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2024-06-05 14:45:48
作者: 蒼山遠
聞言後,耶律寒再也坐不住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衣裳穿好,然後騎上了侍衛早已備好的馬,一路疾馳到了滿香樓。
眼見著謝宴要在那張紙上按下手印,他急得大喊一聲:「慢著!」
耶律寒披頭散髮的跑了進來,毫無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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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耶律家的護衛也紛紛上前來,包圍了烏子虛跟謝宴。
烏家的護衛毫不示弱,也跟了上前,本來還算寬敞的滿香樓,現在滿滿當當都是人。
謝宴瞧著這架勢,眉毛都皺了起來:「怎麼回事?你這騙子還敢來?」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被安上了騙子的罪名,耶律寒盯著烏子虛的眼神都快冒刀片了,他咬牙切齒道:「謝公子,我可不是騙子!我是可汗派來的!」
謝宴不耐煩地一揮手,那契約薄薄的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你說你是可汗的人,你也說你是可汗的人,你們究竟誰才是可汗的人?」謝宴沒好氣道,「若是說不清楚,我就將那些鹽全都扔進河裡,讓你們誰都撈不著!」
「自然是我!」耶律寒飛快答道,「我們可汗乃是大王子出身,是先可汗血統最純正,也是最勇猛的兒子!」
「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王庭!」耶律寒又道,「正好可汗也想見見謝公子!他雖未見過您,但對您的大名是如雷貫耳!」
聞言,謝宴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耶律寒自認為熟悉了謝宴的脾氣,這時候又道:「謝公子,你可不要信他,他最是陰險狡詐,匈奴的可汗只有一人,他嘴裡的話不可信!」
在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中,誰掌握了鹽,誰就掌握了生死命脈。
鹽絕不能落入宇文征手中!耶律寒在心中暗自咬牙。
烏子虛冷笑了一聲:「不就是王庭嗎?我也能帶謝公子您進去!我們可汗就住在王庭的東殿!」
「我們可汗住在西殿!手中有精兵三萬!」
「我們可汗住在東殿!手中有黃金百萬兩!」
兩人拋出的話,一個比一個震耳欲聾。
謝宴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說出了一句話:「你們匈奴竟然有兩位可汗?」
聞言,耶律寒跟烏子虛的臉色不約而同地沉了下來。
謝宴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了一下,狡詐一笑:「不管誰是可汗,咱們都在商言商。」
「這樣吧,你們誰能出更高的價錢,我就將鹽賣給誰!」謝宴擺擺手,「我可沒興致聽你們在這掰扯。」
他說著,便摟住了顧寧的腰肢。
顧寧嬌笑一聲,埋在了謝宴的胸前,小聲提議道:「不如就讓他們互相競價好了,價高者得!」
耶律寒耳力極好,聽著顧寧的話,牙根都快被咬碎了。
他乃是堂堂的大將軍,如今竟然淪落到跟一個商人低聲下氣的說話,他在此刻倒是理解了宇文征對商人的仇視。
這樣的人,就該一刀砍死!
然而謝宴身後還有著大批源源不斷的鹽,他根本不能動手,甚至還要將謝宴供起來!
想到這,耶律寒一陣咬牙切齒,偏偏臉上不能露出分毫。
「好!」耶律寒憋屈地答應了這個條件。
烏子虛更是不慌,他悠閒自在的坐在了椅子上,笑道:「耶律將軍,您可要悠著點,別將家底都賠進來了!」
說罷,他便衝著謝宴道:「七百五十文一兩,你手中的所有鹽,我都要了。」
「八百文!」耶律寒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心中都在滴血,「你手中有多少鹽,我就要多少!」
「八百零一!」烏子虛緊隨其後。
「八百零二!」耶律寒小心謹慎。
「八百零三!」
「八百五十!」
兩人互相競價,毫不退讓,眼見著價格飆升到了八百五十文,耶律寒額間的汗珠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他連擦汗的功夫都沒有。
烏子虛神情自若,見耶律寒這副模樣,還提醒道:「耶律將軍,我們烏家可是有著黃金百萬,遠遠不是你能比得過的。」
「我勸你啊,還是別爭了。」
耶律寒自然知曉論財力,他與宇文旭兩人算在一塊兒都比不過烏子虛,但他也有著烏子虛沒有的優勢。
在烏子虛說完這話後,他便高聲道:「謝公子,我的銀子雖說沒有他給的多,但我卻能保證你的安危。」
「你怕是不知道,這位烏大人的主子,也就是四王子,在你抵達王城之前殺了五六人,都是鹽商!」
「四王子有著烏家這個金山在,依舊捨不得花銀子買鹽,他都是直接殺人奪鹽!」
「只怕你前腳剛答應了他,與他簽下了契約,後腳他就帶著人將你們全都殺乾淨了。」
「到時候不僅不用給你銀子,還能白得一大批鹽。」
在耶律寒說出這話後,謝宴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驚疑不定地盯著烏子虛看,烏子虛面上的尷尬之色做不得假,一瞬間,謝宴就做出了決定。
「給你!」謝宴指著耶律寒道,「鹽都給你,但你要以八百五十文一兩的價格買下我所有的鹽!」
耶律寒臉上剛升起的笑容瞬間消失,八百五十文一兩!這跟搶錢有什麼區別?
