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謝韜

2024-06-05 23:16:04 作者: 齡姜

  白邑暗中觀察謝品如,見她細巧的眉頭一時皺在一起,仿佛滿腹心事,他牽著謝品如的手道:「你一個女子何必去學那個謝品如當個一家之主,你倒不如跟了我,以後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謝品如默不作聲地把手從白邑的手心裡抽出來。

  比起當一個只能在後宅相夫教子的女子,謝品如寧可在外面大殺四方,成為一個人人畏懼的女豪商。

  「我崇拜女皇,想成為像她那樣的人。」她看著白邑,眉宇間多了幾分倔強,「而身在內宅,一輩子只能相夫教子,這樣的生活我不喜歡。」

  白邑靜靜地望著謝品如,恍惚之間,他好像從謝品如的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一樣的倔強,不肯認輸。

  他扭頭看著倒映著月光的湖面:「你倒是很有抱負。」

  「都說女子不如男,那是因為這天下男子,從未給過女子表現的機會,若是讓女子從後宅內院中走出來,她們的成就未必會比男子小。」

  要不是她天生就有經商的才能,在她出生的環境裡,爹娘沒什麼經商的能力,她十幾歲就替爹娘掌管三房財產,後來因為能力出眾被爺爺看中,細心培養成為謝家家主。

  她謝品如早就被謝家以聯姻的方式嫁出去了。

  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她斷然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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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明白,在外面經商,縱然因為女子身份被人看不起,但是那種叫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在她面前俯首稱臣,又是格外的痛快。

  「這樣你不覺得很累嗎?」

  「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明白,即便是再累也心甘情願。」

  白邑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真是不懂你們這些女人的想法。」

  有一艘花船從謝品如這艘船旁邊過去,船上有男子和女子一起嬉鬧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不少污言穢語。

  這種聲音謝品如聽了差不多半個晚上,她還是很不適應,謝品如有點厭惡地把頭扭到一邊,忽然耳朵一動,她猛地回頭,只看見不遠處的花船上,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正抱著一個穿著清涼的姑娘調笑。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品如的好二叔謝韜。

  看見謝韜的那一瞬間,謝品如慌張低下了頭,她現在雖然做男子的打扮,面上還特地塗成暗黃色,但是為了防止萬一,她還是避開一些比較好。

  她這一趟來宣城是悄悄過來的,要是被謝韜給認出來,她就瞞不住了。

  謝品如的反應比較大,白邑順著謝品如的目光看過去,他不認識謝韜,但是他認識謝韜身邊的另一個人:「俞單。」

  俞單?俞家大老爺?

  謝品如瞬間將名字對上號,她捂著臉,朝著對面花船上看去,剛剛她光顧著躲避謝韜,沒注意到謝韜身邊還有誰。

  這一眼看過去,謝品如不止看見了俞單,還看見了水源。

  看了一眼後,謝品如扭頭背對著對面的花船:「你是怎麼認識俞單的?」

  「我家可是個大家族,一個俞單而已,怎麼可能會沒見過。」

  謝品如目光不經意落在旁邊一直在唱小曲的姑娘身上,她朝著姑娘招手,小月牙抱著琵琶走到謝品如跟前:「公子安好。」

  「對面那個花船是誰家的?」

  十里湖也是一個地盤,在這裡經營的花船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背景,沒有背景的花船一進十里湖,生意就會被這裡的商家勢力給破壞掉。

  小月牙看了眼對面的花船,小聲道:「那是晚娘家的,最近水家大老爺請來了一個從新余來的豪商,包了一個月的花船,經常叫各家有名的姑娘上去陪,給的打賞特別豐厚。」

  「我怎麼記得水家大老爺懼內,手中的銀錢十分有限呢?」

  水大夫人是官家小姐,善妒脾氣還不怎麼好,從水源娶了水大夫人後,手上的銀錢每一筆開銷都被盯得死死地,只要有一點去向不明,水大夫人就能一直盤問水源,一直到他交代明白為止。

  此事十分有名,宣城裡消息靈通一點的人都知道,水源多年只能在春風樓找翩翩玩,也是因為手上的銀錢不夠。

  小月牙顯然也知道此事,她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這花錢的人不是水大老爺,是另外一位老爺。」

  白邑滿臉的興趣:「誰這麼大方,竟然包了一個月的花船,這錢可不少啊。」

  「是謝家的二老爺,聽說他最近發了一大筆財,每天給的賞錢可多了。」小月牙羨慕道。

  小月牙的心思一眼被她看破,謝品如道:「瞧你這個樣子,是很想去那個花船上了。」

  「我們這些賣唱的,不就想多點賞錢嗎,可惜了我沒機會去那個花船。」小月牙頗為遺憾。

  謝品如疑惑地問道:「怎麼,上那個花船還要什麼講究不成?」

  「那個花船上的姐姐,都是我們十里香街有名的姑娘,沒點名聲的哪有機會上去。」

  白邑挑眉道:「原來是這樣啊,這謝家二老爺還真是有錢。」

  謝品如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十里香街隨便一個稍稍有名一點的姑娘,一個晚上的花費就是三四十兩銀子,剛剛她冷眼看過去,整個花船上姑娘的數量起碼有二十來個。

  以一個只有三十兩計算,一個晚上,謝韜就花掉了六百兩銀子。

  小月牙羨慕道:「可不是嗎,都說謝家家業龐大,隨便一個老爺出來,都是腰纏萬貫。」

  謝品如這會兒在生悶氣,說話的人只有白邑:「那三個老爺在花船上玩一個月,還這真是叫人羨慕啊。」

  「哪有,謝老爺和水老爺是不在船上的。」小月牙小聲道:「其實謝老爺和水老爺在船上玩,水家夫人根本就不知道。」

  謝品如抬頭,看向已經走遠的花船。

  水大夫人不知道?

  那她就讓水大夫人知道一下。

  白邑摸了摸下巴:「謝老爺和水老爺不在船上,那位新余來的老爺豈不是玩得無趣。」

  「玩樂哪有無趣的說法,那新余來的老爺照樣叫了一群姑娘過去陪他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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