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年一劍

  李商炎站起身後呼出一口濁氣，做好戰鬥的準備姿勢，等待著蛇妖出洞

  蛇妖也恢復了精力，一尾巴掃開了洞穴外的積石，探出了身形，見到李商炎還在原地，驚訝了一會便攻了上來。

  李商炎與蛇妖再次交手，失去了鱗片的蛇妖逐漸就落了下風，李商炎也不欺負它，收起游龍與蛇妖貼身肉搏起來。

  沒有游龍的鋒銳，李商炎自然敵不過蛇妖碩大的身形，不過此刻他的眼中鬥志昂揚，索性脫了上衣，運氣調息，將身體完全交給自己的戰鬥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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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李商炎由於反應太慢，被蛇妖的尾巴抽得連連後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開始熟悉戰鬥的感覺，往往蛇妖的攻擊未至，他就能提前做出判斷，一時間變得進退有序，讓蛇妖大為吃驚。立刻服下了一粒黑色的丹藥，隨著丹藥入體，蛇妖的修為瞬間大漲，驚得李商炎連連後退。

  可這依靠丹藥得來的力量，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蛇妖方才大漲的修為，不進反退。李商炎見狀立刻衝上前去，繼續與蛇妖打鬥。

  隨著李商炎的漸入佳境，他的內心似有一絲明悟，可與他對陣的蛇妖卻逐漸支持不住了。

  「我…餓了。要…吃魚。」

  蛇妖率先開口，試探性地指了指湖面。

  「你先告訴我，你方才的吃的是什麼？」

  李商炎反問道。

  「教主…給的…藥，這藥效…對我…沒用。」

  蛇妖有些委屈的說道。

  「哈哈，你去吧，給我也帶一條吧。」

  李商炎見蛇妖說人話著實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怕…我逃？」

  「我又不殺你，你為什麼要逃？」

  蛇妖聽著李商炎的話有些蒙圈，在她的世界裡只有敵人才會打鬥，而打鬥就是為了分出生死。

  腹中的空空如也不允許蛇妖繼續思考這深奧的問題，立刻潛入了湖中抓魚。

  雖然這是人工的景觀湖，但也只由附近的自然湖泊引水而來，且無人捕撈，其中不乏存在著一些大魚。

  不一會蛇妖滿載而歸，嘴裡叼著一條，手裡捧著一條，兩條魚都是在湖中修煉的魚妖，只是品階太低，但肉質與分量確實個頂個的。

  蛇妖小心翼翼地在李商炎面前放下一條魚，就開始吞一些小石子。

  「你這是？」

  「吃這個…消化…好！」

  蛇妖指著石子說道。

  「你等一下，既然你送我魚，我就幫你做熟怎麼樣？」

  李商炎見蛇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撿起周邊的樹枝，搭了一個簡單的火堆，催動南明離火，點燃火堆。把兩條魚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蛇妖見到火焰立刻嚇得後退，但聞到烤魚的香味，又忍不住躲在遠處偷偷看著。

  李商炎看著烤魚已經差不多了，就滅了火把蛇妖招呼了過來。

  蛇妖慢慢靠近，蛇信在烤魚的周圍不斷吞吐，又不敢直接對著冒著熱氣的烤魚下嘴。只得先看看李商炎怎麼吃魚。

  李商炎對著烤魚吹了又吹，等到烤魚的溫度可以下嘴後，毫不猶豫地咬下一口魚肉。

  「這魚也太好吃了吧！」

  魚肉的鮮美讓他不由發出一聲感嘆。

  蛇妖看到李商炎吃得如此沉醉，也立刻咬了一口自己的烤魚。

  蛇妖從未嘗試過熟食的滋味，它這才發現原來這世上有那麼好吃的東西，不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蛇妖身型大胃口也大，吃完了自己的，就一臉嘴饞地看著李商炎，李商炎感受到蛇妖的目光，索性把自己剩下的半條魚給了蛇妖。

