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王母的考驗

  瑤池內精純的天地之氣不斷充盈著李商炎剛剛重鑄的氣海，不過十分鐘的光景，他就感覺頭暈目眩只得回到了岸邊。

  「後輩，這瑤池厲害吧，不管你受了多重的傷，只要神魂不滅，進入瑤池內都能復原。」

  此刻的敖潤已經初具龍形，從瑤池深處鑽了出來。

  

  「前輩，請問天地靈氣都來自人界，那這瑤池如此濃郁的靈氣是從何處而來的？」

  李商炎換上了衣服問道。

  「恩，其實瑤池之下封印著古神的屍骸，這靈氣也是從屍骸中來的。」

  敖潤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前輩修復肉身了。」

  李商炎說著便跟著身邊的玄女走了出去。

  「喂，後輩，你現在還想回去嗎？」

  敖潤突然問道。

  「自然是要回去的，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麼，沒什麼。」

  敖潤說著潛入了瑤池中。

  李商炎則跟隨玄女回到了他的客房中，客房中的書案上已經放上了西王母先前所講的功法。

  「八九玄功？這不是師父說的已經失傳的功法嗎？」

  李商炎看著古樸的功法書心中暗暗感嘆。

  「啟稟殿下，這只是前人留下的上冊，記載的是修行的法門，而記載神通的下冊卻不知在何處了。」

  玄女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玄女。」

  「殿下可要安歇？」

  玄女說著便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又要過來脫下李商炎的外衣。

  「我想先研讀一下功法，化去在瑤池中的所得。」

  李商炎嚇得連連擺手。

  「我就在門口候著，殿下有事喚我就好。」

  玄女穿起外衣走出了門外。

  李商炎搖了搖頭，翻看起了八九玄功，越看越讓他心驚。

  「竟然有將靈氣壓縮到身體指定部位的修行方式，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強化自身還將氣海中的靈氣得到了最佳的利用率！」

  李商炎驚喜地繼續翻閱著八九玄功。

  「原來如此，以靈氣錘鍊身體便可擴大氣海，擴大後的氣海能將靈氣壓縮到極致再反補自身。」

  李商炎一邊感嘆一邊立刻實驗起了八九玄功的中記載的方法。此刻他的氣海中滿是瑤池內的精純靈氣，他運轉氣海不斷壓縮著，直到將靈氣壓縮成一顆飽含著光華的白色圓珠。他引導著靈氣圓珠從氣海中緩緩移動到自己的右手手臂。

  靈氣圓珠一到達他的右手便爆裂開來，別說是吸收了，頓時炸得他右手血肉模糊，忍著劇痛，他迅速跑到瑤池處，將右手深入瑤池，這才稍有好轉。

  「難道是我的身體還受不住那次密度的靈氣？」

  帶著疑惑，李商炎索性徑直坐在瑤池便實驗起了八九玄功，這次他可學乖了，僅僅壓縮了自身氣海中一半的靈氣，全神貫注地引導者靈氣進入自己的右手經脈，這次靈氣並沒有炸裂開來，而是慢慢的散開，滋養著右手的經脈與骨骼。

  隨著靈氣的滋養，李商炎右手中那些原本閉合的細微脈絡逐漸打開，無數黑色的雜質順著他右手的毛孔緩緩被排出了體外。

  「成了，此地不僅有瑤池可以提供靈氣，還能恢復傷勢，簡直就是為八九玄功所設的聖地！」

  李商炎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成效。

  他轉念一想，以現在氣海的大小壓縮的靈氣便有如此威力，若是等氣海擴大後壓縮的靈氣也許可以用作對敵時的殺招。想到此處，他便再次根據功法強化著自己的身體。

  此刻西王母出現在李商炎身後的屋檐下，看著他正在不斷吸納瑤池的靈氣，微微一笑。

  李商炎忘我的修煉者，知道腹中飢腸轆轆，剛想起身便看到玄女端來了一盤蔬果與一顆鳳凰蛋。

  「崑崙當真是聖地，如此待遇真有些讓我不知所措了，請轉告西王母，多謝她的款待。」

  李商炎恭敬的對著玄女說道。

  「殿下不必如此，既是人皇后裔，自當得出殊榮。」

  玄女笑著放下果盤便退出了瑤池。

  李商炎吃了鳳凰蛋與不知名的果子後消去了一身疲憊，繼續不斷地利用瑤池的靈氣滋養自己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引導完靈氣的李商炎內觀發現自己的右手臂骨竟已有一些隱隱的玉化，這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繼續努力的修煉起來。

