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不用賣關子了

  燕慎皺眉，沉吟半晌之後，道：「我們燕家軍不參與宮內之爭。」

  燕婉兮搖搖頭：「這次不同，是陛下親口答應的。」

  「什麼？」燕慎震驚地睜圓了眼睛，「他憑什麼？」

  「他想做天子！」燕婉兮平靜地道。

  燕慎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緩慢開口：「他的野心昭然若揭，這是要逼宮奪嫡。他的兒子，只怕會趁此機會取而代之。」

  「是的。所以，我希望大舅舅能夠聯合其他諸侯一起推翻晉國，讓天下歸順朝廷。」

  「那麼，我們燕家軍該如何處置？」燕慎問道。

  「大舅舅不需要顧忌燕家軍的安危，我們燕家軍只效忠燕家！」燕婉兮堅決地說道。

  

  燕慎點點頭：「那好，我這就回信給其他諸侯，請他們共襄盛舉！」

  說罷，他起身往外走。

  燕婉兮也跟著起身，恭敬道：「大舅舅，我送您出門。」

  燕慎點頭：「嗯，我先把這封密信交給大哥，再回府一趟，將密信交給父親。」

  兩人一起走出驛館的大門，一路往外走，走了一段距離後，燕慎轉身，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對燕婉兮說道：「燕婉兮，你不知道，我從未見過陛下長得那般美麗，他的模樣甚至勝過我那個弟弟，真真是絕色佳公子！」

  「大舅舅，慎言！」燕婉兮斥責道。

  「呵呵，我是實話實說嘛。你若是能嫁給他，也算是享福了。」

  「大舅舅……」燕婉兮哭笑不得。

  她知道大舅舅是為了她好，但她心裡已經有了蕭廷，怎麼可能改嫁呢？

  燕慎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兮，大舅舅相信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你的眼光很好。」

  燕婉兮苦笑，這算什麼評價啊。

  兩人繼續往前走，燕慎道：「對了，這次你回京，我想讓你去見一個人，你可願意？」

  「誰呀？」

  「你猜。」

  燕婉兮撇撇嘴，道：「大舅舅，您就別賣關子了。」

  「呵呵，這個人，你認識。」

  「我認識的人多了，您老人家就別逗我玩了。」

  燕慎挑眉，笑道：「這個人你肯定知道，他叫蕭懷瑾，是你的皇叔，也是你母妃的兄長。」

  燕婉兮愣住了。

  蕭懷瑾？

  他不是病逝了嗎？

  難道，他竟然詐屍了？

  燕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他的確死了。不過，他詐屍了。現在的這個人，是冒牌貨。」

  「什麼？」

  「我在西北軍營的時候無意間碰巧遇到了他。那時候他已經被燒焦了，但依稀辨認得出來，這的確是蕭懷瑾的樣貌。我當時很奇怪，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人不僅活了過來，而且，還學了武功。」燕慎繼續說道，「他說，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必須逃離京城，去尋找他的舊部。」

  燕婉兮恍惚了片刻，突然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燕慎看著她，欲言又止：「婉兮，你真的要嫁給陛下？」

  燕婉兮垂眸，淡淡道：「我沒法違抗聖旨，但是，我想試一試。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保住我的孩子和我的家族。」

  燕慎點點頭，道：「好，我會派人幫你。」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燕慎就匆匆離開了。

  燕婉兮回到房中，躺在床榻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想起這一年來，蕭廷待她很好，她總會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種種，心緒複雜難明。

  她閉目養神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拿起筆蘸墨，提筆寫下了一行字。

  皇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然而，等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找蕭廷的時候，蕭廷卻並不在。

  她只好坐車趕往皇宮。

  蕭廷的寢宮燈火通明。

  她站在殿門口，遠遠地瞧見，寢宮外面跪著一群人。

  她的心咯噔一跳。

  她的預感沒錯，蕭廷果然又在鬧么蛾子。

  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寢宮裡，蕭廷端坐在案桌後，手裡捧著奏摺，似乎剛剛批閱完一份摺子。

  「臣女給陛下請安。」她屈膝，行禮道。

  「免禮。」蕭廷抬起頭，沖她微微一笑。

  他的唇角帶著溫柔的笑容，令她一瞬間失了神。

  「燕婉兮，你來得正好。」蕭廷吩咐宮女，「給燕二小姐搬張椅子過來。」

  「是，陛下。」

  燕婉兮坐下了，蕭廷便開始說起了燕家軍和西戎戰事的具體細節。

  他一直說到深夜，才停下來。

  燕婉兮看著他疲憊蒼白的臉龐，輕輕咬了咬唇。

  「朕已經命令燕慎領兵入關了，西戎王庭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你放心，朕會竭盡全力幫你。」蕭廷道，「燕恪那邊……你不必擔憂。」

  燕婉兮忙起身，跪倒在蕭廷腳邊，哽咽道：「皇兄，我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捨不得這個孩子，他還那么小，不能讓西戎人殺害他……」

  「朕明白。朕答應你，你放心。」蕭廷扶起她。

  ……

  燕婉兮從蕭廷的宮殿裡出來，心情激盪不安。

  她雖然恨燕慎，但她也知道，如果她拒絕嫁給蕭廷，燕慎會遭殃，燕家的榮辱亦繫於此。

  可是，如果她要留下肚子裡的孩子，蕭廷也勢必會對這個孩子不利。

  那些朝堂上的陰謀詭計，燕婉兮懂得不少。

  她既然不想成為政治工具，就必須考慮周詳。

  她要怎麼辦呢？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這時候，丫鬟進來稟報導：「小姐，大夫人派人傳話來，說是請您去她那裡一趟。」

  燕婉兮聽到大夫人，臉色頓時變得冷漠起來。

  她知道，大夫人肯定是為了燕慎而來的。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我馬上就過去。」

  「是。」

  燕婉兮換了衣服，去了大夫人那裡。

  大夫人仍是那副賢良淑德的模樣，見到她，熱切地拉住了她的手，噓寒問暖。

  燕婉兮敷衍著她，心裡越發煩躁。

  半晌，大夫人道：「婉兮，你今日出門了？我聽聞你和大伯父一同去了大營，你怎麼不陪著他？」

  「哦，他有點急事。大伯父有急事，就把我攆回來了。」燕婉兮含糊道。

  大夫人嘆了口氣，道：「大伯父是個男人，哪裡能像我們女人一樣照料你？幸好，你有個好爹娘。」

  燕婉兮抿著唇，沒有吭聲。

  「婉兮，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嫡女，將來嫁去皇室，是要做皇后的，萬不可任性。我知道，你心裡不甘心，可是，你若是能嫁給陛下，那可是天大的福氣！」大夫人循循善誘。

  「大伯母，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想嫁給他。」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