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獎賞

2024-06-05 08:27:27 作者: 不加糖的茶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

  即便有如祝南星這種平時不慫的人喝了,也能趁著醉意,萌生些平日裡理智不允許的念頭。

  腳步虛浮地衝到客房,裡面的燭光模模糊糊映照出兩個人的影子。

  一高一矮,一仰一俯,一接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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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時祝南星心中的怒氣好似火山爆發,再也壓抑不住。

  抬腳哐當踹開房門。

  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

  「言子卿,你個道貌岸然的大騙子,寡情薄義的負心人!說一套做一套,你配不上做我祝南星的夫君,活該你中熱毒疼死,喝藥湯苦死,一生一世沒有知心人孤單死!」

  屋中的時間好像暫停住了一般尷尬。

  司墨保留著倒茶的動作,抬頭看看怒氣值爆滿的祝南星,吞了吞口水。

  「那...那個夫人您,您喝茶麼?」

  祝南星伸手拽著司墨的耳朵,前前後後地看了好幾遍問。

  「小書童,怎麼是你?言子卿那個王八蛋呢?」

  司墨往旁邊指指。

  言子卿正歪在一旁的床榻上,一手拄在腦側一手抵額,有紅暈團團繞在臉頰兩側,俊過任何一個嬌寵的美娘子。

  看他時,他仍然閉著眼睛養神兒,但祝南星明顯感受到自己胸腔中的憤怒烈火跟遇見千年寒冰似的,溫度唰地一下降了下來。

  果然長得好看,就連吵架都占優勢,讓人看了之後就不忍心再發火。

  而且因為兩人影子在燭火前互相重疊的關係,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親密無間的動作,實際可能距離不止兩個身位。

  司墨偷瞄了一眼梔香,梔香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

  「先生他晚飯後就頭暈不止,不知道是不是毒傷反覆。」

  大約大夫與生俱來的敏感,讓祝南星聽到毒傷兩個字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她接過司墨手裡的茶盞,閉著眼睛就潑在了自己臉上。

  「夫人?!」

  「小姐?!」

  司墨梔香同時驚訝。

  祝南星卻用袖子草草沾去了臉上的茶水,清涼感使之恢復了理智,就要上前去查看言子卿的脈象情況。

  梔香本來想要跟著看看能幫上什麼忙不,就被司墨連拉帶拽,帶離了客房。

  越走近,祝南星就越能清晰地聞到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在其影響下有些氣血翻湧的燥熱油然而生。

  她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不適,翻過言子卿的手腕,三指搭上了他的脈搏。

  仔細感受間,就覺得其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不遲不數,不細不洪,節律均勻。

  除了呼吸時略顯浮動與分散,完全是一副常脈之象。

  祝南星正在奇怪,手卻被反握在掌心,抬目看去,見言子卿正眉眼含笑地盯著自己。

  「夫人,一日不見甚是思念。」

  祝南星立刻意識到可能被騙了,登時就想抽手離開。

  不料言子卿沒有再給她退開的機會,反而抓得更緊。

  「放開我,言子卿你就是騙人成性的王八蛋,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

  祝南星還不忘來時的目的,對這言子卿破口大罵。

  言子卿聽了不怒反笑,口中喃喃說著:「亂發脾氣,無理取鬧。」

  祝南星聞言矢口否認:「明明是你騙我在前,怎麼就是我亂發脾氣無理取鬧了?」

  言子卿眼神不知為何帶了些迷離,仍然緊緊盯著面前人兒的表現。

  祝南星被他盯得發毛,眼神躲閃:「怎麼沒話說了?」

  言子卿沒有回答她,依然自顧著念叨:「故意逃避我的目光...」

  「你不要再妄想跟谷底一樣,試圖用甜言蜜語迷惑我,留著去跟祝蘭芝那個沒腦子的拜金女說去吧。」

  祝南星想起兩人在一起說笑,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沒有留意到,此時男人嘴角彎得更加肆無忌憚。

  「故意詆毀情敵...」

  祝南星被他說的莫名其妙:「祝蘭芝給你下了什麼迷藥,不會是喝傻了吧。」

  他翻身下榻,轉而將祝南星困在臂彎與床笫之間。

  祝南星本想掙扎,可是奈何身上軟綿綿的,用不上什麼力氣。

  「全中!祝南星,你露餡了。」

  言子卿樂得笑出了聲。

  祝南星再一次跟他距離咫尺之間,懷裡好像抱了個小兔子似的上躥下跳。

  「什麼露餡了,我又不是蝦餃露什麼餡?」

  言子卿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侵略性地靠近。

  「與我共度一生,夫人可想好了?」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來祝南星梗著脖子問。

  「你不是移情別戀上祝蘭芝了,連定情信物都給了她,又來問我做什麼?」

  言子卿早就做好了功課:「扇子是我不小心落下的,那日你被官差帶走後我心急如焚,她們與我說一同商量如何解救你,我才來的。」

  祝南星輕笑:「那今日也是為了我才同她談笑風生的?」

  「當然。」言子卿據實相告:「為了故意惹你吃醋,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與別的女人說笑。」

  祝南星覺得這個藉口怎麼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你...」祝南星瞪眼:「你試探我?!」

  言子卿又靠近一點:「你不是也裝毀容試探我?」

  祝南星下意識摸摸臉,面紗還放在閣樓,來得著急沒帶出來。

  「別藏了...」言子卿用手抹了一下祝南星臉蛋上的紅腫,蹭了一手紅色胭脂:「都被茶水衝掉了。」

  隨著他的呼吸越來越近,祝南星明顯感受到自己的也灼熱起來。

  「你離我遠點,這樣看著我好不自在。」

  祝南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在男人眼裡多有誘惑力。

  言子卿低下頭,唇齒靠近祝南星耳朵,嗓音溫潤。

  「夫人如若再晚來一會兒,我可能就忍不住要去泡涼水了。」

  祝南星進來時就看到屋內有個大個兒的木桶,裡面裝滿了水。

  正在她不解是做什麼用時,言子卿探身從床底撈出一個冒著煙的香爐。

  裡面細如絲線的盤香,燒的只剩下一半不到,那股子香甜的氣味兒,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她瞬間警醒:「合意香?」

  言子卿微笑:「你那個姐姐還想對月共飲,我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如此恪守男德,值不值得夫人獎賞一番?」

  祝南星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蠻高興的:「我窮鬼一個,不如祝家大小姐家財萬貫,沒有銀兩賞你。」

  言子卿定定地看著眼前人。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

  祝南星沒有聽清:「什麼?」

  言子卿低頭在佳人朱唇上淺酌一口,而後看著她驚訝嬌羞,但並未拒絕的模樣笑道。

  「你不給,那我就自行討要了。」

  說罷用身子壓下來,擋住了祝南星眼前搖曳的燭光。

  耳鬢廝磨間,共赴巫山看雲雨翻湧。

  司墨和梔香在門口並肩而坐。

  「現在的月亮,才真是圓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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