  「你現在還想出去嗎？」

  敖潤探出龍頭問道。

  「當然要出去。」

  李商炎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瑤池的資源與安逸讓他稍有動搖。

  「你知道你在瑤池中呆了多久了嗎？」

  敖潤問道。

  「崑崙沒有白天黑夜，還真不知道過了多久，請前輩相告。」

  「已經百日有餘了。我的龍身也即將復原了。」

  「什麼？百日了？那我們應該現在就向西王母告辭！「

  李商炎驚慌地說道。

  」不要慌，瑤池百日，外界不過一刻，當然也有可能是百年，這都看西王母的意願。「

  敖潤說罷便再次潛入了瑤池。

  李商炎心下驚慌，立刻喚來了玄女，求見西王母。很快玄女便帶著他進入了宮殿之中。

  」我還以為殿下要參透八九玄功後才來見我呢。「

  西王母笑著說道。

  」請問西王母，我既然已待了百日，不知出去後外界過了多久？「

  李商炎小心的問道。

  」出去？只要我稍作術法，外界不過一刻而已，殿下不必擔心，只是出去之時，殿下當留下一些東西。「

  西王母聽到出去二字臉上的笑意褪去，嚴肅地說道。

  」請問需要我留下什麼？「

  李商炎問道。

  「有人留下了壽數，有人留下了志向，也有人曾留下情感。至於殿下想要留下什麼，自然看殿下自己了。」

  西王母的臉上恢復了笑容。

  「當然殿下也可以長留於此，我也好一盡地主之誼，殿下將是我接待的最後一位貴客，我這裡要什麼有什麼，還能長生不老，殿下為何要離去呢？」

  西王母好奇地問道。

  「草木之永存與人有何意義，就算變得再強大，無處施展不過是虛度年華罷了，如今華夏之地內有霍亂之人，外有強敵窺探，我怎麼能留在這裡獨自安樂？」

  李商炎反問道。

  「你不怕死？」

  「我已經死過一回了。」

  「不錯，你不怕被我強行囚禁於此？」

  「若是如此，在下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試上一試，這瑤池出不出得去！」

  「好，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躍下瑤池，我便放你離去。」

  西王母冷笑著揮了揮手。

  李商炎獨自走出宮殿，來到了瑤池的邊緣，這裡高聳入雲深不見底，從這裡一躍而下，哪怕是銅皮鐵骨也會碎成齏粉。

  他閉上眼睛，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能神功大成後回到人界，卻忘了既有所得必有代價。但是留在這裡無異於行屍走肉，想到此處他不禁又嘆了一口氣。心中想著還在外邊等待著自己出去的楊蘇清，不禁鼻頭一酸。一步踏入了那萬丈深淵。

  身體在狂風中失去控制，不斷地下落著，身邊的雲霧遮蔽了他的雙眼，讓他無法預計自己的死期，索性閉起雙眼不再去想。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嘹亮的風鳴掠過他的耳邊，將他不斷下落的身體託了起來。馱著他重新回到了西王母的宮殿。

  「殿下這倔強的脾氣倒與數代人皇一脈相承。我已履約，殿下將是我瑤池的最後一位客人，殿下之後我也會帶著瑤池徹底進入山海界。」

  西王母語氣無奈的說道。

  「西王母不再阻止我回到人界了？」

  「這本是我與那代行天道之人的約定，若你能堅持本心，我便好生招待，若你樂不思蜀便會化作瑤池的養分。不論殿下作何決定，我都能履行約定。」

  西王母擺了擺手說道。

  「殿下還可在瑤池中居住百日，出去後不過一日光景。」

  西王母又說道。

  「多謝西王母，只是不知先前我所問的火種之事，是否方便告知？」

  李商炎問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火種來自風氏的頭領，也是最初的人皇，你們人族稱他為燧人氏，隨後幾經流轉，在那執掌天道之人手中大放異彩，火種的威能與限制也是在那人手中增加的。」

  「不過在我們的眼中，這火種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更像是一種被詛咒的天命，我所知的持火者雖然都是開天闢地的大人物，只是最後要麼被火種耗儘自身，要麼死於非命。」

