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她錯了嗎?
2024-06-05 08:23:58
作者: 一隻小喵喵
還好到了醫院後那些瓜我沒有再繼續窮追不捨。
見到了醫院的大門,怪物們都安靜的盤聚在了自己的聚集地。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中,柔美的月光傾瀉而下,映照在漆黑一片的醫院外。
晚上且沒有燈光的醫院。就算是沒有怪物,也會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都歸功於從小到大,各種各樣無聊的人所編造出來自醫院的鬼故事。
除了童妱和柳玉南這樣的無神論者,其他人踏入這個地方多少都有些打哆嗦,
最甚的就是梁月與韓江雪這兩個軟妹子,從進來開始,他們兩個就牢牢守在童妱的一左一右,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半秒鐘。
醫院已經人去樓空,裡面還有末世之初降臨時所留下的斑駁血跡,各種醫療器械散落一地,凌亂的就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童妱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藥房,醫院的藥方倉庫里,大多都會囤積大量的藥物。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不能空手而歸。
雁過拔毛,獸走留痕,怎麼也得搞點有價值的東西拿回去。
目光所及之處,只要是感覺能用得上的,童妱都通通收到了自己的空間內。
一直到現在各安全區的醫療系統還是沒有辦法得到完善。
一方面是因為醫院這種地方都是人流量聚集的地方,在怪物降臨之時,裡面的人大多都沒有逃過屠殺,而醫生護士這種專業人士都不知道折損了多少。
另一方面,就是醫療器械的匱乏。
雖說之前與尚古見面的那個藥廠里的所有藥物都被自己打包帶回,但那也僅僅只是藥物而已。
而且多數還都是些口服藥物,像這些輸液用的藥物以及檢查器械,這種需要的東西,安全區根本就沒有收集多少。
所以對比於末世之前的醫院,現在各安全區所開設的醫療場所,也只能被稱之為診所。
每個地方的醫院都被尚古那個龜孫安排了無數怪物,進出都非常困難,這些器械固然珍貴,但人命更加難得可貴,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全區也不會刻意安排倖存者去醫院收集物資。
要不是因為這次偶然,必須要闖入這間醫院,她恐怕也不會往這種地方鑽。
這間醫院還挺大的,一共有三個樓,除了住院大樓,另外兩個童妱都走了個遍。
看著空蕩蕩的急診室,童妱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之堯實在是忍不住吐槽:「有空間異能也不至於這樣吧?我怎麼感覺你每走到一個地方都像鬼子進村一樣,能拿走的就都拿走,不能拿走的也得想辦法把它扣下來拿走。」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懂個屁,我們家妱妱這叫勤儉持家,不然你那些吃的喝的穿的都哪兒來的?」
梁月平日跟陸之堯最不對付,明明在見到這人第一眼之時,梁月還由衷的發出了喜歡他長相一類的感慨,可現在,基本就是陸之堯說一句,兩梁就會懟一句。
但偏偏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算得上是心狠手辣的男人,卻對梁月特別包容,每次被懟了也不會覺得不高興,反而朝著她傻樂。
說實話,雖然陸之堯現在也能算得上是他們的朋友,但他那樣的個人經歷,童妱實在是不想讓梁月跟對方有過多接觸。
「這些對於安全區來說都是重要資源,能帶走一點算一點,而且我對物資消耗還挺大的,肯定要看到什麼拿什麼,我們今天晚上肯定要在這過夜了,但外面怪物太多,我們那輪番守夜。」
童妱微微一笑,自己出生解釋斷了陸之堯與梁月的交流。
陸之堯眉頭一皺,沒說什麼,但明顯能夠看出他略微有些不高興。
「咱們人多,一個人守一個小時就行,這樣也不怕明天精神不夠睡眠不足。」
柳玉南意味深長的看了陸之堯一眼,接上了童妱的話茬。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兩個算是一類人。
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略有種惺惺相惜之感,不然也不會在童妱明顯與對方有巨大恩怨之時,仔細分析,找到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開誤會。
再加上同為男人,陸之堯想的什麼,他可再清楚不過了。
但再有星星相惜之感,他也會堅定不移的站在童妱的立場。
只要是童妱想要做的事,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給予幫助。
「那就一個小時輪一次吧,我第一個,你們先睡。」
童妱微微點頭,清晨之時,怪物的動作是最遲鈍的,現在時間已經夠晚了,他們想要養足精神就只能早睡。
所有人都匆匆在地上打好了屬於自己的地鋪,鑽進被窩,閉著眼睛醞釀睡意,只有陸之堯還依舊直勾勾的盯著童妱。
大概過去了二十分鐘,陸之堯終於緩緩起身走向童妱,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道:「有時間嗎?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可以,剛好我也想跟你聊一聊。」
童妱大概能夠知道陸之堯想要說什麼,對於這個話題,她剛好也有興趣。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開,絕了陸之堯不該有的念想。
不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肯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兩人非常有默契的歡歡站起身,一同走出了急診室。
坐著走廊外的休息區,童妱給陸之堯拿了瓶水。
陸之堯擰開瓶蓋喝了兩口,才緩緩開口:「你似乎不是很想讓我跟小月亮接觸?」
童妱輕輕一笑,略帶有提醒的意味回應道:「你不是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嗎?」
「我從前確實是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但我現在也確實是對小月亮很感興趣。」
陸之堯開門見山,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大概了解了童妱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
如果太過繞彎子,童妱還得仔細想一會兒才能明白。
「我不同意。」
