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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葉傾欖的忌日

2024-06-05 16:43:57 作者: 西柚啵啵

  這一群人朝著車子方向走來。之前男人覺得車上味道悶,降下了車窗。而此刻,車窗又緩慢地搖了上去。

  

  有意無意地,靳野的目光剛好往這邊看過來,車窗也正巧搖了上去,嚴嚴實實遮住外面探究的視線。

  「陳小姐認識他們?」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靳野,男人輕聲笑著問出了一句。

  我胡亂點著頭,壓下心頭強烈的不安,這才想起來自己要去找楚庭,著急忙慌地謝過了男人後,我雙腿一撒,往酒店方向跑去。

  「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兀自笑了笑,也不著急讓司機發動車子,而是點起了一根煙。

  「先生,其實我沒想明白……為什麼昨晚你一定要送那個女人來鹽城?而且道路被封時,您居然還叫了近五十個保鏢來搬巨石……」司機神色為難,「要是被季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會怎麼說您……被季小姐知道還是其次,萬一被仇家知道了您的行蹤,您又怎麼辦?」

  男人用手帕擦拭著修長的手指,對司機提起的所謂仇家根本不在意。

  「芮兒不是說不想和楚家聯姻嗎?可楚家那老匹夫,這幾天上躥下跳,一堆堆禮物往季家送,真當我們看不出他打的是什麼算盤?我昨晚送陳嬌過來,也是在幫芮兒。」

  男人慢條斯理說著:「讓芮兒主動和楚家說不想聯姻,多的是把柄會落到別人手裡。但若楚家那老匹夫知道,他的兒子一直在和不清不楚的女人廝混呢?」

  長煙慢慢透出猩紅的一端,煙霧繚繞,男人的面容也逐漸看不真切。

  「要是楚庭自己對陳嬌真的動了心,重蹈他那個傻瓜朋友顧裴晟的覆轍,真要娶陳嬌,你不覺得這一件事才真正算得上有趣?」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色的轎車才終於啟動,輪胎和車身上泥土的痕跡都證明著昨晚走過了怎樣的一條泥濘道路。

  而我匆匆找到了房間,站在門外平靜了一下呼吸,才敢舉手敲門。

  沒有動靜……我以為是自己敲門的力度太輕,又加大了力氣。

  可還是沒有人回應。

  但看這個時間點,楚庭應該早醒了,難不成是已經出去了?

  我還要繼續敲門時,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

  程潯聲的聲音透露著緊張兮兮:「嬌嬌姐,你現在不會在鹽城吧?」之前那一通電話掛了後,他越想越不對勁,也沒有心思睡覺了。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程潯聲一拍大腿,長吁短嘆,像是我做了一件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但他說出口的話語卻是:「那嬌嬌姐,你見著老大沒?」

  「我剛剛查了一下老大的行程,他今天好像有一個宴會要參加,地址在……」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宴會上人群來往,不少人來給楚庭敬酒,寒暄了幾句,又問:「楚總這次怎麼沒帶女伴一起過來?」

  楚庭神態慵懶,西裝外套的袖子往上撩著:「暫時來鹽城出個差。」所以帶不帶都無所謂。

  覃家舉辦的這一場聯誼會,也不知道是誰放了風聲出來,說許久沒在大眾視野出現過的葉家父母也會露面,只是消息不知真假。

  但當初覃葉兩家關係是真的好,兩家母親還是手帕交,也算得上閨中密友。

  「最近鹽城這鬼天氣真是讓人受夠了,也不知道颱風什麼時候才能過境。我一查那個飛機航班的消息,都要等下周一才能恢復正常。之前我還想著周末飛A市呢。」有人和楚庭攀談著。

  楚庭偶有兩三個字的回答,權當應付。

  人群中不知道誰率先開了口:「想當年也是這樣一個天氣,葉家那小女兒說沒了就沒了。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聽說當初葉家父母在小女兒溺水身亡後,是搬到了鹽城?覃家和葉家一向交好,今天會不會露面?」

  「誰清楚這件事?要我說葉家都多少年沒有消息了……」

  「我還記得,當初靳家那小公子都和葉家小姐到了談婚論嫁那一步了吧,多可惜。」有人搖搖頭,嘖嘖地嘆惋了兩聲。

  有人眼尖,又把聲音壓低,緊跟著說道:「噓,快別說了。靳家小公子來了……不過他怎麼直接朝遠水的楚總走過去了?」

  好奇的目光轉了一圈又一圈,像夏季的冰糖水黏糊糊往楚庭和靳野兩個人身上投去。

  靳野搖晃著高腳杯里的瓊瑤液,身後呼啦啦跟著一大群人,卻被他揚起的手勢止住了腳步。

  「楚總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著悶酒?來參加聯誼會也不帶個女伴?剛好今天我帶來的人也夠,都是我公司上下數一數二的漂亮大美女、都市麗人,形象與氣質俱佳。楚總看上哪個,和我說說,我讓她今天一定把楚總陪舒服嘍!」

