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她在後悔

2024-06-05 08:16:17 作者: 只等閒

  江季姝跟歲歲說了一聲,然後起身出去上洗手間。

  等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周稷單手插兜站那等她,江季姝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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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出來了?」

  周稷低眉看她,回答得也有兩分漫不經心,「裡面無聊。」

  江季姝簡直懶得理他。

  無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人原來就是準備讓她一起看電影的吧,現在真一起坐這看了,他又覺得無聊起來。

  真是難伺候。

  她沒再說話,繞過周稷就要往裡走。

  剛邁了兩步,她的手腕就被攥住,不過周稷有注意分寸,倒沒用什麼力,是江季姝輕輕一掙就能掙開的程度。

  江季姝看著,有一瞬間居然覺得他現在比從前待她確實更小心了些。

  可那又怎麼樣?

  原來的那些怎麼也抹殺不了。

  他這裡面,又帶了多少愧疚?

  她轉身,皺眉,沒什麼好態度,「你到底想幹什麼?」

  聽了這句,周稷的眸很明顯地縮了一下,然後啟唇,聲音沉沉,仿佛已經憋了很久,「對不起。」

  那次在法庭走廊,他只問她,如果放棄扶養權,她會不會開心,別的卻沒多說,也沒多問。

  時至今日,在那件事上他都欠她一句對不起。

  江季姝聽了這三個字,終於正眼看他。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就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她才去國外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經常會夢到夜色中周稷急匆匆抱著葉知暖離開的身影,他背影慌張,一步步走遠,碾碎的是她的心。

  這樣的他,那樣喜歡葉知暖,那麼縱容她,轉頭卻在五年後說喜歡她江季姝,她覺得實在是太荒唐。

  她還記得。

  那應該是個冬日吧。

  他才從其他地方回宜市,也沒回別墅,徑直就去赴了郝聞的局。

  中間也不知道是誰起的哄,電話打到她這邊來。

  她睡得朦朧,迷迷糊糊接起來,然後就聽到他帶了點笑的聲音。

  「他們想認識認識你。」

  然後她就聽著旁邊那些人喊她,「江妹子,有空跟稷哥一塊出來玩,大夥都能見見。」

  「對啊,我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稷哥藏得嚴實。」

  他們一句句地,江季姝在那邊把臉笑到僵硬。

  不過,她是真的開心的。

  在那之前,她是沒想過能真的走進他的圈子的。

  可電話到末尾,她猝不及防就聽到了女聲說了一句,「哎,知暖的電話,我去接一下。」

  她猜測,那應該是他跟葉知暖共同認識的好友。

  這話一出,仿佛觸碰到了什麼禁忌,也沒人再笑了,跟沒人跟這邊的江季姝說話。

  江季姝嘴角的笑意也慢慢隱下去。

  她握著手機,困意一掃而空,滿心的疲憊酸澀。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那邊有人悄悄提醒了句,「稷哥,電話。」

  她的心提起來,然後就聽到周稷開口,聲音冷淡,哪裡還有剛開始的笑意,「掛了。」

  隔著屏幕,江季姝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煩和燥意。

  僅僅只是因為有人替了一句葉知暖。

  當天夜裡,周稷沒回來。

  江季姝一個人在別墅里靜靜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直到兩天以後,他才回來,俊朗好看的眉目盯著她,然後問,「想我沒?」

  半個字沒提那個電話。

  她就更沒膽量提了,點頭,「想。」

  當天夜裡,她被折騰得有些疼,突然一下子咬上他的肩。

  他明顯沒想到,皺眉,「疼?」

  她輕輕點頭,然後不可自抑地哼唧出聲。

  他的動作很明顯慢了下來,帶著些溫柔,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她的眸。

  江季姝忽然升出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問他,「周稷,你喜歡我嗎?」

  可很快,周稷就用行動告訴她,這話問得實在太不識抬舉了。

  因為他在國外的朋友突然打來電話。

  葉知暖去國外以來的行蹤從來沒瞞著任何人,周稷人脈又廣,找個能不露痕跡可以照顧葉知暖的人簡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他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說了句,「抱歉。」

  然後就毫不留情地從她身上起來,然後三兩下穿了衣服,去窗邊接電話。

  打得還挺久。

  直到現在,江季姝還記得是多久。

  十一分五十八秒。

  他從來沒跟她打過這麼久的電話,說任何事都簡潔到不能再簡潔,別說情侶之間的甜蜜話,簡直就像在交代下屬一樣。

  那個時候,她甚至還在想。

  他這近十二分鐘都說了什麼呢?

  是不是有在向那個朋友訴說他對葉知暖的想念。

  可她沒問,甚至連斥責都不能有。

  周稷回來以後,很明顯已經沒了興致,簡單跟她說了兩句話,就又出了門。

  他走以後,她也沒再睡了。

  那天還下了雪,她披著厚厚的羽絨服出了別墅,然後看著他開走車子留下的車軲轆印,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多可笑。

  現在想想,江季姝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確確實實能忍到極點。

  枕邊的人不愛她,不在乎她,她居然能乖順地待在他身邊那麼久。

  如果葉知暖沒回來,她沒有親眼見到他們之間的一切。

  江季姝想,這場可笑的戀愛或許還能再久些。

  沒多久,印子就被雪蓋住,江季姝又等了好一會,遲遲沒見他回來,這才放棄,然後回了別墅,關掉所有的燈,一個人睡下。

  江季姝沉了口氣,眼睛已經有些酸了。

  她仰頭看著周稷,然後啟唇,「周稷,這世上,對不起三個字是最可笑又虛無縹緲的事情。」

  她這麼嚴肅叫周稷的名字,他下意識僵了僵身子。

  江季姝這才又接著開口,「況且,很多事也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彌補的,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想,這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活該。」

  她字字清晰,好像在說,她不知死活跟周稷在一起是她咎由自取。

  她在後悔。

  周稷一瞬間有些慌了神,攥著江季姝手腕的手緊了緊,然後啟唇,「不是。」

  江季姝冷笑,質問他,「不是什麼呢?」

  「既然你想說,那我也不介意攤開來和你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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