童妱果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呢?你只是小月亮的姐妹,好朋友而已,又不是他的長輩,又不是他的爹媽,再說了,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已經早就解開了,你何必還要對我的誤解這麼深?我在你們這個小隊伍裡面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吧,跟著你們出生入死,或者你們去尋仇,我可一點怨言都沒有,你大概也能看出我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所以你也沒有必要這麼阻攔吧?」
陸之堯笑了,他的笑容略帶了一些生氣的意味。
「我知道你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對身邊之人,對朋友還是有江湖義氣在的,我對你沒有意見,對月亮談戀愛,這件事情也沒有意見,但這個人不能是你,月亮單純,他應該匹配一個與她一樣陽光單純的人,而不是你這種的。」
童妱這時候也不怕說話得罪人了,話都已經到這兒了,其實根本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我是什麼樣的呢?我其實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我知道你對我曾經的身份有些顧慮,覺得就算我不是大奸大惡,人品也肯定得不到保證,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從前坐上那個位置,走上那條路,根本就不是我的意願。」
陸之堯長嘆一聲,但他依舊沒有將自己故事娓娓道來的意思,沉默片刻才繼續說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逼上去的,一開始我只是想做一個能夠補貼家用的三好學生,後來我想做一個能夠補貼家用,不會被人欺負的三好學生,再後來我只想不被欺負,最後我就開始追求權力了,這個轉變其實非常順理成章,但我得到權利之後,也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你別怪我多嘴,你不覺得你對於小月亮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緊張了嗎?甚至可以說是管的有點寬了。」
「小月亮不是你的女兒,也不是小孩子,她是一個成年人,有自己獨立的想法與思考,能夠聽你的話,純粹是因為跟你感情好而已,但你不能因此限制她的生活,就算我的追求只是徒勞,那我日後也不想看到她日後變成你的傀儡。」
陸之堯的話有點刺耳。
但通常只有自己認可又不願意承認的實話才會刺耳。
童妱沉默了。
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陸之堯是在她剛剛重生回來的時候說這些話,她可能早就當場翻臉,
但現在,她已經有了反思的意識。
其實說句心裡話,童妱自己也意識到,她對月亮的關心有點兒過分了。
像是個所有孩子都討厭的家長,而不像是朋友。
但她真的控制不住,兩輩子加起來,梁月是陪她最久的人,也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其他人就算是捆一塊也未必能比得上樑月。
重生回來後,她小心翼翼的復仇,生怕自己哪一步走錯了,會再度失去梁月。
而這樣的擔憂,不但使得自己束手束腳,也讓自己對關於兩個月的事情都特別緊張。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是梁月手無縛雞之力,需要被人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裡保護。
而是她需要以保護梁月來滿足自己心中的安全感。
沒有人認真跟自己討論過這個話題,梁月的父母見女兒有人保護非常開心,其他人也早已經習慣了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梁月自己也慣性的對她產生了依賴感,沒有任何反對反駁的意思。
「但這樣其實是不好的。」陸之堯打破了沉默。
他認真的看向依舊沉默不語的童妱:「她對你的依賴感,甚至超過了父母,我雖然不知道你跟那個女人有什麼樣的仇恨,但通過這次長途跋涉,我所看到的了解到的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極有可能到最後你會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就像是那個死去的女人一樣。」
「可能你不會連累梁月,就算在你死後,以你現在所創造下的人脈,她也能安然無恙的活著,一直到壽終正寢,可心裡上呢?梁月日後對你產生的依賴會越來越重,你死後她還怎麼獨立?就算是你沒有死,你們最後都活下來了,但養成一個不能獨立的人,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童妱終於做出了反應。
她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如果月亮必須要依賴一個人的話,我希望那個人只能是我,其他人我並不放心,尤其是你,一個之前一心求死,無論對於生命還是生活,都只有擺爛態度的人。」
「哈哈哈哈。」陸之堯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暢快,像是聽到了什麼讓自己開心的事一般。
「你說的沒錯,因為我現在目前的情況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畢竟我現在還是一心求死的,但人哪,轉變總是要有一個過程,也必然會轉變,我覺得小月亮是我轉變的動力,你依然持有反對和阻礙的態度,我選擇尊重,但我並不會因此就退縮,我想要做的事情還從來都沒有放棄的,今天這場談話,我只是想要糾正一些事情,並不是過來跟你商量。」
說完陸之堯就緩緩站起了身,果斷結束了這個大家都不太開心的話題。
看著陸之堯離開的背影,童妱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也跟著起身回到了急診室。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童妱招呼柳玉南接著自己守夜,便躺到被窩裡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跟陸之堯聊天的內容太過深刻。
整整一晚上童妱都在做夢。
夢裡有與梁月在上輩子所發生的點點滴滴,也有這輩子與梁月相處的回憶。
但漸漸的,夢開始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一會兒是梁月大聲控訴自己為什麼要阻攔她要去做的事,一會是像原本暢想的那樣。一起隱居山林到老的時光。
甚至還有陸之堯所說的,她或許會死之後的畫面。
看著梁月站在自己的墳頭,哭訴她走之後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被人過度保護而感覺自己像個廢物的悲傷,童妱猛然驚醒。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中滿是迷茫。
她錯了嗎?
是不是應該做出些什麼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