  靳野大手一揮,身後站著的女子都各自上前一步。

  職業套裝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體線條,女人們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風韻,倒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楚總不挑一下?還是說這些女人都進不了楚總的眼,可我以為楚總就好這一口呢。」靳野陰陽怪氣地說著,還主動把酒杯往前推,和楚庭的玻璃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楚庭伸手扯了扯領結,神色淡漠:「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很明顯,靳野從一進場就直奔著他來了,話語裡火藥味濃重不算,連腔調都陰陽怪氣的。

  靳野又給自己倒滿了一大杯酒,咕嚕咕嚕一口悶下:「老子就是看到你心情就不爽!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憑什麼出現在這裡!」

  酒杯「哐啷」一聲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清脆聲響把在場的眾人都嚇了大跳。

  「你怎麼還有臉敢在這裡露面?!傾欖當初都要叫覃叔叔一聲小伯父,你今天跑這兒來,是誠心來噁心我們的吧!」

  靳野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脖子上根根青筋分明。

  與他相比,楚庭的神情就淡漠許多了,甚至還頗為「好意」地提醒著靳野:「小靳總怎麼發那麼大的脾氣?覃叔叔底下的人要不知道情況,會不會認為你是來砸場子的?」

  「而且你又是什麼身份,到今天你不也照樣連葉傾欖葬在哪兒都不知道嗎?!」楚庭扯開領結,手指彎曲成節。

  我在楚庭身邊待了那麼久,知道他現在臉上是風平浪靜,但心裡肯定早掀起萬丈波瀾了。

  早上,程潯聲告訴我地址後我馬不停蹄就往酒店這邊趕來了。

  計程車停在附近一家衣服店門口,我租完一套禮服出來時,程潯聲也剛好幫我要來了一封邀請函。

  可我沒想到,我一進來會看到這樣的局面。

  距離遙遠,我都能感覺到楚庭情緒實在算不上好。那麼多人談笑風生,自若地舉杯聯誼,只有他倚著一個小吧檯,獨自喝著酒,要再來輪月亮,都能對影成三人了。

  在靳野找茬時,他也罕見地沒有做過多的辯駁,可原來這一天的情緒不佳,都只是因為今天是葉傾欖的忌日嗎?

  「啪——」的一聲,巴掌聲作響。

  靳野有些意外地出聲:「覃叔叔。」

  覃家是鹽城首富,主要靠製鹽產業發家致富。

  當年覃靳兩家因為葉家關係交好,但走動實在缺乏。逢年過節靳家的兒孫輩才會來拜訪一下這些叔叔伯伯。

  「傾欖當初交了你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朋友,我真是替她感到不值!」覃釋年過五十,可早已頭髮花白,聲音嘶啞,聲帶像是嚴重受過損,「今天無論怎麼說,我都要替傾欖好好教訓教訓你!」

  老爺子對葉傾欖特別疼惜,當初就差沒把她當親閨女疼了。

  而溺水一事一出,覃釋知道這和楚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時,就曾放下過狠話,說要替楚家好好清理門戶。

  黃花木製的結實拐杖一下一下往楚庭脊梁骨上戳著:「這些年你是怎麼做到那麼安心地過著你的好日子的?傾欖這孩子出事了,你就真不用負一點責任是吧?我派人調查你時,你要是有為傾欖傷心過一段時間,我還真不至於那麼生氣!可你都做了些什麼?真是好大一匹白眼狼!」

  楚庭反手握住拐杖,隱忍著反問:「我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不清楚?和自己的女員工廝混,還帶她出席各種場合。那麼高調是生怕誰不知道她是你的新歡?最近你還和季家那小女兒牽扯不清,又是吃飯又是坐輪渡……」

  楚庭冷笑:「那您管得也真是寬,手都管到這些瑣碎事情上去了。知道的人說一句覃叔疼惜我們小輩,見一次教導一次。」

  「不知道的人,還想問覃叔輩分幾何,天天那麼上趕著去操心小輩的事情。」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或是覃叔覺得,我憑什麼要為一個死人斷情絕欲那麼多年?」

  我的心都咯噔了一下,我從來沒見過楚庭和誰發過那麼大的火。

  一瞬間,像有密密麻麻的電流流遍我的全身。不知從哪兒湧出來的衝動,讓我很想不管不顧上前,堅定地牽過楚庭的手。

  可我的腳步卻像被釘在了原地,連挪動步子都做不到。

  覃釋拐杖高高舉起,半天卻沒落到楚庭的脊背上。而他胸口劇烈起伏著,身形搖搖晃晃起來。

  靳野眼尖手快上前想扶穩覃釋時,他卻已經一頭栽到了地上,大口的呼吸與喘促,四肢都在抽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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