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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舊相識

2024-06-05 10:04:29 作者: 碼字工人

  岑參仔細研讀了陳安平那一戰的邸報,對陳安平的計策十分佩服。

  如今見到了陳安平本人恨不得拉著他將那場激戰的細節都問清楚。

  「岑兄,咱們時間有的是,來來來邊聽曲兒邊說。」

  王朗揮揮手讓樂師們奏樂,笑著說道。

  「還是大寧府好啊,我一路行來可是比奉天都司那邊熱鬧不少。」

  岑參拉著陳安平問了不少細節,聽王朗這麼說苦笑一聲。

  

  「大寧府太平是太平了,可是久無戰事將那群兵將們憋得夠嗆,去年聽聞定北城打仗都想去幫一把,有了軍功日後才能走的更遠啊。」

  大魏的文臣武將晉升體系不同,文官看政績,體現在每年年終的吏部考績。

  武將晉升則要依靠軍功,沒有仗可打哪裡來的軍功?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想要獲得爵位,必須有軍功在身上。

  所以現在朝中家族中有爵位的,基本都是開國時,或者開國後實實在在戰場廝殺過的家族。

  「去年定北城一戰,持續許久,很多定北城的軍兵都陣亡了,這事兒岑兄知道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朗開始將事情往正事兒上引。

  「知道,我大寧府也有不少參軍的百姓在去年陣亡。」

  陳安平聞言心中也就猜到了,岑參說的這麼爽快,八成是不知道馬家的撫恤金被剋扣了。

  「岑兄,我們昨晚在福源客棧門口遇見了一件事……」

  陳安平將前因後果給岑參一說,岑參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型。

  「居然還有這種事?連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都敢吞?兩位放心,此事我會稟明湯大人,一定查他個水落石出!」

  岑參對這種人的確是深惡痛絕,為了魏國捐軀的將士的錢都要剋扣還是人麼?

  得了岑參的保證王朗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就落地了。

  「說起來馬家也是夠苦的,兩個兄長在定北城犧牲,剩下兄弟兩個相依為命,結果馬三兒還被天下商行打斷了腿。」

  岑參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強行壓住心中的驚訝。

  「什麼天下商行?這件事還和天下商行有關?」

  見岑參不知道這件事,王朗來了興致說道。

  「那少年的各個馬三兒負責守備城門,結果日落後城門關閉天下商行非要出城,一言不合就將馬三兒的腿打斷。」

  王朗說的頗有幾分無奈,他雖然不滿天下商行的做法,可是人家是李皇后的娘家的產業,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撼動的。

  「那,那馬家兄弟準備如何了結這件事?」

  岑參舉起酒杯放在嘴邊,不動聲色的問道。

  「還能如何?將傷勢養好了過日子唄,不過今早馬四兒那小子來福源客棧,說想要跟著安平闖蕩,以後出息了給他哥伸冤,這小子還挺記仇你看哈哈哈。」

  王朗一邊說一邊笑,顯然沒有把馬四兒說的話放在心上,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咔嚓!岑參手裡的酒杯落地摔了個粉碎,將王朗嚇了一跳。

  陳安平眉毛一挑看向岑參,就見著岑參臉上的凝重神情一閃而過變成了歉意。

  「最近毛病又犯了,手傷疼起來酒杯都拿不住,兩位莫怪,莫怪。」

  王朗卻沒有發現岑參的異狀,擔心的問他。

  「你經常吃的藥沒了?要不我托京城那邊再送一些給你。」

  岑參擺擺手,苦笑道。

  「最近我隨著湯大人在各個衛所巡視,忙起來就沒顧得上吃藥,不妨事不妨事。」

  這不過是三人會面的小插曲,一個時辰之後心不在焉的岑參說身體不舒服離開。

  王朗以為他手傷復發,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的吃藥這才與他依依惜別。

  不過陳安平總覺得岑參在擔憂什麼事情,神情不對勁。

  「安平你不知道,岑參這毛病是小時候留下來的,左手手腕那裡受的傷每到陰雨天都隱隱作痛,加上他最近勞累才復發。」

  王朗倒是不認為好友有任何奇怪之處,拉著陳安平繼續聽曲兒,錢都花了務必聽個盡興。

  ……

  汴梁,勇毅侯府。

  「老四派人遞來消息,再有個十日左右就會到汴梁,院落僕從你提前準備好了麼?」

  聞言勇毅侯府老管家許禮恭恭敬敬說道。

  「回稟侯爺,半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還專門為陳公子準備了客房,就在四公子院落邊上,您放心。」

  王昌玉點了點頭,將桌上的信件收好,臉上容光滿面。

  「前些日子我入宮見陛下,陛下還特意問了老四和陳安平的行程,看來是記掛著他們呢。」

  許禮在府中跟隨王昌玉幾十年了,還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老爺,聽說陳公子師承路明路老大人,是吏部尚書鄭大人的師弟,有了陳公子相助,咱們四少爺的仕途一定通順不少的。」

  哈哈哈哈哈!

  王昌玉最近嘴裡面念叨最多的就是王朗,因為這個四兒子太給他長臉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北疆小縣城的知縣,被他做的有聲有色,甚至能得到皇帝陛下的垂青,真真是祖上保佑。

  許禮從王昌玉的書房出來一路往外走,在院落大門口正遇見了兩個人。

  「見過大公子,二公子。」

  這兩個青年正是王昌玉的長子王珏,還有次子王卞。

  「老許,我父親和你說什麼了?」

  王珏開門見山的詢問,一點都不掩飾。

  「侯爺問是否準備好了給四公子的院落,還有給陳公子的客房,囑咐不能怠慢了客人。」

  王珏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眉頭一皺。

  「前幾天不是才問過麼?怎麼又問?」

  許禮低垂著頭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

  「八成是老爺忘了,您也知道老爺最近的記性不太好。」

  心中的煩躁讓王珏越發的不安,他不耐煩的擺擺手。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待許禮走遠之後王珏身邊的王卞才開口,頗有深意的說道。

  「大哥,最近父親說起老四的次數可是越來越多了,看樣子對老四很滿意啊。」

  見王珏不說話,王卞繼續火上澆油。

  「咱們勇毅侯府就有一個爵位,父親中意誰爵位傳給誰的可能性就越大,我看老四啊,大有希望。」

  這話徹底點燃了王珏的火氣,他握緊拳頭低吼了一聲。

  「他敢?!一個庶出的小子還想承襲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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