  「吃飽了吧？吃飽了我們再打過。」

  李商炎打了個嗝，看著蛇妖問道。

  「不打…你…朋友。」

  蛇妖看著李商炎認真的說道。

  「朋友？因為我給你烤了魚嗎？」

  「分享…食物…就是…朋友。」

  蛇妖點了點頭。

  「好吧。不打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呆在這裡，這裡雖然偏遠，但總有普通人會來掃墓，你會嚇到他們的。」

  李商炎說道。

  「那…我跟…朋友走！」

  蛇妖認真地思考了許久，得出了結論。

  「我可養不起你，我把人叫來帶你去後勤處吧。」

  李商炎笑著說道。

  「朋友…可信，聽…朋友的。」

  蛇妖沒有絲毫猶豫。

  李商炎聞言立刻激發了自己的照明彈，叫來了後勤處的工作人員，說明了眼前的情況。工作人員心領神會，表示願意安排蛇妖的去處。

  一般來說這類有自己準則且從不傷人的妖物，都會有世家與門派接收，為他們提供修行的場地與必需品，同樣的，這些妖物也要負責拱衛山門。

  對於蛇妖而言這絕對是好出路，要比它在荒山野嶺中流竄來的要好太多。

  安排完蛇妖的去處，李商炎也跟隨著楊蘇清退出了墓園。

  「麻煩你告訴一下洪叔，我現在要去泰山，這對我很重要。」

  李商炎對著楊蘇清說道。

  「怎麼？以為自己得了頭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不介意把你打暈帶回去！」

  楊蘇清先前沒有暴力驅趕李商炎已經給足了面子，現在說什麼也不肯退讓了，要知道通過了考核就已經說明他李商炎不是普通人，時時刻刻都需要在後勤處的監管下行動，更別說還未上工就要提前請假這種無理要求了。

  李商炎一聽到要動手立刻來了興趣，他覺得自己如今就差這臨門一腳，就能抓住剛才的那一絲明悟。索性擺出了請的姿勢。

  楊蘇清見到李商炎蹬鼻子上臉，心中惱怒，也顧不得身份，立刻抬起一雙玉手攻了上去，楊蘇清不同於蛇妖的大開大合，而是迅猛毒辣，一雙手掌上下翻飛，看得李商炎眼花繚亂，轉眼胸口就中了數掌，幸好楊蘇清並未用盡全力，卻也打得他胸悶不已。

  看著眼前攻勢不衰的楊蘇清，李商炎嘴角露出了笑意，不退反進，欺身上前，與楊蘇清展開了近身貼打，李商炎化掌為指，以指法模擬劍法，將與蛇妖對攻時領悟的路數全部用上，一時之間竟分不出勝負。

  李商炎的以指為劍，詭譎異常，如同一條繞著楊蘇清飛舞的翔龍，讓人摸不透他的招式軌跡。楊蘇清見一時間內竟拿不下李商炎，也不再留手，雙掌使出全力對著李商炎的胸口重重拍去，而李商炎側過身去，如同跳舞一般回身下蹲，一招回身望月戳在了楊蘇清的肚臍處。

  楊蘇清頓時紅了臉，反手一巴掌扇在了李商炎的臉上，李商炎被巴掌扇中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戳在了不該戳的地方，立刻收回手指。

  「對…對不起。」

  李商炎不好意思的說道。

  「算了你滾吧，要不是我餓了兩天，肯定打死你！」

  「等一下！等你回後勤處，我們再打過！」

  楊蘇清越想越氣，說完便獨自坐上了回後勤處的車。

  「真是的，還真懷念這脾氣。」

  李商炎摸著頭笑道。

  隨著考核的落幕，李商炎也踏上了前往泰山的路，為了節省時間，他選擇直接坐飛機飛過去。

  來到泰山腳下，望著高聳的山峰，腦海中響起了始皇帝的聲音。

  「走上去！」

  李商炎只得照做，按照始皇帝指引的路線，他竟來到了普通遊客從未到達過的地方。此刻他才體會到何為一覽眾山小，身處泰山之巔的他赫然看見了面前豎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之上密密麻麻的刻著李商炎並不認識的字體，但是一股肅殺雄渾之意卻在他心中緩緩升起。

