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實他不喜歡女人

  原本沈梵音是打算接待過預約客人就放桑桑和阮阮下班過聖誕的，結果他們的休息時間全部被浪費在了給她試禮服上。

  她回景家時天色已黑，她才從景家的車上下來，就被一道香噴噴的人影撲了個滿懷。

  來人一把摟住沈梵音的腰，沈梵音下意識的抱住了她的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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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目相對。

  世界安靜了。

  沈梵音：「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你應該不會是想向我表白吧？」

  洛凝立即後退幾步，凝眉瞪著沈梵音，滿眼敵意：「你是誰？你怎麼會坐阿珩的車？」

  她來之前特地打聽過景澤珩現在開什麼車，絕不會認錯，她是看著車撲人的，結果人錯了。

  「沈梵音。」

  沈梵音淡淡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至於洛凝的第二個問題，她實在不想回答。

  為什麼坐景澤珩的車？

  因為景家的管家王叔安排車去接她下班，去的就是這一輛。

  她總不至於守著來接自己的車不坐，非得坐網約車吧？

  那不叫高風亮節，那是腦子有泡，外加浪費資源污染環境。

  沈梵音正想繞過洛凝進門，景家的司機突然湊了過來，遞給她一部手機，暗示性滿滿的說：「小姐，麻煩您接一下電話。」

  沈梵音瞧他這眼神，立即明白了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她接過手機：「餵。」

  「梵音，幫個忙，把她打發走。」

  果然，在家的景澤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我？不妥吧？」

  「我和她不熟，也無意與她交往。」

  沈梵音挑了挑眉。

  這麼漂亮的妹子，景澤珩不要？

  她終於相信昨晚他的行徑真的只是意外了。

  不過直言拒絕總比吊著養魚的男人強些。

  行吧，就當是還他昨天送自己去醫院的人情了。

  沈梵音把手機還給司機，上前一步拍了拍洛凝的肩膀：「別誤會，景澤珩是我堂哥，我不是你的情敵。」

  洛凝的眉頭舒展開了幾分，卻仍有些酸：「你住在阿珩家？」

  「借住幾天而已，」沈梵音朝她挑了挑眉，「你喜歡他？」

  她的表情太過坦誠，洛凝的心理防線終於放下了。

  洛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憨憨的直接交了實底：「嗯，我剛回國，但他非說自己忙，怎麼都不肯見我，我這才……對不起啊梵音妹妹，嚇到你了。」

  「沒事兒，」沈梵音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對她說，「姐姐，看你挺漂亮的，我不想瞞你——其實他不喜歡女人。」

  洛凝的瞳孔急劇收縮！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梵音，聲音都拔高了八度：「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沈梵音笑了，「男人三十歲了身邊還沒個女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才不正常吧？」

  洛凝呆呆的看著她，眼眶開始泛紅。

  她抿緊嘴唇，眼淚掉了下來：「我不信，這不可能，他、他……」

  沈梵音雙手環胸，幽幽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永遠掰不直一個彎了的男人。」

  「……」

  沈梵音想不通，為什麼每次她安慰別人，總會把人安慰哭了。

  看洛凝哭了十分鐘，沈梵音終於沒了耐心。

  「差不多就行了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沈梵音皺著眉，「為著個男人在風口哭，你不怕面癱啊？」

  洛凝的眼淚怎麼都擦不乾淨，她哽咽著說：「你不懂……我喜歡他十年了……十年了……」

  「已經錯了十年，你還想再來十年？要不你問天再借五百年，看能不能等到他愛上你的那一天？」

  「恕我直言，一個男人十年了都沒愛上你，能給你機會的就只有孟婆湯了——再接再勵，下輩子繼續！」

  洛凝委屈巴巴，抽搭著看著她：「你一定沒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要不然你不能這麼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梵音反手叉著腰：「不，我的腰很疼，我今天很累。」

  「……」

  洛凝傻了。

  她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從沒有人這麼和她說話。

  沈梵音嘆了口氣，彎腰把她從地上薅了起來。

  「行了，你長得這麼漂亮，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幹嘛？別以為景澤珩不愛你就是世界拋棄了你，他代表不了世界，而世界根本就不在乎你是誰。」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嗎？」

  「是啊，不明顯嗎？」

  「哇——」

  洛凝哭得更凶了。

  書房的落地窗後，王叔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認真建議：「少爺，不能再讓小姐勸了，再勸……恐怕要出人命了。」

  景澤珩面色不虞，沈梵音安慰洛凝的話他一個字都沒錯過。

  現在，他的心情比洛凝還差。

  他說：「讓司機送洛凝離開。」

  「好！」

  王叔還沒下去安排車，沈梵音已經忍無可忍的把洛凝塞進了停在景家門邊的車裡。

  「回去睡一覺，明天你就會發現，今天你的撕心裂肺根本影響不了任何事——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雪依舊會化，景澤珩還是不喜歡女人。」

  景家司機載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洛凝，走遠了。

  沈梵音長舒了口氣，看到兩手空空的自己，突然意識到——她的禮服還在景家的車上。

  蘇沐給她買的禮服有些大，她本打算今晚帶回來改尺寸的。

  結果被洛凝這麼一鬧騰，她把這事兒給忘了。

  「哎……這叫什麼事兒啊。」沈梵音皺著眉頭，卻也只能認命等司機回來了。

  她雙手空空的進了門，還沒邁出一步，就對上了景澤珩陰沉的臉。

  沈梵音自覺功德圓滿，說：「哄走了，她應該不會纏著你了。」

  「沈梵音。」

  景澤珩眯著眼看著她：「我的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我不是不喜歡女人，我只是不喜歡她。」

  這件事兒，必須得解釋清楚！

  被迫當哥已經夠煩的了，若她真把他當做姐姐，能救他的也只有孟婆湯了。

  沈梵音「唔」了一聲，毫不在意：「隨口找個無法辯駁且不能驗證的藉口罷了，拒絕人麼，就要乾脆利落，長痛不如短痛。」

  「……」

  竟無法反駁！

  甚至還會覺得她做的沒錯！

  景澤珩深吸了口氣，頭痛的按了按眉心，強迫自己略過這一話題：「王叔給你準備了一些禮服，景家的宴會多，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沈梵音下意識拒絕：「我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別墅突然陷入了黑暗。

  窗外，慘白的冬雷撕開了漆黑的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