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情信物

2024-06-05 14:27:50 作者: 蒼山遠

  「裴家上下,除去郡主外,無一人瞧得起我,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顧致遠握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盛宇連忙低下腦袋:「老爺,您再細細謀劃,定能將那位吩咐的事辦好。」

  「大長公主向來不待見我,連見都不肯見我一面,我又怎能探聽裴府虛實?」

  越是說著,顧致遠就越是惱恨。

  「他們逼我有什麼用?難不成我能潛入裴家?」

  他的眼底赤紅一片,這些日子以來他夜不能寐,每日還要應對繁雜的公務,那根弦已經繃到了最緊。

  

  「屬下知曉您的難處,可在那位眼中,您若是不領命行事,只怕……只怕他會將那件事抖落出去啊!」

  聞言,顧致遠瞪大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盛宇:「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辦?」

  盛宇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湊近了顧致遠,極其謹慎的回答道:「老爺,如今郡主與縣主都在裴府,您不如趁此機會,去裴府看看。」

  「您的動作,那位都一清二楚,您都去裴府了,即便沒能找到證據,想必那位也不會再為難您。」

  聞言,顧致遠眯起了一雙眼睛,他輕輕地敲著書桌,計上心來。

  很快他便笑了笑,一改剛才猙獰的模樣:「不愧是跟在我身邊十幾年的心腹!你這主意出得不錯!」

  盛宇躬身在一旁,不忘提醒道:「咱們的眼線之前傳來消息,說是郡主與大長公主鬧得很不愉快,老爺您可要抓住這次機會啊!」

  「這是自然。」顧致遠冷笑道,「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甚是難得!」

  說著,他便推開書房門,昂首闊步地朝著側門走去。

  顧清秋躲在假山後,瞧著顧致遠離開的背影,她一咬唇,偷偷摸進了書房。

  裴府。

  顧寧瞧著流水一樣被奉上來的寶石,略有些驚訝。

  「縣主若是喜歡,可以將這些都拿去。」謝宴垂首站在她身側,聲音冷淡地詢問。

  聞言,顧寧眨了眨眼。

  今日的謝宴是抽了哪門子的瘋?難道他終於被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誠懇感動了?

  謝宴神情不變,任由她打量,就如一尊俊美的雕塑。

  顧寧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未等謝宴回答,她便自問自答道:「既然是定情信物,那我就都收下了!」

  謝宴神情慌亂了些許,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顧寧會是這樣一番回應。

  「並非定情信物,不過是屬下在替將軍辦事時偶然所得,縣主當日的救命之恩,屬下一直謹記在心,便將這些寶石當做謝禮。」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無論如何,就是不肯給顧寧任何可乘之機。

  但顧寧卻非常擅長順杆往上爬,她將這些寶石放在手心把玩,華貴的寶石在陽光下愈發剔透,與她白皙的肌膚相稱,謝宴幾乎不敢直視。

  就在謝宴垂眸不語時,顧寧笑盈盈道:「話本中有句話,我覺得很對。」

  「救命之恩,理當以身相許。」

  謝宴心猛地跳動起來,但片刻後,他又強壓下心底的悸動,沉聲道:「屬下不過卑賤之軀,豈能與縣主相配?更何況縣主早有婚約在身,今後這些話,縣主還是不要說的好。」

  「原來你是在擔心婚約。」顧寧自動忽略了謝宴前一句話,漂亮的一雙桃花眼中泛起瀲灩的笑意,「你放心,過不久我與楚雲逸的婚約就不作數了。」

  「到那時,你可要記得自己今日的承諾。」

  饒是冷靜自持如謝宴,在此時也險些陷入這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眼中。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顧寧卻不肯就此罷休,緊跟著他往前。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已經只有一尺寬。

  謝宴正要推開顧寧,卻被顧寧反握住了手,十指相扣。

  顧寧趁此機會,就要將手伸到謝宴的腰腹間。

  「縣主!」謝宴的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男女授受不親!」

  顧寧睜大雙眸,故作無辜:「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說話時,她已經迅速拉開了謝宴的衣襟。

  只見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顧寧的視線緊隨著這些肌肉一路往下。

  謝宴見她眼中的亮光,分明還著一件裡衣,可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被顧寧看光了一般。

  惱羞成怒之下,他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顧寧一雙作亂的手。

  還未等他開口,顧寧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

  「恭喜宿主,氣運值歸零!」系統在她眼前撒起了花,「從今天起,您這具身體徹底恢復了,再也不用擔心纏綿病榻!」

  「你……」

  「寧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門外,滿地碎瓷,裴安陽呆愣在原地。

  糟了!

