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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醫程湯

2024-06-05 10:59:19 作者: 寂海沉舟

  「圓真師傅,是我呀。」玄武上前道。

  圓真看到玄武,臉上浮現笑容,「哦,原來是玄武呀。」

  他剛說完突然看到身後穿著飛魚服的紀綱,臉色頓時大變,「錦......錦衣衛,你們稍等,小僧這就去通報方丈!」

  說完就要進寺,玄武急忙攔住,「圓真師傅,不要害怕。」

  指了指湯宗,「這是我爹,是來見我師傅的,他們是多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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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圓真雖然聽著,卻依舊盯著紀綱,「既然如此,通寂師叔在藥房,我這就領你們去。」

  他依舊緊張不已,擺開請的架勢,手卻抖個不停。

  湯宗笑道,「小師傅,我們只是來拜訪好友的,你不要緊張。」說罷當先邁步走了進去。

  紀綱走過圓真身前,笑著道,「你這和尚道行可不太行啊,無想無想,你想的這也太多了吧,飛魚服算什麼,下次我穿著四獸麒麟服來,還不嚇死你?」

  「是是是。」圓真滿頭冷汗,「小僧道行尚淺,大人說的是。」

  進入寺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山丘上建造的大雄寶殿,陣陣佛音正是從這裡傳出。

  山丘上石階盤旋,直通殿門。

  最前方,是幾隻香爐,青煙裊裊,有幾個香客正在上香。

  湯宗停步,「既然來了,自當禮佛。」

  圓真聽了,趕忙殷勤的去點香。

  湯宗走上前,接過他遞過來的香深鞠三躬,插入香爐,又從懷裡拿出幾兩碎銀,放入功德箱。

  轉身問紀綱,「紀千戶可要上香禮佛?」

  紀綱雙手懷抱,「不用,我只信皇上。」

  湯宗不再多言,對玄武道,「玄武,帶我們去見你師傅。」

  「好的爹。」玄武應道。

  圓真見他沒有再讓自己帶路,擦擦汗,直接奔到大雄寶殿後面通報方丈去了。

  玄武帶著四人繞過大雄寶殿,在一座木屋前駐足,「爹,我師傅就在裡面。」

  湯宗看去,這木屋雖小,搭建的倒是精緻,裡面傳來屢屢藥香,周圍是一片竹林。

  「哈哈哈,正傳老友,我們怕是有八年未見了吧?」

  木屋裡,走出來一個年過花甲的消瘦老者,笑吟吟的捋著灰白相間的鬍鬚,一身灰布僧衣,頭髮盤起來,扎了塊方布,頗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模樣。

  「守常兄,的確是八年不見了。」湯宗笑道,兩人四目相對,都閃現著久別的欣喜和淚光。

  「師傅。」玄武跪下磕頭。

  「起來吧。」那老者看都沒有看他,上前拉住了湯宗的手,「正傳兄,快,裡面坐。」

  兩人正要進去,站在最後面的紀綱一臉震驚的看著這老者,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你......你是......你是當年的神醫程湯?」

  這老者的確是程湯,建文朝太醫院的御醫,當時他只有四十多歲,可整個太醫院其他御醫都被稱呼御醫,只有他被稱為神醫,聲名顯赫,醫術極為高明,比一些年紀大的離譜的老御醫還要精湛。

  朱棣靖難登基之後,他便離開了皇宮,棄官不做,不知所蹤,不想卻是在這裡。

  而且他曾發誓,此生絕不再踏入京師半步!

  紀綱這一句話明顯讓程湯很是詫異,他聞言看去,見是一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臉上立刻露出了不悅,盯著紀綱的那雙眼睛看了又看,轉頭問湯宗道,「這大熱的天,這位卻帶著牛籠嘴的朋友是誰?」

  牛籠嘴,是用竹子編制的牛籠,戴在牛嘴上,防止它在耕田的時候吃草分神,不安心耕地。

  現在的紀綱因為嘴巴還沒有消腫,還戴著面罩,不想卻被程湯調侃成牛籠嘴。

  湯宗瞬間感覺自己腦袋生疼,自己這個多年好友脾性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有什麼說什麼,剛見面就惹出了事。

  「你!」剛剛還在震驚的紀綱聞聽此言,立刻就翻了臉了,「噌」的一聲拔出了繡春刀,「好哇,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他著實生氣了,自己這剛剛從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下來,這才幾天工夫,就有這麼多人敢嘲笑自己,真當自己是落毛鳳凰嗎!不給點顏色瞧瞧實在說不過去。

