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奢侈的棋牌遊戲

  曾經有位賭友這樣問過，世上最刺激的牌局是什麼環境？何太平的回答是——碧海、遊輪、金髮美女，以及億萬富豪……

  但在穿越之後，如果那位賭友再提出同樣的問題，何太平的回答則會變成——山脈、洞穴、黑色巨龍，以及死亡威脅……

  「老K一對！這樣打，有沒有錯？」黑龍用兩隻爪子握著一把撲克牌，猶豫了很久，它終於輕輕扔下兩張花牌，遲疑問道。

  「沒有錯，不過這似乎是老J吧！」何太平小心翼翼的提醒，唯恐觸怒了那隻巨獸。半個小時前，他從黑龍的洞穴里找出幾張魔法捲軸，隨後將其撕開做成了撲克牌。而拜這新遊戲所賜，他也終於擺脫了跳小熊舞的命運。

  「厄，都怪這些捲軸的圖案太複雜，害我看錯！」如果那幾張魔法捲軸有靈魂的話，必然會痛哭流涕。在地表世界足以賣到五千金幣一張的它們，如今淪為撲克牌不說，還要被當作黑龍的替罪羊。

  「不要緊，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何太平輕輕舒了口氣，順勢擦去額頭的冷汗，「那麼再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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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康斯坦絲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並且將自己的身形縮小到常人的高度，這使得對陣雙方能夠更好的享受遊戲樂趣。應當承認，這是一個很單調的娛樂，但對於從未接觸過外界的康斯坦絲來說，已經足夠有趣了。

  五分鐘後，黑龍開始為自己摸到好牌而擊爪歡呼；十分鐘後，它為自己的首次勝利而洋洋自得，雖然那裡面有很大的水分；二十分鐘後，它甚至學會了作弊，例如在情況不妙的情況下，借著打噴嚏的方式吹走散牌。

  牌局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中間充滿了歡笑、緊張、對峙、嘲笑、慶祝、鼓勵等種種情緒。不知不覺中，原本身份特殊的兩個生物已漸漸消除隔閡，他們甚至開始勾肩搭背，並且互相取笑。這種景象，足以讓那些屠龍騎士們吐血身亡，原來和巨龍相處竟是如此的簡單……

  「看起來，你們相處得不錯！」半個小時後，當何太平掐著黑龍的脖子，逼它交出偷藏的老Q時，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背後響起。而這陰冷的聲音，立刻讓何太平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不覺打個寒噤，有些訕訕的鬆開了手。

  黑霧在平地上凝聚為巫妖的形體，看著緩步走來的老師，康斯坦絲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它也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奴隸給自己的感覺如此不同，和他一起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並且充滿了趣味。

  「不，康斯坦絲，你的表現正常極了！」巫妖艾莫斯的聲音依舊冰冷緩慢，但語氣中卻藏著幾分欣慰，「想想看，自從你的父親去世之後，你有多久沒有如此歡笑了？該死的神聖結界，如果不是它的阻擾，我早就帶你回到龍族，回到你的朋友們中去！」

  這樣的話，讓兩個聽眾都有些愕然。何太平的吃驚是因為，他想像不到一名巫妖會有這種感情，按照常理來說，它們應該是無情而冷酷的；而康斯坦絲早已習慣了艾莫斯對自己的寵愛，它的驚訝是因為，當艾莫斯提到「朋友」這個詞時，自己居然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望向那個人類。

  「不！不！開玩笑，高貴的龍族怎麼會和人類成為朋友？」在察覺到自己的荒謬想法後，黑龍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但它的情感告訴它，這個人類的確給自己帶來了很多樂趣，而友誼，往往是從遊戲和樂趣開始的，正如那些小孩子的交友方式。

  「那是因為你太寂寞，而且你的母親……」艾莫斯再次猜中它的心思，卻突然停止了嘆息。下一刻，他轉頭望向何太平，眼中的那種寒光極為冰冷。何太平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但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隻巫妖居然扯動面頰，露出類似於笑容的表情。

  「吃了這東西，然後繼續陪著康斯坦絲，我會給你足夠的回報！」這笑容轉瞬即逝，巫妖化身為黑霧再度騰空而去，餘音悠悠傳來。而在地面上，一隻被火焰魔法殺死的小獸已經烤得半熟，如果何太平不嫌棄味道單調的話，倒是可以將它當成美餐。

  輕輕摩挲著下巴，何太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穿越了。這個地下魔法世界裡的生物，似乎都有些怪異……

  匆匆吞下午餐，一人一龍拋開雜念，重新開始了牌局。但與樂此不疲的康斯坦絲相比，何太平漸漸有些厭倦，他將目光投向兩塊黑白魔晶，突然覺得那是玩五子棋的最佳道具。於是幾分鐘後，價值兩萬金幣的魔晶便被砸成碎片，也讓黑龍再度體驗了一回敗家的快感。

  「似乎很奢侈啊！」何太平放下一枚魔晶，若無其事的哼著小調，順手也將幾塊魔晶放入口袋。緊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閃耀的金幣堆，如果能夠帶走其中的一部分，那麼等自己逃脫到地表世界之後……

  「何，該你了！」康斯坦絲不耐煩的催促著，打斷了某個貪心鬼的幻想。何太平「啊」了一聲，隨手放下一塊魔晶，卻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棋子已連成三個。康斯坦絲怔了一怔，突然舉起前爪歡呼不已，這次它終於贏了一局。

  看著它那種喜悅的表情，何太平忽的心中一動，有了某種計劃。下一刻，他若無其事的摸著下巴，淡然道：「康斯坦絲，你不覺得這樣有點沒勁嗎？我們不如加點賭注如何，那樣會更刺激一些！」

  「賭注？賭什麼？」黑龍怔了一怔，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何太平，它看不出對方身上有些東西可以下注。

  「如果你贏了，我就再發明一種遊戲給你！」雖然心中略有幾分歉意，但為了自己在異世的生活，何太平還是繼續著自己誘拐未成年黑龍的計劃，「如果我贏了，你給我……傷腦筋，你給我什麼才好？晤，就那些東西吧！」

  他隨意指了指那些金幣，神情顯得毫不在乎，仿佛他所指的不是金幣，而是一堆乾草。只是與他預期的景象不同，黑龍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金幣。半晌之後，它突然伸爪拍了拍何太平，搖頭嘆道：「何，你真狡猾！原來，你看中了我的財富？」

  何太平的輕鬆表情頓時凝固在面頰上，他突然發現真實的黑龍遠比那些小說里的配角要難對付許多。但在他尷尬的苦笑中，康斯坦絲卻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淡然道：「好吧，既然你喜歡金幣，那麼我們就拿金幣賭好了，反正在地下城裡，它們和石頭也沒什麼區別。」

  這樣說著，它已經伸爪一揮，將數千個金幣掃到棋盤附近：「那麼，每局就定為一百個金幣，如果我累計贏了三次，你就要發明一個新遊戲給我！另外，考慮到我是新手，你要先讓我兩局，再給我五局的時間來適應！」

  康斯坦絲揮著龍爪，連續報出一連串的條件，顯然考慮得極為周到。何太平已經聽得呆若木雞，在為賺到金幣而歡呼的同時，他也終於意識道：「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那麼多的白痴！如果你一直把別人當白痴，那麼你才是真正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