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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震怒,范雲秘密

2024-06-05 23:37:40 作者: 尤知遇

  「娘娘,出事了!」

  褚嬤嬤一臉慌張,面色怪異,似是見了什麼可怕的事。

  

  容青煙站著沒動,只眸光幽幽一閃,姜裳微微提高了聲音,道:「褚嬤嬤怎這樣著急,福公公出了何事?」

  褚嬤嬤朝四周看了一眼,眾嬪妃們正伸長了耳朵朝這邊湊過來,她有些遲疑。

  容青煙溫聲道:「說吧」

  得了她的准許,褚嬤嬤這才道:「娘娘,上次王司儀來長寧宮看風水,說是蓮子撞日的天象雖然破了,但是得去蓮蕪宮挖點土灑在長寧宮破災」

  「福公公說蓮蕪宮一口井裡撈出那麼多屍體,晦氣,一直沒敢去,今兒王司儀說不能再拖了,正巧今日御前的安公公得空,福公公就喊著他一起去了」

  說到這,她臉色微微發白,整個人有些緊張,「結果......撞上鬼了」

  一聽這話,眾人皆嚇了一跳,魏貴人立刻斥道:「胡說什麼!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你少在這妖言惑眾,胡言亂語!」

  褚嬤嬤忙道:「貴人真是冤枉奴婢了,這話是御前的安公公說的,安公公說他們在挖土的時候,聽到那殿裡有人唱曲」

  「安公公不敢進,讓福公公去,福公公便大著膽子進去了,結果去了半天沒出來,安公公就想進去瞧瞧,然後就聽見福公公一聲慘叫」

  她咽了咽口水,身子又開始哆嗦,見此,眾人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褚嬤嬤繼續道:「然後安公公趕緊跑進去,就見......就見福公公躺在地上,從頭到腳全是血,整個人都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傷哪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安公公嚇壞了,就趕緊把人抬回長寧宮了」

  胡嬋兒蹙眉道:「為什麼不直接送到太醫院?」

  褚嬤嬤忙接話道:「本來是要送太醫院的,路上正好碰到朝雨......孫尚宮來找娘娘,孫尚宮說抬著太慢,也怕顛出了事,不如先把人送到長寧宮,她去太醫院找太醫過來」

  眾人唏噓,皆半信半疑,胡媚兒冷笑道:「什麼鬼不鬼的,白天哪裡有鬼,本宮倒要看看,哪來的鬼!」

  她擺明是嫌熱鬧不夠大,想看皇后的笑話,眾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卻沒有人阻攔,因為她們也好奇褚嬤嬤口中的怪事。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容青煙,容青煙先是遲疑少許,然後慈和的笑笑,算是同意。

  一群人到了長寧宮,入眼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小福子,小福子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臉上血淋淋的幾乎看不清面容。

  右邊,范雲半跪在地上正把著脈,左邊,小安子哆嗦著坐在地上,似受了莫大的驚嚇。

  容青煙看到范雲的時候,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朝雨站在范雲旁邊,臉色微微蒼白,帶著急切,容青煙看了她一眼,不著痕跡的搖搖頭,朝雨這才安靜下來。

  身後一群人嘰嘰喳喳,胡媚兒見果真出了事,臉上有些興奮,推開前面的姜裳就要進去。

  「沒長眼的東西,擋著本宮了!本宮要進去看看!」

  姜裳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卻身子微微一側繼續擋在她身邊。

  胡媚兒正要發飆,容青煙已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地上一甩,胡媚兒猝不及防被她摔在地上,臉色瞬間就變了。

  「皇后,你竟敢.......」

  「看什麼!安公公是御前伺候的人,此刻也受到了驚嚇,你們想看誰的熱鬧?如此好奇,就去蓮蕪宮幫本宮看看,到底是哪個鬼傷了福公公!」

  容青煙斂容正色,冷冷的目光朝眾人臉上一掃,語氣中帶著森森寒意。

  「蓮蕪宮藏著的到底是人是鬼,本宮自會查清楚,本宮知道你們中間有些人對本宮不滿,如今皇上才剛出了宮門,就敢對本宮的人下手,真當本宮軟弱無能嗎!」

  她把手裡握著的團扇狠狠摔在地上,厲聲呵斥,眾人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脾氣,驚駭中跪了一地,胡媚兒想從地上起來,也被雲翠按著跪下。

