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在期待什麼?
2024-06-05 19:45:59
作者: 橘味蠶豆
他想確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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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俊沒有即墨亭的吩咐,肯定不會有此行動,這事估計和即墨亭脫不了干係。
難不成上一世她麝山被害這事即墨亭也有參與?
這事還沒有眉目,桂嬤嬤派去的跑腿也趕了回來。
桂嬤嬤道:「小姐,程汕回來了,奴婢之前讓他去藺氏祖籍地查藺官兒的身世,看來是帶來了什麼消息。」
藺姜南微微點頭,示意桂嬤嬤帶著程汕去院內侯著。
「此事還需要他親自和母親說。」
旋即看了一眼鈴蘭的屍體,道:「埋了吧。」
這三個字她說得淡薄,像是在隨意吩咐埋一隻死雞。
莊卿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個小丫頭,好像比他想像的有意思。
藺姜南擰身就撞進了他審視打量的目光里,頓了一下。
「小舅舅看著我幹嘛?」
他嘴角的弧度咧開:「我在想,你總給人一種什麼都知道,卻又讓人覺得你什麼都不懂的感覺。」
他緩緩俯下身,湊近她,直勾勾地盯著她閃爍的眸子,笑意漾開。
「眼神是最騙不了人的東西,你心裡有秘密那就應該藏乾淨點,不然……」
藺姜南緊張地注視著他含笑的瞳孔,裡面仿佛有一場颶風漩渦,不受控制地吸引她捲入,然後掙扎不得,逐漸沉淪……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她耳邊的碎發整理乾淨,吐出清冷的聲音:「不然我覺得你怪可愛的。」
藺姜南的心臟怦怦跳得厲害,目光瞬間呆滯,宛若雕塑一般禁錮在那裡,緊抿著唇,呼吸一滯。
在這一瞬間,她仿佛感覺莊卿能夠通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將她所有的秘密全部剖析了個乾乾淨淨。
許是她太過緊張,渾身僵硬得厲害。
莊卿莞爾一笑,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
「不要怕,我就逗逗你。」
他站直身子,那股強勢的壓迫感慢慢撤離。
他臉上玩味的神色消失的乾乾淨淨,仿佛方才只是藺姜南的錯覺,他還是那個清冷寒峻的內閣首輔。
「有需要我的,隨時讓人到莊府傳話,知道嗎?」
藺姜南吶吶地點了點頭。
在他離開的時候,她驀然開口:「小舅舅!」
他側身與她滿目疑惑的目光不期而遇,彼此對視之際,春風吹拂,吹起一層薄薄的長髮,最終在她睫上糾纏,將那一絲疑惑和探尋遮擋。
一墨一綠兩道身影就這麼站著,猛然望過去,和諧中莫名生出一絲旖旎。
須臾,她開口:「你我非親非故,是不是對我太好了點?」
聞言,莊卿的眼尾挑了一下。
小丫頭居然開始懷疑他了。
「你都喚我小舅舅了,還算非親非故?」
「可是你終究不是我舅舅,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這些日子你對我太過照拂,讓我都差點兒忘了你是人們口中位高權重的內閣首輔。」
她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問出壓在自己心底的疑問:「你向來孤僻,不露善意,根本不需要在任何人身上浪費精力和心思,為何要對我這般好?」
她盯著他的眼神嚴肅且認真,像是非要得到一個回答。
莊卿倏地笑出聲:「你心裡不應該有答案嗎?既然有答案為何還要問我,是想從我口中聽到不同的答案?」
他輕啟薄唇,嘴角戲謔:「你在期待什麼?」
短短几個字,仿佛一塊石頭重重砸在她的心口上,壓抑得喘不上氣來,一股酸澀的滋味湧上喉間。
她久久怔在原地,長長的睫羽顫抖著。
他看著她這幅落寞悵然的模樣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最終擰身決絕離開。
長袍飄逸,最後只留給她一個似風的背影。
藺姜南不知道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多久……
對啊,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嘛,從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救她的時候就已經一清二楚了。
她何必多此一問……
可是……
她竟然會因為莊卿對她的好,心裡抱有一絲僥倖,覺得她會不一樣。
「呵!」藺姜南自嘲一笑,「自作多情,他是認了母親為義姐,和你有什麼關係。」
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她乾脆利落轉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莊卿並沒有離開。
站在他身後的陸行白嘆了口氣:「真是心疼藺小女娘啊,明明知道你不懷好意,還是落入了你的圈套。」
莊卿斜睨了他一眼。
陸行白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嘴上依舊不饒人:「人家就是個小姑娘,裴大娘子將她託付給你願意舍給你鎮國將軍府的所有已經很大方了,你把人家小女娘傷到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啊,況且十五年前她才剛出生,你把這份仇恨帶到她身上對她並不公平。」
他說完這些話察覺莊卿臉色陰沉得厲害。
十五年前的事是他的禁忌,誰都不能提。
陸行白也是見藺姜南神傷可憐得很,沒忍住幫她說了幾句話。
他自罰地拍了自己一嘴巴:「我多嘴我多嘴!」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少管。」莊卿睖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越過去。
陸行白苦大仇深地嘆了口氣:「其他的我不說,你別忘了她喚你小舅舅,你是她長輩。」
莊卿頓下了腳步。
「她自己都說了,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算哪門子舅舅。」
「莊卿!」陸行白叫住他,「你別做過分了,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孩子,哪裡玩得過你!」
莊卿好笑地道:「你緊張什麼?你喜歡她?」
「我……!」陸行白氣竭,「你明明知道我沒有!」
「那你就少管閒事,做好你分內的事。」
說罷他揚長而去。
陸行白鎖緊了眉頭,他知道莊卿一直靠著十五年前的仇恨支撐到現在。
可是那些始作俑者可以是東璞皇帝,可以是即墨將軍府,也可以是鎮國將軍府,但是和藺姜南沒有任何關係。
他就怕莊卿以己為餌,將獵物誘捕,又把自己也搭進去。
最終折磨的是他自己。
「你最好以後也這麼理直氣壯,到時候別讓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