  西王母說道。

  「多謝西王母相告。」

  李商炎毫不在意地行完禮，便徑直走向瑤池。

  「這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嗎？」

  西王母看著李商炎的背影喃喃道。

  李商炎回到瑤池中同敖潤說清了原委。

  「後輩，你再告訴我一次你叫什麼，我要記住你的名字。」

  敖潤認真的說道。

  「李商炎，前輩為何如此？」

  「你我一路走來也算朋友，以後自然要為你立下墓碑。人皇皆有通天徹地之能，卻總受限於壽元，實在可惜。」

  敖潤感嘆道。

  「我倒覺得如此驚才絕艷之人就不該長留於世。所以我能理解執掌天道的那人為何會讓火種耗盡持火者的壽元。」

  李商炎笑道。

  「有誰不想長生的？若是有才能的人皇活到現在，人族不知會強盛到何種地步。」

  敖潤反駁道。

  「天道主衡，不會讓一族不斷地強盛下去，若是天下有哪種強大是不需要付出同等代價的，那麼所有生靈都會趨之若鶩，如此一來又會陷入不斷的爭鬥，壽數雖然限制了人生的長短，但也讓人族強者自強不息。若生命無限，還有什麼是值得追求的呢？若沒有追求，那是生是死，又有什麼差別呢？」

  李商炎緩緩的說道。周圍的鳳凰像是附和一般，發出陣陣鳳鳴。

  「人族當真可怕，難怪當初龍祖決定和人族聯盟。你的話竟讓我對天理有了一絲明悟。難道無限的壽元反而是天道對我們神獸的制約嗎？」

  敖潤喃喃道。

  「前輩別忘了還要護我華夏百年。有了目標有了追求，自然會有所有感悟。」

  李商炎笑著說道。

  「放心，本龍一言，龍馬難追。只是我不喜歡北方，太過寒冷，本龍倒是不介意跟著你遊歷人界。」

  敖潤擺動著剛恢復的龍尾說道。

  「前輩放心，此事我會和北方分部的同事交涉，若無大事，前輩自然可以隨心所欲。」

  李商炎笑著說道。

  「話說，你的龍侍似乎快要化蛟了，為何不讓她進入瑤池積攢靈氣？」

  「前輩說的是。」

  李商炎經過敖潤的提醒才發現，自從進入崑崙瀧姬就仿佛進入了沉睡一般，自己也忘了讓她出來修煉。

  「瀧姬你怎麼了？」

  李商炎看著從游龍中出來的瀧姬一臉昏昏沉沉，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主人，先前為主人分擔了鳳凰蛋中的能量便覺得昏昏沉沉。」

  瀧姬扶著額頭說道。

  「李商炎，你的劍快要藏不住她了，你看她頭上的角，已經快要長出來了，瑤池之中沒有大川供她走蛟，不如本龍與你合力先讓她進入沉睡，等出去後再讓她走蛟！」

  敖潤認真的說道。

  「好！就聽前輩所言。」

  李商炎按照敖潤所說的方法，與它合力將瀧姬便會原型沉睡。

  「前輩，你不會還惦記著瀧姬吧。」

  李商炎小心的問道。

  「你說什麼呢！本龍是那樣的龍嗎？好龍不吃窩邊草！她也算我同族的小輩，自當提攜一二。」

  敖潤嚴肅的說道。

  「是在下誤解前輩了。只是前輩先前說游龍劍已經藏不住瀧姬了，這該如何是好？」

  李商炎問道。

  「恩，你這把劍雖然不算太差，但想必出去後不但藏不住你的龍侍，連你也會覺得不順手，畢竟你們都變強了。想我龍族最喜收藏，若是在山海界中的龍池內，看在你幫助本龍重塑肉身的面子上，隨手也就送你一把了。」

  「前輩此地可有適合鑄劍的礦材？」

  李商炎靈光一閃地問道。

  「你這話倒是提醒到我，此地有五行玉，你既有火種自然是火玉最為合適，其他的材料你可以問問西王母。」

  敖潤說罷便潛入了瑤池，不多時就拿著一塊通體火紅的晶瑩玉石浮了上來。

  「這便是火玉，你且收好，這東西可是拿一塊少一塊，我們還是偷偷的來好。」

  敖潤鬼鬼祟祟地遞上了火玉。

  「多謝前輩，我覺得還是告知西王母的好，畢竟還要索要其他材料呢。」

  李商炎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