  容青煙半眯著眼睛,滿臉的怒氣,渾身散發的莫大寒氣,有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忍不住窒息和屈服。

  眾人不敢抬頭,都是閨閣中嬌生慣養長大的金貴小姐,哪裡能與在戰場殺戮中長大的皇后相比。

  容青煙朝前一步,半彎著身子,伸手托起胡媚兒的下巴,手指稍稍用力,胡媚兒頓哀嚎出聲。

  容青煙冷冷的看著她,話卻是對所有人說的。

  「本宮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有些人想利用蓮蕪宮尋本宮的晦氣,最好把尾巴藏好了!」

  「還有,你們最好祈禱小福子無事,否則,真惹惱了本宮,甭管你是哪個宮的主子,本宮照樣會讓她給小福子......陪葬!」

  她最後兩個字說的極重,甚是滿意的看著眾人哆嗦發抖,才慢慢收了手,胡媚兒下頜處一片青紫痕跡,痛的直叫。

  容青煙拍拍手,臉上的陰鶩已經散去,開口讓眾人起來,似什麼事都未發生般,臉色已經恢復平和,撫一撫發間垂下的流蘇,溫聲道:

  「對鬼好奇的,現在去蓮蕪宮幫本宮捉鬼,不好奇的,各自回宮,皇上回宮之前,你們不用來長寧宮請安了,趁著這些時日,在涼月公主來之前好好保養自己」

  說罷,意有所指的揚揚眉。

  「今天開始,本宮會讓人在宮裡捉鬼,直到找到傷害小福子的兇手為止,不想找死的,就老老實實躲在自己宮裡,別隨意出來蹦躂觸本宮的霉頭,不聽話的,後果自負!」

  眾人知道她因為小福子的事在盛怒中,絲毫不敢反駁,忙點頭應道: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容青煙把人全打發走了,然後扶著姜裳的手走進去,見小安子還顫著身子坐著,目光呆滯,顯然嚇得不輕,揮手招來褚嬤嬤道:

  「帶小安子下去休息,好好伺候著,莫要怠慢了他」

  褚嬤嬤忙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指了指裡面道:

  「娘娘,蒙靈姑娘回來了,說是趕了一夜的路,太困了,回來就睡了」

  容青煙點頭道:「嗯,本宮想她了,就讓她回來了,你去吧」

  褚嬤嬤應聲退下,叫來兩個內監,扶著小安子下去了。

  容青煙又喊來喜鵲,「你去壽康宮,把小安子說的話,和方才本宮發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太后」

  喜鵲領了命跑開後,朝雨跑過來,壓低了聲音急切道:

  「娘娘,奴婢原本是按著計劃遲半炷香才把范太醫帶來的,可奴婢剛跑到半路,范太醫已經往這邊來了,說是知道福公公受傷了,奴婢怎麼攔都攔不住」

  容青煙道:「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這幾日她們會找你做首飾,量力而行,有什麼難處告訴褚嬤嬤或者姜裳」

  朝雨雖然還有些擔心,卻亦知如今身份不同,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只能先離開。

  容青煙走到范雲身邊,眉心輕蹙,正待開口,范雲已經起身,朝她拱手行了禮,道:

  「娘娘,福公公不宜再受顛簸,若娘娘不介意,臣以為,可以先抬到外殿,容臣好好檢查一番」

  容青煙看了他少許,朝姜裳遞去一個眼神,姜裳頷首,喊來幾個人,把小福子抬了進去。

  范雲跟著容青煙進去,等她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後,才拱手低聲道:

  「娘娘,王爺貴體,放在地上實在不妥」

  容青煙渾身一震,身子瞬間僵硬,攸的回頭看他,扶著姜裳的手才勉強穩住身子,厲聲道:

  「范太醫,你......你在說什麼,本宮聽不懂」

  范雲撩袍跪在地上,沉穩道:

  「臣不敢欺瞞娘娘,實則安公公讓人抬著福公公從蓮蕪宮出來時,臣便看到了,見是福公公受傷,臣便趕緊回太醫院拿藥箱」

  「其他人在恐慌中沒有發現,臣卻瞧出躺在地上的福公公身高不對,臣察覺他臉上帶著人皮面具,又發現了他耳後的那顆痣,臣記得,晉王耳後有顆一模一樣的痣」

  姜裳把容青煙扶著在凳子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水,驚疑的看著范雲道:

