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2024-06-05 14:46:11
作者: 蒼山遠
「大祭司在朝中威信依舊,只要他能將真相說出,那相信的人必定會占大多數。」烏子虛一一分析道,「不過宇文旭現在已經成了可汗,若想要真正的給他定罪,還是找出他跟燕國勾結的證據為上策。」
「我要大祭司也是這般想法。」呼延聞急忙道,「只是宇文旭這人生性多疑,像是我,只怕還沒近身,單單是出個門,都要被他治罪,更別提去找證據了。」
說話時,呼延聞的眼珠子就不斷地飄向了烏子虛。
他知道,烏子虛是一定有辦法拿到證據的。
烏子虛眯起眼睛,正好跟呼延聞的視線對上。
片刻後,他輕哼了一句:「看來呼延大人是想要讓我出手了。」
「實在是眼下能夠近宇文旭身的人,只有烏大人你了!」呼延聞訕訕一笑,「若我能跟你一樣深得宇文旭信任,我必定親自去將證據取出來!」
呼延聞的話,著實沒什麼說服力。
不過烏子虛既然肯提出這個建議,自然就有這個底氣。
在烏子虛的注視下,他點了點頭:「這件事倒也不難,我可以將事情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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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呼延聞瞪大了雙眼:「當真?」
「比真金還真。」烏子虛沉聲道,「呼延大人,我既然敢答應,那就必定能將證據拿到手。」
呼延聞撫著鬍鬚是連連點頭,一雙眼睛都快笑沒了:「好好好!烏大人果真是一代俊傑!」
「待二王子當上可汗,我必定會讓二王子記下你的大功!」呼延聞高興極了,「倒是,你的地位必定不會比現在差!」
誰知烏子虛揮了揮手:「我要的可不是這些。」
呼延聞一愣,狐疑地盯著烏子虛:「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帶著族人隱居。」烏子虛幽幽道,「朝堂之爭從來都不是我想參與的,這些年我也累了。」
「若是二王子當上了可汗,還請呼延大人替我多美言幾句,我們烏家已經厭倦了王城勾心鬥角的日子,我們想要回到月亮海邊,與牛羊相伴。」
呼延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他的瞳孔都睜大了。
「你……」呼延聞喃喃道,「你當真要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於我們烏家人而言,不過是過眼煙雲。」烏子虛嘆了口氣,「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就想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
呼延聞眼神極為複雜,但烏子虛的神情極為堅定,根本不像是在說違心話。
他在遲疑片刻後,只能緩緩地點了點頭:「若你到那時還沒有改變主意,我定會替你跟二王子說,讓他放你離開。」
烏子虛臉上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他衝著呼延聞作了一揖:「多謝呼延大人。」
呼延聞離開時,神情仍然有些恍惚。
他怎麼都沒想到,烏子虛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簡單到讓人不敢相信!
「大人,您怎麼了?」侍衛見著他神情恍惚,立刻引了過來。
他揮了揮手:「我沒事,只是有些太過驚訝了。」
侍衛瞥見呼延聞臉上的恍惚神情,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話,甚至還想要去巷子裡一探究竟。
還是呼延聞聲音冷厲的喝止了他:「站住!」
「回族地!」呼延聞冷冷地瞪了眼他。
他低下頭,唯唯諾諾的站在了原地:「屬下也只是……」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呼延聞放緩了語氣,「但這件事,不是你能知道的。」
「回去了。」呼延聞擺擺手,「若是再待下去,王庭那位恐怕都要發現我的行蹤了。」
一聽這話,侍衛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屬下去前方查探!」
……
是夜,烏子虛來到了滿香樓。
二樓的一間廂房內,早已將點燃了燭火,上面擺滿了一桌酒菜,正等著他的到來。
他瞧著這桌酒菜,兩眼放光地翻身進來,一邊喝著酒,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呼延聞想讓我找到宇文旭跟燕國來往的證據,我怎麼找?」
「當真要去翻宇文旭的箱籠?」烏子虛品嘗著家鄉的美酒,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而謝宴在聽得這話後,眼眸便沉了沉:「與燕國來往的證據?」
「是啊!」烏子虛點了點頭,「我覺得他這個提議不錯,不然的話,僅憑著大祭司的一句話,恐怕還不足以給宇文旭定罪,但只要找到了證據,宇文旭只怕要死千次萬次。」
「那便去問燕國要。」謝宴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句話。
烏子虛正在大口的吃著肉,聞言險些被噎著了,他趕緊喝了杯酒壓壓驚:「找燕國要?他會幫你?」
即便遠在匈奴,烏子虛依舊知道謝宴跟燕煜的那些恩恩怨怨。
