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這是哪啊
2024-05-01 06:46:48
作者: 寂靜的雪
也許是鮮血的刺激,讓他殺心頓起。那大漢毫不猶豫的調轉槍口扣動了扳機。
或許真的就是林岩命不該絕,子彈剛好打在他懷裡抱著的羅盤上。羅盤的堅固已經經受了無數刀的洗禮,現在又要接受子彈考驗。
答案飛速揭曉,這羅盤絕對是良心造放心用,子彈竟然都無法穿透,而是鐺一聲脆響蹦飛出去。但那巨大的撞擊力卻帶著羅盤砸在林岩胸口。他被狠狠的撞在櫃檯邊緣,剛好硌在腰上疼得他差點昏過去。
子彈在牆上再次彈射,最後發出一聲尖嘯打在林岩身後的玻璃櫃檯上。此刻他的手正結實的按在上面,支撐自己劇痛的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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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咔嚓碎裂聲,他的手頓時順著碎裂的鋒利玻璃碎屑重重落向玉符,然後結實的按在上面。鮮血瞬間就將玉符整個淹沒,而那持槍大漢正準備再次開槍,拿刀的漢子也已經抬起手臂,想要飛刀刺殺。
突然天地一暗,林岩整個身體都急劇的扭曲著旋轉著,最後仿佛被壓縮成一團黑霧,就那麼詭異的消失在這個世界。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個玉符,留下的只有滿地的玻璃碎屑和櫃檯內的一汪鮮血。
林宅,孟管家今天始終有點心神不寧,預告好像要出什麼事,端著紫砂小茶壺呷了一口茶,這心裡卻感覺更堵得慌。
他緩步走進林岩的居室,看著寫字檯上放著的那本古書,不由上前拿了起來。這不看還不要緊,一看之下,頓時便噴壺一樣噴出了茶水。「蠟筆小新?」
為了督促林岩看書,家中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錄音機,只有一個老式的唱碟唱片還被他收走了。
所以林岩的娛樂幾乎只有書籍,各種不同版本不同年代的風水書便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小時候還好,還可以跟小朋友吆五喝六的在弄堂打鬧。稍大一點後幾乎成天被關在家中背書、練武。這也是林岩想盡辦法去學校讀書的原因之一。
後來考上大學林岩終於過了半年舒心的日子,混在學校當中每天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長,半年學期一過,孟爺便找到學校,結果給他的風水書籍他只背下一半。
當即孟爺便讓他退學,可林岩以造勢為理由,堅持保留了學籍,但結果也不過是又拖了一年的時間,便讓他的大學生活自由夢想無疾而終。
林岩不論如何也還是個孩子,所以他也喜歡那些孩子喜歡的東西,但他接觸社會實在太少,而且並不連貫,一些兒時玩伴的記憶,幾縷讀書同學的思念。
到了大學因為他比同班都要小上好多,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又因為他那妖孽一般的智商,讓他成為一個另類一個怪物,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這倒是讓他好好的享受了一下真正的自由,如同空氣一般的自由。也讓他有機會找尋一下兒時的夢想,比如漫畫書。
孟爺看著那本已經翻的泛黃的漫畫,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林岩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搗鬼,不惜撕毀珍貴的古籍將漫畫藏在其中。
笑的是,他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一件事便將他的孩子心性體現的淋漓盡致。同時他又感覺有點悲傷,有點對不起他,一個孩子就應該天真爛漫,但卻被他這個老頭子管教的沒有絲毫的快樂。
放下古籍,孟爺又看到了那本林氏族譜,一頁頁翻開頓時感覺一股沉重的責任感壓在肩頭。當他翻到林岩那一頁的時候,看著上面寫著生於二零零三年二月十八日,再想到他那可怕的預言,不由橫下心來,「等那小子回來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
當目光落在那個奇怪的印記上時,孟管家還是一愣。這個玉符印記他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但每一次都有一種萬分古怪的感覺。而且林岩的爺爺在遇難之前也曾起卦,算計的就是林家脫困之法。
卦象最終指向的就是這個玉符,林岩的爺爺也無法完全領會,只是隱約的猜測這玉符絕非凡物,也許真的就是上古先祖大能之輩留下云云。但對於此孟管家實在無法理解,也就沒法接受。
這件事他和林正春都知道,但卻都沒往心裡去,因為這涉及到一些太過聳人聽聞的超自然力量,他們也都當做是林岩爺爺彌留之際的胡言亂語。
但就在這時,突然族譜上林岩的名字暗淡下來,頓時驚得孟管家失手丟了心愛的紫砂壺,合身撲倒在族譜上,但這一切什麼也改變不了。
隨著林岩的名字消失,之後便是其父林正春,再然後便是他的爺爺……。孟管家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個個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消失在族譜上,最終整冊族譜轟然化灰徹底消失在這世上,只留下一個玉符的印記仿佛火焰般閃爍一下瞬息湮滅。