謝宴狐疑的看著他:「你該不會付不起吧?」
「自然是付得起!」耶律寒擠出了一句話,就是有些肉疼罷了。
謝宴滿意的點了點頭:「付得起就行,鹽都給你了!」
「我可是還要帶著銀子回江南的!這一次的家族比試,必定是我贏!」謝宴當著眾人的面,很是自信的說道。
耶律寒給出了一大筆銀子,幾乎掏空了他所有的銀子。
但在看見烏子虛陰沉沉的臉色後,他又愉快地笑了。
「烏大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滋味如何啊?」
「說來也只能怨烏大人的運氣不好,攤上了這麼一個主子。」耶律寒笑道,「若是換做別的人,根本無需烏大人擔心,這批鹽必定是你的。」
聽著耶律寒的話,烏子虛的臉上已有不滿。
他盯著耶律寒看了好幾眼,最後陰惻惻地說道:「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耶律寒自然不會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憤怒,耶律寒滿意的笑了,只要烏子虛跟宇文征之間的裂縫越大,他們就越有機會。
一旦烏子虛徹底對宇文征生出了嫌隙,那宇文征身邊就再也沒有可用之人,到那時,宇文征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一戳就破!
想到這,耶律寒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這一次,既是將鹽拿到了手中,又是成功的在烏子虛心中種下了不滿的種子,假以時日,這顆種子就能長出參天大樹!
所有人都離開了,烏子虛也怒氣沖沖地走了。
不過,在烏子虛用過的茶杯下,一封信正放在那。
岳明立刻小心翼翼地將信收了起來,見四周都沒人看見自己的動作後,這才匆忙趕去見了謝宴。
此時,謝宴跟顧寧在屋內。
「你裝傻的功夫愈發爐火純青了。」顧寧想到謝宴剛才的模樣,便樂不可支的笑倒在了謝宴懷中。
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謝宴無奈,仔細地替她將頭頂的髮簪全都取了下來,唯恐顧寧會傷了自己。
「為了騙取耶律寒的信任,不得不這樣做。」謝宴嘆了口氣,「若我老謀深算,只怕在剛進王城的時候,就被這些人懷疑上了。」
人永遠都是輕敵的,尤其是當敵人表現得不堪一擊時,沒人能做到時刻警惕。
顧寧點點頭,道:「這話倒是沒錯。」
「不過接下來我們必須要儘快跟呼延家取得聯繫才行。」顧寧說到這,聲音變得沉悶,「聽說呼延家對匈奴最是忠誠,他們該不會不同意吧?」
「若是如此,那我們就要小心些了,可不能暴露了。」顧寧撐著下巴,漂亮的桃花眼中蒙上了一層憂慮,「也不知道宇文拓能不能行。」
這一次,是專門派了宇文拓去勸說呼延聞,只是不知道這個計劃可不可行。
謝宴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顧寧眉間的褶皺,他的身上天然的帶著能讓顧寧心湖平靜的魔力。
「不必擔心。」謝宴拍著顧寧的肩膀,將顧寧整個人都環在了自己懷中,「我們的人,已經發覺了呼延家的一個秘密。」
聞言,顧寧猛地抬起腦袋:「什麼秘密?」
「之前王庭突變時,先可汗身死,但與先可汗在一塊的大祭司卻不見了蹤影,據說是身中數劍逃走了。」
「而這段時日,呼延家的人在各地尋找名醫,說是呼延家的族老們身患頑疾,需要名醫診治。」
「你不覺得……有些過於巧合了嗎?」
顧寧連連點頭:「是啊!難道說呼延家遍尋名醫,為的是重傷的大祭司?」
「只要大祭司活著指認殺害他之人死宇文旭,那宇文拓便能輕而易舉的繼承可汗之位,我們的軍隊不會有太多損耗。」
「宇文征呢?」顧寧提醒道,「他也還活著呢。」
「宇文旭會替我們解決掉他。」謝宴勾起薄唇,露出了一抹譏誚的笑容,「今日一事,足以讓宇文旭起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