  自李商炎胸口處，白焰噴薄而出，化作一道人影，正是先前的始皇帝。

  始皇帝扶著腰間佩劍，緩緩靠近石碑，伸出手撫摸著。

  「這是朕的秦頌。記載著朕一身的功績。」

  「你可知朕為何一定要一統四海？」

  「六國勢弱，秦國強盛，自當取而代之。」

  李商炎回答道。

  始皇帝搖了搖頭，示意李商炎坐下。

  「彼時華夏大地已分割了幾百年，百姓與世家大族早已習慣了各自為政的日子，可是朕偏要打破這個傳統！因為只有統一才能集中力量對抗異族，只有統一才能在世人心中埋下統一的種子，只有書同文車同軌，統一了度量衡，才能把所有人的心都牢牢地綁在一起！」

  「所以您才焚書坑儒？」

  「焚書又如何？燒了那些無用的書，才能斷了那些頑固派復辟各國文字的念頭！若是如今尚有七國不同的文字，七種不同的制度，世人又該如何呢？」

  「坑儒又算得了什麼？朕殺的大都是歪門邪道的術士與那些於強國無益的空想家，難道恢復周禮就能讓華夏再次繁榮嗎？痴人說夢！」

  「朕，出生時便是質子，見識過底層的困苦，回到咸陽未有幾載父皇便駕崩了，少年之身登上這至高之位，母親有了新歡厭棄朕，呂不韋為了權利掌控朕，王弟覬覦高位謀害朕，就連一個區區的面首都想要謀反，這讓朕看清了人性之惡。甚至有人說我並非先王之子而是呂不韋之子，可當朕掃清了所有障礙後才發現，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秦王！我繼承了先祖的遺志！」

  「你可知朕為什麼要在泰山封禪？」

  李商炎搖了搖頭。

  「朕就是要昭告天下，從今以後華夏一統！不管是周圍的外族，還是那種平時蟄伏，亂世出來荼毒的妖鬼，只要他們敢，我大秦的兵鋒必會讓他們明白什麼叫所向披靡！」

  始皇帝突然站立起來，拔出腰間的太阿劍，劍指天空。

  「三皇五帝之基業，當由我嬴政重始，為天下萬世計，先平內亂誅滅諸國餘孽，再修長城以防外族窺伺，後鑄十二銅人永鎮禍世妖鬼，我大秦的鐵騎就算是神仙臨凡也可一戰！」

  隨著始皇帝的高呼，周遭的雲氣翻湧成大秦的鐵騎與弓弩方陣，士卒們皆用手中的兵器敲擊著盾牌，發出了震天動地的軍樂。

  「二世而亡又如何？後世朝代哪一個不是沿用我秦朝的律法與制度，除了那位不是君王的君王，又哪一個能與朕比肩！萬世不移豈不寂寞？」

  「始皇帝陛下威武！始皇帝陛下威武！始皇帝陛下威武！」

  士卒們齊聲高呼，喊聲響徹雲霄。李商炎怔怔地看著始皇帝豪邁的演說，這天下縱覽千秋萬載，這些話唯有出自這個男人，才叫人信服。

  「朕！傳你大秦之志，我華夏大地決不可被外賊分割！攘外需先安內，這把劍，朕磨了十年！有什麼道理能比此劍更快說服敵人的？」

  「後輩，自己認定的事，自然要貫徹到底，不可忘卻。」

  始皇帝說著擲出手中太阿扔向李商炎。太阿化作一道流光鑽入了李商炎的體內與南明離火合二為一，此刻的火種不再搖擺不定，而是蘊含著一種不可言說的王者霸氣，隨著南明離火的改變，李商炎的體質也再次得到了改善。

  等他再回頭尋找始皇帝，卻發現始皇帝早已不見，獨留一塊斑駁的石碑訴說著方才的泰山封禪。

  「這便是傳習錄的意義嗎？是了，若只是為了自己又怎麼能與神爭鋒！」

  始皇帝的話語卻讓李商炎的內心無比堅定。他明白了自己穿越的意義，不僅僅是為了報自己的仇，更是為了腳下這片生養他的土地。

  李商炎笑著離開了泰山，坐了當晚的飛機趕回了後勤處。剛到後勤處門口，他就被洪濤拉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