孟管家只感覺胸口仿佛被千鈞大錘狠狠擊中,口中喃喃自語一聲:「難道卦辭是真的……?」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林岩悠然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赤白白的躺在一片荒林的泥地上。他抬眼看一看天,天空竟然泛著一點淡紅。再看看地,地上的泥土也是赭紅色。
再看看稀疏的樹林,樹木雖然高大古樸,但每一株都猙獰扭曲,樹皮間有著深淺不一的暗紅條紋。仿佛一頭頭遠古受傷的怪獸,隨時要朝他撲過來。
他被這古怪的地方駭了一跳,之後越看便越是心驚。他忍著痛站起身來檢視自己,渾身上下就剩下腰間幾條布絲勉強遮住羞處。全身被一道道怪異的傷痕布滿。仿佛自己被丟進攪拌機攪得七葷八素之後再丟出來一樣。
他試著往前走了一步,這簡單的動作疼得他緊咬牙關,讓他不敢妄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碎了。
「這是哪?」他開始問自己,因為沒有別人好問。再次查看周圍的環境,發現在此前自己摔倒的地方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泥土當中閃著微光。
渾身的劇痛讓他本不想去查看,但強烈的好奇指使他不能不過去看一眼。也許看了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當他一步一哼哼的挪過去俯下身子從泥土裡摳出那個發光物體時,這才發現是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石頭。
石頭上的泥土讓他沾著唾沫擦拭乾淨,隨後他便徹底呆愣在那裡。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它?」林岩已經看出這是什麼。正是那片玉符。拿在手上之後玉符上的光芒正在飛速的收斂,最終變成一個頑石般的模樣。
不管林岩如何擦拭摔打啃咬,玉符再沒有絲毫異像,就好像它本就是一塊頑石,只是那上面的紋路此刻變得更加細弱,用肉眼幾乎觀察不到。
見沒有任何啟示,林岩也只能死心,伸手從腰間扯下一條可憐的布絲將玉符栓好掛在脖子上,然後開始再次的探查這片荒林。
這一次他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喂!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快來啊!這裡發現寶藏!」「誰能幫我我給他全部身家!」
但不管他如何呼喊,四周卻沒有絲毫回應,只有微風吹動樹梢,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仿佛是對他無情的嘲弄。
林岩知道自己不能永遠的呆在這裡,因為既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沒有吃的他可能會撐個十天八天,但現在有傷在身就不好說了也許會短上幾天。
沒有水喝,只怕他挺不過三天時間,況且身上的傷口還有一些在滲著血,他怕他再耽擱下去就會失血而死了。
他隨便從地上撿起一個枯木棒當做拐杖,然後一瘸一拐的朝著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走去,有力氣了就大喊幾聲,但這喊叫顯然是徒勞。
因為身上的傷,讓他的速度簡直慢的如同蝸牛,雖然花費了不少時間,也不過挪動了幾百米,但這幾百米卻好似耗幹了他所有的體力,讓他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栽倒。
他索性乾脆靠個大樹躺一會,從地上撿起一片還不算乾枯的落葉放在嘴裡,打算咀嚼一點汁液潤潤嗓子,誰知那樹葉又苦又澀,差點苦的他心都抽抽。
「呸呸呸,這什麼樹?葉子這麼苦,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樹。」隨後他長嘆一聲:「哎,也不知道小爺這是在哪?說起來都怪那個該死的小娘們小柔,要不是她設計陷害,小爺我怎麼會落得這個田地?」
「還有那對二傻子夯貨,拉屎不擦屁股的玩意兒,居然敢光天化日刺殺小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等小爺脫困了,一定要整治的你們拉什麼吃什麼!」
「也不知道孟爺怎麼樣了,要是他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擔心死了,哎,誰能救救小爺啊,要是個美女能救了小爺的危難,大不了小爺以身相許好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種恐怖的感覺襲上心頭,就如同自己被一條,不,是一萬條陰險恐怖的怪獸盯著的感覺,林岩不由頭皮發炸,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激靈靈打個寒戰,拄著棍子掙扎著爬起來,打算離開這片詭異的荒林。
就在這時,突然他發現自己雙腳竟然離開了地面。「唉唉唉?這是怎麼個意思?誰戲耍小爺不成?沒有這麼玩的吧,咋回事?」
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由讓他心頭劇震,耳中聽到嘶嘶的吸氣聲,他不僅急忙抬頭。
這一看,簡直將他三魂嚇飛七魄出竅,小命差點丟掉了半條。只見一個血盆大口正對著他吞吸,再有片刻他就要落入那血盆大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