。
也更心疼女兒。
他們都沒錯,哪一個都沒有,是上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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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嘆口氣:「爸媽沒事,你也別受外界影響做好你自己就行。不用杞人憂天。」
「媽媽。」
韓喬輕聲:「我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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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笑:「天塌了還有你爸媽,再說天也塌不了。點點,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成就會有敗。你爸爸的觀念啊,名利都是浮雲,成敗得失都是過眼煙雲。只要我們不倒,就沒什麼能擊垮我們。」
韓喬點點頭,心中寬慰下來。
她也不怕的。真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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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爸媽在,就算家裡公司倒了,也沒關係。
她以後努力賺錢養爸媽就好。
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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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家的車果然來韓家院子裡。
韓喬收拾收拾,跟阿姨說了一聲,出門。
司機很客氣給韓喬開車門。
韓喬上去,汽車離開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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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藍月在一家雅致的茶館等著,韓喬到是,她正在開手機視頻,一臉笑容的和單純通話。
看到韓喬來了,她跟單純說了聲。
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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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直接到位置上坐著,在對面。
柳藍月開場白:「你外公的事,很抱歉。」
韓喬不說話,她態度冷冷靜靜的。
一種沉默的牴觸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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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藍月問:「這裡的茶很香,想喝點什麼?」
韓喬什麼都不想喝。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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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很畏懼很怕柳藍月的,一個是柳藍月看著慈祥,實際上眼睛裡的內容很深,並不是真的平易近人。
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是李瑾言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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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氣氛很清淡雅致,音樂也優美動聽。
韓喬聽不進去,她說:「有話就說吧。」
柳奶奶笑道:「你的脾氣呀,還真是急又沖。」
韓喬:「嗯,跟李慎行一個樣,不然也不能懟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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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孫子,柳奶奶不太高興。
她本來就不是喝茶的,也沒閒情逸緻陪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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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奶直白:「不是我勢力看不起你們家,是你的確跟瑾言不怎麼合適。不說以前了,就說現在,你覺得,你跟他沒區別嗎?」
韓喬眼神微滯,她說:「勸我們分手嗎?」
柳藍月:「韓喬,你知道我的確不太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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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韓喬知道,很早就知道。
以前她是無所謂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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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藍月望著韓喬,也不是打擊她,她是真的對這個女孩對她的家庭很不滿意。韓陸那樣的新聞報導,說不出去都不好聽。
李家若是真的結親,會被人笑話死。
關鍵是對公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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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藍月淡淡道:「和瑾言分開吧。韓喬,我知道瑾言喜歡你,可他也僅僅是喜歡你,沒到非你不可得地步。你年紀小,也許不知道婚姻不懂婚姻。婚姻的核心是「價值」兩個字,瑾言是個成熟男人,成年人都明白一個原則。」
柳奶奶:「知道什麼嗎?擇優錄取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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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心口打沉,她一聲不吭。
不知道怎麼辯駁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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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腦子懵懵的,她說:「他不是那樣的。」
「哪樣的?」柳奶奶淡淡笑問。
韓喬沒說話,她直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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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奶年紀大了,可氣勢一點不舒,優雅又從容又淡定,她懂說話藝術,打蛇打七寸,殺人則誅心。
她這麼問韓喬,臉上帶著笑意。
「韓喬,那你換位思考,你對於他來說,是最好最優的配置嗎?很明顯,你不是。你的家庭也不是。你對他的事業沒有幫助,反而,你是他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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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想說,我不是,說不出來。
她近乎安靜的沉默著。
柳奶奶不僅把她踩在地面上,看不起瞧不上,還有她家人,父母,都連帶著看輕。
如今,韓家又遭遇生意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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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奶:「我們家是不會喜歡,歡迎你的。」
她補充:「你跟單純相比,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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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忽然笑一下,她明白了。
這世上最溫暖的是愛,最涼薄的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