  顧寧一驚,她還來不及歡欣鼓舞,就陷入了另一個困境中。

  裴安陽在此時回過神來,快步走到了屋內。

  她揚起手,眼見著耳光即將落在謝宴臉上,顧寧立刻轉身,將謝宴護在了身後。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顧寧的臉上。

  她吃痛一聲,捂住了臉。

  「縣主!」謝宴下意識地捧住了顧寧的臉。

  顧寧肌膚白皙,裴安陽盛怒之下的一巴掌,讓她這半張臉瞬間變得紅腫,看上去十分可怖。

  謝宴只覺得心疼得厲害,他望向裴安陽,眼中的戾氣翻滾著。

  「寧兒……」裴安陽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顧寧,卻見顧寧往後退了一步,但她動作不變,依舊牢牢地將謝宴護在身後。

  見此情景,裴安陽心中的愧疚瞬間被怒氣壓過。

  她咬牙切齒道:「顧寧,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要為了一個侍衛忤逆我?」

  顧寧捂著臉,悶聲道:「母親,你先讓他走。」

  聞言,裴安陽只覺得眼前一黑:「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護著他?」

  「此事與他沒有半點關係。」顧寧低聲道,「都是我纏著他。」

  裴安陽怒氣達到了頂峰,她惡狠狠地看向謝宴,如同護著狼崽的一頭母狼。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她將怒氣發泄在了謝宴身上,「竟然勾引得縣主神志不清!」

  「你先走!」顧寧推著謝宴往外走。

  然而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兩人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顧寧傻了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走難道要留在這等罰嗎?」

  「我……」謝宴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開口。

  他抿著薄唇,突然伸手將顧寧拉到了身後。

  「此事都是屬下的錯,請郡主責罰。」

  謝宴微微躬身,但他高大的身子依舊將顧寧遮得密不透風。

  裴安陽冷笑一聲,臉色極為難看:「你休要以為大哥看重你,我就不敢罰你!」

  「來人,將他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

  但門外的侍衛,卻無一人敢動。

  裴安陽久久沒等到侍衛前來,心底的火氣越發大了。

  就在這時,顧寧抓住時機,從謝宴的身後小跑到了裴安陽的身邊。

  「母親,您聽我解釋!」顧寧拉著裴安陽的手臂晃了晃,一雙漂亮的眼眸中隱隱有淚光浮現。

  十幾年來,裴安陽也只有在顧寧小時候才見過她撒嬌的模樣,如今一見,那些怒火瞬間消散不少。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板著一張臉:「我親眼所見,你還想怎麼解釋?」

  「況且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忤逆我!」她無不酸澀道,「難道就因為他生得好看?」

  「母親,我們母女之間的悄悄話,還是不要讓別人聽見的好。」顧寧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裴安陽冷笑道:「難道你以為這副模樣,就能讓我放過他?」

  話雖如此,但她的語氣顯然緩和不少。

  顧寧抓住時機,朝外喊道:「岳明岳榮,還不快將謝宴帶走!」

  早在外焦急等候的兄弟兩人,頓時從門外竄了進來。

  謝宴一張俊美的臉冷若冰霜,他正要開口,卻見顧寧正狡黠地朝著他眨眼。

  只是稍微一愣神,他便被岳明岳榮連拉帶扛地帶了出去。

  屋內只剩母女二人,裴安陽想到剛才的一幕幕,仍是怒氣沖沖。

  她沒好氣地掰開了顧寧的手,冷聲問道:「你難道不知自己與端王已有婚約?」

  「若今日之事不是被我瞧見,而是被其他人瞧見,那你這一輩子就毀了!」她咬牙切齒道,「皇上絕不會允許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與一個侍衛有染!」

  顧寧垂下眼眸,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難道就只許楚雲逸拈花惹草,不許我另有心悅之人?他不仁我不義,這有何錯?」

  裴安陽一怔,喃喃道:「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

  但很快,她又冷下了一張臉:「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見顧寧仍倔強的望著她,她揉著眉心,無奈道:「你難道不知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嗎?」

  「端王拈花惹草,世人只會笑他風流,可你身為女子,在身負婚約時如此行事,只會被所有人戳著脊梁骨罵你水性楊花!」

  「可我卻聽祖母說了,京中不少郡主都養了男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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