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寺廟

  「怎麼了？」蘇雲蘿撥開眾人，快速趕到靈妃身邊。

  見地上青苔被蹭掉一塊，靈妃捂著肚子摔倒在地，面露痛苦，旁邊綠鴛不知所措地攬住靈妃肩膀，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何柔跑上前與蘇雲蘿並肩，她迅速下蹲檢查得靈妃的身體狀況。

  「陳安，你力氣大，你先來扶著。」蘇雲蘿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此時天色已晚，周圍除了雨水在月光下反射出來的光影外，什麼都看不清。

  「我，沒什麼。」靈妃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皺著一張小臉說道：「我還能走，先找到個能休息的地方。」

  

  綠鴛這時才猛地想起，「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寺廟，先去寺廟。」

  「對，先去寺廟。」

  一行人慌張趕路，靈妃被左右攙扶著往前走。

  周遭連蟬鳴都隱匿於雨水之中，只剩下雨落世界的亂雜。隊伍中沒有一人說話，剛才想要快些趕路到達小鎮的活躍氣氛也都徹底的消散下去。

  因為這個地面實在是太滑，若是稍有不注意就會被滑倒。

  半柱香後，寺廟有些殘破的一角才逐漸顯現在雨幕之中。

  一行人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地加快腳步來到寺廟門口，蘇雲蘿上前輕扣門環。

  「吱呀——」一聲大門被拉開的輕響在此時顯得格外的悅耳動聽，與此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還有一個穿著僧服的小和尚。

  「施主可是要住宿？」小和尚雙手合十向蘇雲蘿行了一個禮，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側身讓出一條道路說道：

  「施主們裡面請。」

  「多謝。」蘇雲蘿回禮。

  靈妃第一個被攙扶進寺廟，蘇雲蘿和何柔跟在其身邊，走路之餘見這個寺廟地面整潔，雖房屋瓦面略顯破舊，但內里卻是乾淨的一塵不染。

  「請各位施主隨我來，這邊有打掃好的客房。」

  眾人很快安頓下來。

  蘇雲蘿和何柔不放心靈妃，綠鴛借了寺廟的廚房，連夜熬好補身體的藥材給靈妃端去，肚子不痛後才放心去睡下。

  第二日一早是一個陰雨天，來叫眾人前去吃飯的小和尚，抬頭看了一眼遠方霧氣朦朧還帶著細雨的遠山，微微嘆了口氣。

  從隔壁客房出來的一人不斷地拍打著自己昨夜被雨水淋濕的衣袖，嘴上抱怨著，「下什麼雨，最討厭下雨，本來就沒幾身乾淨衣服，這下全濕完了。」

  正欲敲門叫蘇雲蘿去吃早飯的小和尚朝說話那人看去，嘴裡微微嘆息道：「也不知這雨什麼時候是個頭。」

  裡面已經穿戴好的蘇雲蘿，在小和尚即將抬手敲門時將房門猛地拉開，兩人驚訝對視，互相行禮。

  「既然施主已起，那便一同去吃早飯吧。」

  「好。」蘇雲蘿盯了小和尚片刻，微微點頭。

  來到用飯的地方，見到這個寺廟裡幾乎所有的和尚後蘇雲蘿心中的驚訝一點點擴大。

  放眼望去，這裡的和尚們個個骨瘦如柴，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但他們依舊身型挺拔，腰背筆直，空空蕩蕩的僧服在他們身上，如同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鮮少有合身的。

  「早飯去那拿。」一個路過的和尚見蘇雲蘿愣在原地，好心地朝廚房一角指去。

  那裡的和尚們正在排隊領取早飯。

  鹹菜和有些發硬的饅頭在嘴裡如同嚼蠟，蘇雲蘿將領來的早飯吃完，隨意找了一個小和尚問，「你們寺廟方丈在哪？」

  「方丈？」小和尚沉思了一會兒道：「這個時辰方丈應該在禪房。」

  「何時能見？」蘇雲蘿問道。

  「施主若是想見方丈，我現在帶施主去見便可。」

  小和尚領著蘇雲蘿一路來到禪房，路上見周邊許多地都被開墾，裡面種著一些莊稼。只是這些莊稼如同這寺廟裡的和尚們一樣瘦小乾癟，根部被雨水沖刷後糜爛在外。

  「你們的糧食都是自己種出來的？」蘇雲蘿盯著那些莊稼，好奇地問。

  小和尚偏頭看了一眼，「是，多的還會拿到山下去。」

  蘇雲蘿以為是拿到山下去賣，便沒有多想。

  一路來到禪房，小和尚喚了一聲方丈後便先行退步離開。

  方丈一身袈裟，正從蒲團上緩緩起身，來到蘇雲蘿面前，「阿彌陀佛。」

  「施主不如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剛才種菜的庭院中，蘇雲蘿提出因為有妊婦需要休息，所以要在寺廟內多借宿兩日，方丈欣然答應。

  「方丈稍等片刻。」

  蘇雲蘿假裝回房，實則從空間裡拿出來了些糧食，帶回到方丈面前。

  「這些就當是我們借宿幾日的回禮。」

  「阿彌陀佛。」方丈再次雙手合十，深深朝蘇雲蘿行了一個禮，「多謝施主。」

  「請問施主這是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蘇雲蘿回以禮節，怕凌霄的人查到，便只是簡單回應道：「我們要去往荊州。」

  「如此。」方丈見蘇雲蘿不願意多說，便也沒有再問。

  「明日要下山施粥，諸位施主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一同下山，去鎮上逛逛。」

  蘇紅錦聽到這個消息後雙眼瞬間睜大，看向蘇雲蘿，見蘇雲蘿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看看。」

  這寺廟裡的飯與她們在逃荒路上所吃的還不及，畢竟它們當初在沙漠逃荒時還存了些肉，這一日素食下來，蘇紅錦餓得兩眼發昏。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眾人隨和尚們一同下山，山路彎繞曲折，眾人走得無比艱難。

  但這些和尚們已經走過千千萬萬遍，腳下有力，扛著扁擔的同時還能偶爾攙扶腳步不穩的人。

  一來到鎮上，蘇雲蘿便不自覺地慢下腳步，眼中比昨日見到寺廟裡骨瘦如柴的和尚們還要震驚。

  只見整個鎮上放眼望去都是面黃肌瘦的百姓們在遊走，與來時的那座城池相比，這裡簡直就像是難民聚集地。

  「為何這裡的百姓個個都像乞丐？」蘇紅錦直言直語，但好在方丈也沒在意，解釋道：

  「這座小鎮地處偏僻，只能靠種莊稼養活自己和家裡人，以前還有朝廷補助。」方丈微微嘆了口氣，眼裡儘是滄桑，

  「現在大夏被滅，這種小鎮更是無人問津，再加上今年天氣詭異，沒什麼雨水，莊稼又種不活，現在連每日的吃食都成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