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軍兵馬俑

  李商炎跟隨始皇帝進入了地宮的通道，隨著兩人的深入，地宮中的燈火也兀自燃燒起來。

  「這…已過千年，竟還可以燃燒！」

  李商炎感嘆道。

  「此間燈火皆以海妖油脂為原料，自然能長明不滅，隨朕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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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笑道。

  原來地宮建立在一處龐大的地下水脈之上，所以水路才是最快到達地宮內部的捷徑，地下河旁早已有數十名兵馬俑駕駛著一條龍船等候。

  李商炎隨著始皇帝登上了龍船，才發現龍船之上皆是奇珍異寶，讓人目不暇接。

  「此地原是仿造華夏地勢所建，既是為了護住我秦嶺龍脈不外泄，也是為了鎮壓一些東西。」

  始皇帝自顧自地端起一尊酒，獨自喝了起來。

  「鎮壓妖邪嗎？」

  李商炎好奇的問道。

  「鎮壓六國之中仍想割據的亡魂。所以朕才會將自己的士卒變成兵馬俑。」

  始皇帝說到這裡，輕輕扶額。

  「千年時光依舊不能讓他們放下執念嗎？」

  「孩童戲言，我的士卒不也未曾消散嗎？人最大的力量便是心中的信念，只是他們的出了錯罷了。」

  始皇帝說著又飲了一尊。

  龍船速度奇快無比，在地下水脈中暢通無阻地穿梭，停在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之處。李商炎跟著始皇帝的腳步進入了宮殿之中，大殿之內並無文武百官，顯得十分空蕩，但皇帝座前案上，有一屋正散發著奇異的光華。

  「賜胡凳。」

  始皇帝坐在案前，大手一揮說道。

  皇帝話音剛落，一名兵馬俑兵士就拿著一隻精巧的馬扎過來，李商炎坐在馬紮上與始皇帝不過五步之遙。

  「這倒讓朕想起了荊軻，此人倒也有趣，後輩我且問你，以你的見識後世之君可有超越朕的？」

  始皇帝如有興趣地問道。

  「不知唐太宗李世民，元太祖鐵木真是否可算？」

  李商炎一一細數了兩位開國之君的事跡。

  「李二可算朕的敵手，這鐵木真嘛軍事尚可，統治稍弱，算不得。」

  「那明太祖朱元璋，魏武帝曹操可算？」

  「恩，此二人倒與李二相當，朕倒是對爾朝太祖頗感興趣，且說來與朕一聽。」

  「陛下，如今我們早已不用舊制，不過這一位確實可以與諸位太祖太宗一爭雌雄！」

  李商炎將自己在課堂上所學的所有知識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甚妙，甚妙！竟能以如此頹勢反戈一擊，一舉遠超蠻夷！等一等，朕似乎想起來了，他是第一個放棄傳承之能，卻行傳承之事的，好一個千古風流人物。」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商炎自豪地說道。

  「好！朕告訴你，蒙，曹兩將軍所言不虛，歷代持火者皆無飛升之望，有神明之力，卻無神明之壽。註定會被這神火耗盡，若你後悔，朕可為你拔出火種。」

  始皇帝嚴肅地說道。

  「我華夏自古以人界為尊，壽如石木則心如石木，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我想還是活透這一世來的快活些。」