  「范太醫怎知晉王耳後有顆痣?而且,僅憑耳後一顆痣,又如何能判定那是晉王」

  這個問題,讓范雲垂下眼,臉上是不喜不悲的表情,卻蘊著壓抑的落寞。

  「蓮妃娘娘,讓臣看過她的孩子,臣親眼見過晉王耳後有顆痣」

  他頓了頓,繼續道:「臣從魏太醫那聽說過晉王胸口的箭傷,臣看了他的胸口,傷口與魏太醫說的一致」

  說完,他抬頭迎上容青煙的目光,沉聲道:

  「臣雖然不知此為何,但臣可以保證,今日之事,臣至死都不會說出」

  容青煙直直的看著他,「為何?」

  范雲一向冷靜沉著的臉上終是染上幾分黯淡,眼圈發紅,細聽之下,聲音帶著哽咽。

  「因為,他是蓮妃的孩子,是蓮妃用性命護下的孩子,臣永遠不會傷害他」

  殿內一時安靜無聲,蒙靈悄然從窗戶溜進來,見范雲在,微微一愣,身子卡在窗戶處有些進退兩難,姜裳忙跑過去把她拉進來。

  容青煙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走到范雲身邊,朝他虛扶了一下,「本宮信你,起來吧」

  范雲跪著沒起來,緊抿著唇道:「臣不敢起,臣有件事騙了皇后娘娘」

  容青煙看著他不說話,范雲彎下身子,匍匐在地,道:

  「其實去鎮國公府為夫人扎針,是臣主動求了魏太醫,魏太醫以為臣要謀個前程,便應允了,臣之所以接近皇后娘娘,是……有事求皇后娘娘」

  容青煙挑眉:「蓮妃的事?」

  范雲道:「是,若是以前,這些話臣是萬萬不敢這麼早提及,但今日臣覺得,娘娘與晉王的關係應該很好,如此,臣便大膽求娘娘一事」

  容青煙沉默少許,頷首道:「本宮知道了,范太醫,此事不急一時,你且先回去,明日來為小福子把脈時,本宮會好好聽你聊當年的事」

  范雲會意,再三謝了恩後,跟著姜裳出去了。

  待殿內只剩下容青煙和蒙靈,蒙靈忙跑過來,手摸到蕭明澤腦袋上,慢慢拔出一根銀針,隨著她的動作,地上的人忽而吐出一口血。

  容青煙嚇得臉色一白,蒙靈忙道:

  「沒事沒事,娘娘,王爺沒事,奴婢怕路上顛著王爺,就用一根銀針護著心脈,現在銀針拔下來,正常現象」

  說完,手又在蕭明澤耳朵後摸了摸,順手撕下他臉上的人皮面具,容青煙看著眼前這張過於蒼白的臉,眼睛裡瞬間染上濕意。

  她解開他染了血的外衣,等姜裳進來,三人合力將他扶上床榻。

  姜裳打來了熱水,見容青煙隱忍的悲切,暗中碰了碰蒙靈的胳膊,朝她遞去一個眼神,蒙靈會意,給蕭明澤嘴裡塞了一粒藥丸道:

  「娘娘,王爺要半個時辰後才會醒」

  姜裳帶著蒙靈走了,殿內只剩容青煙和蕭明澤。

  蕭明澤還在睡著,蒙靈說他傷了元氣,所以臉色有種支離破碎的憔悴,微弱的光線隔著簾帷照在他臉上,安靜如斯,虛弱如斯。

  容青煙眼睛裡蒙了濕漉漉的霧氣,她坐在床前,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裡衣,用熱水幫他擦了臉和身子。

  最後,她的手停留在他胸口那個已經結疤的箭傷上,指腹輕顫,然後慢慢的開始哆嗦,直至像碰觸了火苗。

  她收回手捂住嘴,淚水模糊了視線,過去的記憶也越發清晰,她並非第一次見他如此虛弱的躺著。

  戰鼓鳴鳴,血染戰袍的舊時,他亦曾多次把她護在身後。

  只是那時,她逞強居多,刀光劍雨中,總是不領他的情,總喜歡往前沖,卻忽視了身後那個總是護她周全的人。

  容青煙不敢再回想過往那些觸目驚心的遺憾,她抹乾眼淚,脫了鞋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邊。

  一手牽住他的手,一手摸上他的臉,含著脈脈深情的纏眷,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安安靜靜的等著他醒來。

  這樣看著他,真好,好到……她決定儘快出手,儘快逃離這裡,儘快與他攜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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