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宮辰的在意?
2024-06-05 07:07:50
作者: 罐魚
暮陽埋著腦袋一言不發,任由那老嬤嬤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那老婆子興許罵累了,抖了抖胸脯二兩肉高傲地離開了。
暮陽將木桶放到雜物間,偷偷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去了湯池。
湯池裡水霧繚繞,周圍圍著白紗,暮陽能隱隱看見裡面有個男人的背影。
宮辰赤身裸體,半個身子隱藏在霧氣中,暮陽離得遠,看不太真切。
她想看一看宮辰的胸口處,是否還留有刀疤。
上輩子她及笄不久便嫁給了宮辰,可宮辰從來沒碰過她。
一開始,他還會花言巧語地騙暮陽:你太小了,等再過兩年大些,我們再圓房。
可憐那時候的暮陽一心撲在他身上,只覺得宮辰是在為她考慮,一不小心信了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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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入主西宮,因為多年沒有子嗣,還被後宮裡那群女人酸唧唧挖苦。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一顆心,逐漸涼了下來……
湯池周圍靜悄悄的,宮辰洗澡的時候不需要人伺候,所以將宮人全給遣散了。
暮陽放緩腳步,屏住呼吸,為了不弄出聲響,她還將腳上的鞋給脫掉了。
白皙的腳丫踩在華清池鋪開的紅毯上,越靠近湯池,暮陽一顆心就懸得高高的。
她腳步已經儘量輕了,可宮辰很謹慎,還是有所察覺。
他眸子禁閉,一臉舒爽地靠在湯池壁上,雙臂自然而然搭在台子上。
「本太子說了,都退下!」
宮辰突然出聲,嚇了暮陽一跳。
幸好她足夠機靈,趕忙壓低聲音道:
「回太子的話,嬤嬤吩咐了,冬季室內溫度低,水溫容易下降,所以奴婢們每隔一柱香時間便要派人換換湯池裡的水。」
聞言,宮辰慵懶地抬起眼眸,見湯池周圍站著個瘦削的丫頭。
暮陽腦袋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宮辰瞧出端倪。
半晌,宮辰才道:「那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
暮陽埋著頭走過去,背對著宮辰蹲下,蔥白的玉指輕輕探入湯池內。
宮辰視線落在那隻探入湯池的手上,眸光變得幽深。
暮陽有模有樣地站了起來,「水溫降了些,奴婢這就去命人前來灌熱水。」
她轉身要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氣定神閒的聲音。
「站住!」
暮陽身子一僵,難道,宮辰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了?
宮辰手臂復又搭在湯池壁上,朝著暮陽頤指氣使道:
「過來,給本太子揉揉肩!」
暮陽不敢耽擱,應了聲「是」,便亦步亦趨走到了宮辰背後。
她在宮辰背後蹲下,終於敢拿眼睛打量宮辰。
光裸勁瘦的腰腹,健康的肌膚,男人陽剛之氣的象徵。
怪不得這京都的女子,除了攝政王,個個都想嫁給宮辰。
暮陽冰涼的指腹捏上宮辰的肩頸,她捏得毫無章法,視線使勁兒往宮辰的胸口夠過去。
湯池裡霧氣繚繞,宮辰的心口在湯池之中若隱若現,暮陽的位置有些偏,所以她看不太真切。
「嘶~」
宮辰皺了皺眉,「輕點。」
暮陽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低聲道歉,隨即放輕力道。
她的衣袖裡,是銀墨曾送給她的龍骨匕首。
暮陽每時每刻都在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因為衝動抽出那匕首,一刀割開宮辰的喉嚨管。
宮辰若有若無和暮陽搭話:
「在想什麼?」
暮陽驚訝於對方突如其來的搭話,卻還是老實道:
「奴婢不敢!」
「呵呵。」宮辰輕笑出聲,「你是哪個宮裡的?」
暮陽想了想,道:「奴婢是前幾日新來的,嬤嬤們還未曾給奴婢分活兒,所以奴婢暫且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宮裡的。」
她如果憑藉著前世的記憶隨便頂替一個人的名字,依照宮辰多疑的性子,恐怕會下去查。
屆時,有人誤闖華清池的事情,可能就瞞不住了。
「這樣啊,」宮辰語氣淡淡的,「可有名?」
暮陽回道:「奴婢家中排行第五,父兄都叫我小五。」
「小五?」宮辰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一個勁兒和暮陽說話,「你以後就叫這個名兒,來太子府當差,如何?」
暮陽趕忙跪下,「殿下,奴婢不敢。」
宮辰顯然只是說著玩兒的,看暮陽惶恐,索性不為難她了,道:
「本太子已經泡好了,你去收拾收拾,替本太子更衣。」
暮陽眼底閃過精光。
更衣?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正面看著宮辰的心口了?
「是!」
暮陽退下。
宮辰鼻尖冷呵一聲,眼底都是算計,隨即起身從湯池裡站起來,修長的雙腿就這麼大喇喇地踩在紅毯上走了出去。
外面早有宮人將宮辰的衣服送了進來。
暮陽端起朱紅色的華服,緩慢踱步進了內室。
「殿下,奴婢為您更衣。」
非禮勿視,所以暮陽全程控制著視線,不讓自己去看宮辰的某些部位。
這宮辰也是個奇葩,竟然就這麼一絲不掛地站了出來。
該說他開放呢,還是坦誠。
宮辰抬起手臂,視線卻全程頂著暮陽的後腦勺,見暮陽刻意避開他的關鍵部位,輕微勾了勾嘴角。
暮陽替他套好內襯,終於是把那些不雅觀的地方給遮住了,這才大著膽子將視線落在宮辰上半身。
在替宮辰收攏淡黃色的衣領時,暮陽視線停留在了宮辰的心口處。
只是一眼,她瞳孔便緊縮,整個人仿佛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
只見宮辰的心口處,密密麻麻的都是交錯開的猙獰傷痕。
有的傷口已經翻出了新的皮肉,但是不難看出,那裡,曾遭受過怎樣的凌虐。
暮陽一時不該是驚還是嚇。
難道當年,為她剜心的人,真的是宮辰?
可是,他圖什麼?
反應過來,她只覺得這男人狠。
宮辰感受到了面前人的僵硬。
他語氣鬧得的溫柔,「怎麼,嚇到了麼?」
暮陽失措地趕緊埋下頭,「奴婢該死!」
她心裡很複雜。
「殿下心口的傷,是……何時傷的?」
宮辰笑著自己攏了攏衣領,竟然還開口解釋了起來,「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本太子很在乎她,她幾乎說什麼本太子都會聽,都會照做。」
「所以不過是為她剜心取點心頭血而已,這點小傷,比起她來,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