  李商炎委婉地拒絕了始皇帝。

  「說得不錯，若我華夏自古便依靠神明，那我族早就覆滅了，先祖戰天鬥地何曾怕過妖魔鬼怪？惜一身何以惜天下乎？既然你已有所決定，朕便將這守護天下之責交於你手，接璽！」

  始皇帝將案前散發著光華的玉璽擲向李商炎。

  玉璽直入李商炎的氣海之中，與盤龍太阿交相輝映。

  「此乃朕之玉璽，其中王道之威你自當善加利用，朕地宮之中尚有十萬大秦兵馬俑，見玉璽如見朕親臨，你亦要善待他們，若無戰事，可令他們長眠地宮。」

  始皇帝說道他的兵馬俑時，眼光有一些暗淡。

  「朕以後會用你的眼去看，用你的耳去聽，若你有背與華夏，朕必殺你！」

  始皇帝說著化作一團龍形火球沖向李商炎。

  火球觸及胸口，他只覺得一陣皮膚撕裂般的疼痛，扯開衣服一看，那火球竟在自己胸前逐漸燙出了一道龍紋！

  他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即刻調息內觀，如果先前他感受到自己是這片山嶺的一部分，那麼現在他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就是這片土地的主宰，只要自己體內的玉璽一動，便能操控此地龍脈！

  而他體內的太阿劍意也從虛化實，這也意味著他即將突破至二品實力。

  李商炎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宮殿，悵然若失。獨自回到墓道的入口處，蒙奇見到他立刻下拜。

  「奉陛下命，從後盡皆聽從將軍調遣！」

  蒙奇眼中含著淚水，卻依舊神色堅定。

  「蒙將軍，請諸將士退回地宮，封閉墓道，如今未到諸位建功之時。」

  李商炎將蒙奇扶了起來說道。

  「諾！」

  蒙奇立刻安排兵馬俑兵士將破損的墓道修復起來。

  「蒙將軍，請問先前來犯的人，是為了什麼？」

  「末將並不知曉，但應是為了陛下玉璽而來，千百年來末將不知殺了多少來此掘墓的蟊賊。」

  「啟稟將軍，先前來犯之人又帶著眾多賊人前來，為首的黑衣女子實力強橫，還請將軍定奪！」

  一名兵馬俑騎士翻身下馬，恭敬地說道。

  蒙奇看了看李商炎，意思是現在你才是老大。

  「蒙將軍可一展秦軍之威力！」

  李商炎調動體內玉璽，山林中千名兵馬俑士卒緩緩醒來，向眾人舉了過來。

  蒙奇大手一揮，喊道「士卒聽令，中軍為我大秦銳士，後軍為我大秦弓弩手，兩翼鐵騎策應，隨我殺向賊人！」

  在蒙奇的指揮下，甦醒的兵馬俑立刻按照自己的職能分開列隊，不到半刻就組成了戰鬥軍陣，跟隨著蒙奇的腳步邁向前方。千人組成的軍隊有條不紊，整齊的步伐震得樹木搖晃。行至先前那名騎兵所說的遇敵之處紮下隊形，靜靜地等待戰鬥的開始。

  「劉少，對面兵馬俑整齊劃一，起碼有幾千人，怎麼辦？」

  劉元的一名手下說道。

  「別慌，等我問過掌教使再說。」

  劉元立刻驅動獅妖退到黑衣女子身旁，耳語起來。

  「如今他已經得到了秦皇傳承，在此地有龍脈加持，即便是教主親自前來，一時之間也拿不下他，算了吧，你這次功過相抵，回去以後把那李商炎的資料給我，會武大典的時候再動手。」

  黑衣女子說完給劉元留下了兩枚墨綠色的丹丸便閃身不見。

  「多謝尊使賜藥，恭送尊使！」

  劉元見掌教使都撤離了，自己也不能多留，立刻帶著人向後撤去。

  「抓兩個人，尊使賜下屍丹，可製作兩具銅屍。」

  劉元一邊撤離，一邊向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手下一臉諂媚地用絲巾包裹好屍丹，收在懷中。

  「蒙將軍，他們退了。」

  李商炎感知到山坡那頭的敵人正在逃跑。

  「將軍，要追嗎？雖然不能全部殲滅，但依靠鐵騎之威，起碼可以斬殺一半賊人。」

  蒙奇問道。

  「算了吧，窮寇莫追，賊人生生不息，可我軍士卒卻是戰死一個則少一個。勞煩將軍給我找一處宜居之地，供我修行。」

  李商炎不想現在就打出這張王牌，索性放過劉元。

  「陛下宮殿是此處最善之地，將軍何必捨近求遠呢？」

  「那是陛下的宮殿，我怎能在裡面修行？我還不配啊。」

  李商炎喃喃道，所說的話全是肺腑之言，經過兩次與始皇帝的交流，他的內心中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敬佩。