  「大人說的對,以他這位朋友的脾性,這紀綱就不能來的。」連一向耿直的車在行都皺眉,心中這般想著,他也是忙的不行,有紀綱在,神經需要時刻緊繃,見狀不敢怠慢,一把熟銅棍攔住紀綱,「紀大人,你可不要亂來。」

  正在此時,圓真帶著無想寺方丈、寺監等寺廟上層前來拜見,正好見到這劍拔弩張的一幕,頓時嚇得一個個魂都要丟了。

  「可不敢呀!」方丈通寥嚇得花白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趕忙上前,一手抓著紀綱,一手抓住車在行,「大人,大人息怒,佛祖之前不能動兵戈啊!」

  見方丈也被驚動了,程湯這才趕忙放下方才的架子,上前寬慰道,「方丈師兄不要害怕,這些都是我的舊友。」他特意指了指湯宗,「這位是當朝大理寺卿湯宗湯大人。」

  「啊?!」通寥看著湯宗一臉震驚,趕忙鬆開抓著紀綱和車在行的手跪下,「原來是湯青天湯大人哪,老僧久聞大名,不想今日卻是見到了。」

  「拜見湯大人!」身後的寺監等人紛紛跪下行禮。

  湯宗趕忙扶起,「方丈大師不要多禮,我此來非有公事,只是想見一見老友。」

  「大人,佛祖之前不可動兵戈,還請大人勸勸他們。」通寥急忙央求。

  「理當如此,方丈大師放心。」湯宗回頭,讓車在行收起熟銅棍,又對紀綱道,「紀千戶,收起你的刀,方丈大師說得對,寺廟之中不能擅動兵戈,而且你嘴上的毒想要儘早治癒,說不得還得麻煩程神醫,來前你可曾答應過我,凡事都要聽我的。」

  「哼!」湯宗發了話,紀綱強忍心中怒火,瞥了瞥程湯,冷哼一聲,繡春刀回了刀鞘,「老東西,早晚與你算帳!」

  通寥見兩人都收回了兵刃,一顆砰砰直跳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對湯宗躬身道,「湯大人,請諸位隨我去禪房,容老僧小心伺候。」

  湯宗道,「方丈大師,不請自來,已是叨擾,哪裡敢要方丈伺候,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我與程湯老友說會話便走。」

  「這......」通寥猶豫,覺得這麼大的官來了,自己就這麼直接走了,好像不大應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做。

  「他不去,我去!」紀綱滿肚子不滿,早就呆不住了,用殺人的眼睛看了一眼程湯道。

  「大人,請!」通寥趕忙請紀綱,紀綱怒氣沖沖前頭走了,通寥又對湯宗行了一禮這才帶人離開。

  湯宗三人被程湯請進木屋,玄武準備茶水。

  「守常兄,這麼多年了,你這脾性還是沒改,剛見面可就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湯宗第一句就有些埋怨。

  程湯笑著對湯宗道,「你是說剛才那個錦衣衛?他是紀綱吧?」

  湯宗一怔,「原來你認出來了?」

  「十五年前,京師城破的時候,我曾在金川門見過他,是燕王的貼身侍衛,那雙豺狼才有的眼睛變不了,我還認得。」

  湯宗埋怨,「你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還要這般說他?而且守常兄,現在已經沒有了燕王,只有當今皇上,你切不可再言燕王。」

  程湯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正傳兄,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朝堂紛擾,如今回歸鄉野,終隨我願,現在的程某是閒雲野鶴一隻,自由慣了,看不順眼的東西就忍不住想說一說,不像你們在朝堂之上,每句話都要思前想後。」

  湯宗突然有些緊張,八年未見,這位老友的脾性果然是一點沒變,紀綱沒來也就罷了,都是自己人,即便程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也全當沒聽見,可現在問題是紀綱來了,可不能這般隨意。

  於是交代程湯道,「守常兄,朝堂上的事情你也清楚,那紀綱惡名已久,方才幸虧他不在,不然我這次前來就是在害你,而今天下大定,你切不可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好。」程湯點頭答應。

  湯宗放下心來,看了看玄武,真誠道,「守常兄,這八年來,你幫我照顧兒子,湯某心中感激不盡。」

  程湯擺擺手笑道,「正傳兄,我無兒無女,你將玄武送過來,前面是我照顧他,現在是他照顧我,他是我徒弟,但和我兒子沒有兩樣,你休要再說感激的話。」

  而後話題一轉,「正傳兄,你此來怕不只是來說這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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