他衝著謝宴擠眉弄眼道:「燕國皇帝即便是幫你,那也是看在郡主的份上,你難不成還捨得讓郡主去跟他通信?」
然而這些打趣的話,隨著謝宴冷颼颼撇來的一眼瞬間被烏子虛壓了下去,他左顧右盼,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謝宴冷笑了一聲,俊美的臉龐在柔和的燭光下卻愈發顯得冷峻:「他會願意將證據送來的。」
「對於他而言,這些證據只要能在匈奴給宇文旭定罪,那他就能順理成章的將燕國那幾個貴族全都剷除乾淨。」
聞言,烏子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燕國皇帝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比宇文旭差!」
「論起心眼,宇文旭比他差遠了。」謝宴又是冷冷一笑,「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我知道!我知道!」烏子虛連連點頭,「早就聽過他的名聲了。」
「更何況他故意縱容燕國貴族與宇文旭勾結,不也是存了一網打盡的盤算嗎?」烏子虛又是一笑,「到時候他不僅能將匈奴收歸囊中,更能借著通敵叛國的罪名,將那些燕國貴族斬草除根!」
「這男人啊!」烏子虛又是幽幽地一聲嘆息。
謝宴瞥見他眼底的揶揄笑意,臉色略有些陰沉,但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看了眼烏子虛,轉身便離開了。
「明日一早,不要讓我看見你。」
「得嘞!」烏子虛立刻應下。
眼見著謝宴的身影消失不見,烏子虛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
與此同時,燕國都城。
自從將體內的毒全部清除乾淨後,燕煜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而那些原本以為燕煜命不久矣的燕國貴族們,在見著燕煜一天更比一天雷厲風行的手段後,各個都被嚇得心驚膽戰。
照著燕煜繼續這樣清洗下去,燕國的貴族十之八九都要被全都清理掉了!
如此一來,燕國貴族們人人自危。
這些年來,他們明里暗裡做過的事可不少!
燕煜坐在大殿之上,右手邊是一摞比人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奏摺。
問學心疼他,連忙說道:「陛下,您就休息幾日吧!這麼多的奏摺,得批到猴年馬月去!」
然而燕煜對於他的話,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見狀,問學更是心疼他了。
就在這時,一個風塵僕僕的信使手中舉著一封信,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信使一進來,燕煜的注意力才從這些奏摺上移開,他盯著信使手中的那封信,眼神間充斥著冷意。
「何處送來的信?」
「匈奴。」
信使說話時,雙股戰戰。
經過鮮血的洗禮,燕煜眼底愈發冷肅了,他根本不敢直視。
縱然燕煜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他也不敢當真。
「匈奴?」燕煜面上溫和的笑容停滯了一會兒,便盯著信使瞧,「匈奴怎麼會知道通過你送信?」
信使聞言,「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上。
「微臣不知!」信使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微臣一覺醒來,枕邊就出現了這封信!」
「這信上的內容!」信使說到這,小聲道,「微臣一見,便晝夜不分地趕來了都城!」
問學在燕煜的示意下,將信接了過來。
燕煜眼眸陰沉沉地,在看清楚信上的內容後,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顯得格外冰冷扭曲。
信使跪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就連問學,也在這時低下了頭去。
燕煜將信重重地拍在了桌上,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何時匈奴也學會這樣遮遮掩掩了?」
「只怕是背後有高人相助。」燕煜說到這,譏諷之意愈發明顯。
問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臉色,試探性的問道:「之前不是說匈奴二王子已經歸順了楚國嗎?或許這就是匈奴二王子在楚國的授意下寫的。」
「八九不離十。」燕煜道,「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其他被楚國控制的匈奴人。」
「不過……」燕煜說到這,便冷笑了出聲,「對於朕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說罷,他便站了起身:「隨朕出去走走。」
問學愣住了:「出宮?」
「出宮。」燕煜點了點頭,「朕要出宮一趟,見幾位故人。」
問學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這模樣不像是去找故人,倒像是去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