  「將…將軍，我這就去找！」

  蒙奇抹了抹眼中的熱淚，翻身上馬，帶著一眾騎兵四散開來。

  「真是像做夢一樣啊，這些兵馬俑不僅能動，還能說話，哥，我剛研究了兵馬俑的殘骸，裡面真的有人！只不過像是被秘術封在俑里的。」

  顧嫣說道。

  「姑娘有所不知，自上古以來此類方法可謂不少，有如那黃巾軍士，是用符紙存兵，而末將看始皇帝之兵馬俑，皆是自願留著一口生氣被封入俑中，所以才能有自我意識。」

  曹純在一旁解釋道。

  「那得多痛苦啊，近千年不見天日，被封在陶俑之中，為皇帝守衛陵墓。皇帝好自私哦、」

  顧嫣說道。

  「你錯了，陛下是為了鎮守龍脈和六國妄圖再次割據的亡魂，才下令營造兵馬俑的，而這些士卒，皆是自願參加的，他們相信這樣跟著陛下，可以守護華夏，也是秉持著這一股千年不滅的信念，他們才能活到現在。這不是自私，是大義！」

  李商炎緩緩的說道。

  身後的兵馬俑士卒雖然仍舊一動不動地站立在軍陣中，可是熱淚卻透過了陶土，滑落下來，沾滿土灰的眼淚顏色變深，就像是他們經過千年仍舊未曾冷卻的熱血。

  顧嫣看著此情此景，不由得心頭一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個勁地對著士卒們道歉，但是士卒們除了滴下的淚水，全部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堅定地望向前方。

  很快蒙奇就帶著騎士們回來了。

  「將軍前方有伐木者廢棄的營房，可以暫時用作歇息。」

  蒙奇說道。

  「將軍，敢問陛下將六國亡魂封與何處？」

  李商炎詢問道。

  「封於自身與玉璽之內。陛下本想用神火燒盡他們，但是又想他們能幡然悔悟，所以始終未曾下手。」

  「原來如此。敢問將軍附近可有害人的妖獸？」

  「這…均被陛下以龍脈之威鎮壓了。倒是不曾見過。」

  「有勞將軍了，請把士卒帶回吧。」

  蒙奇聞言點頭示意，下令讓士卒們撤回地宮之中，可兵士卻久久不動，這讓蒙奇有些震驚。

  「為何不依令行事？」

  蒙奇大聲呵斥道。

  眾士卒皆轉向李商炎的方向，單膝跪地，齊聲喝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千百年來，見到他們的人都以為他們是會害人的妖邪，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李商炎說出了他們還留在這裡的原因。士卒們的呼喝響徹了山林。

  李商炎也對著士卒們單膝跪下。

  「要多謝你們才是，辛苦諸位了！」

  蒙奇見狀，與諸兵馬俑感同身受，扶起了李商炎。

  「將軍，你當受這一拜，末將與這些士卒只想再為腳下大地戰上一回，也算盡職盡責了。」

  蒙奇跪下一拜。

  「蒙將軍，會有這麼一天的，到那時，你我一起打頭陣！」

  李商炎扶起蒙奇說道。

  蒙奇聞言後不再多說，帶著士卒們返回了地宮，而李商炎等人則去到了先前蒙奇所說的廢棄營地。

  「哥，真的會有他們的用武之地嗎？你騙他們可不好哦。」

  顧嫣問道。

  「會的，一定會的。」

  李商炎目光堅定的說道。

  「那到時候我要和哥一起打頭陣！」

  顧嫣興奮地說道。

  「那你先好好修煉吧，給你那一瓶養氣丹足夠你晉升到三品了，離會武大典還有一個多月，我們都要努力變強才行！」

  李商炎摸了摸顧嫣的腦袋說道。

  「好！努力！」

  顧嫣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提到修煉不再一副無所謂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