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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壞心眼兒的銀墨

2024-06-05 07:05:38 作者: 罐魚

  包明興整個人被嚇得向後退了退,他放開扶著生茗的手。

  「怎,怎麼可能?」

  暮陽厲聲:「如何不可能?」

  「如若你爹不是心中有鬼見不得光,為何會替生茗作了假身份,抬她做包府正房夫人?」

  「還是包大人你以為,你爹是思念亡人所以抬舉一個婢女,亦或是看在你這個做兒子的面子上,抬舉你的奶媽?」

  包明興眉頭擰緊,包義有多注重出身門第,追求權貴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包明興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暮陽。

  

  暮陽此刻換回了男裝,又恢復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你是誰?有何企圖?」

  「將我奶媽擄走的,是不是就是你這個亂臣賊子?」

  生茗起身急忙擋在暮陽跟前,「大少爺,這位公子是好人,就是她幫著奴婢逃出來的。」

  生茗伸出去拽暮陽的手終於還是放了下來。

  臨走前,他冷冷對暮陽丟下一句,「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在此期間,我奶媽若出了任何事,我定會殺了你。」

  待生茗離去,宮長寧才從屏風後慢慢走了出來。

  生茗這些年在包府糟了不少罪,身體早就跨了,現下早已哭暈了過去。

  暮陽將人放至臥榻,隨即關了門和宮長寧走了出去。

  宮長寧看著包明興離開的方向,「你說,生茗的話,包明興聽進去了幾分?」

  暮陽道:「五分!」

  「他信五分,是因為知子莫若父,相對的,兒子也了解父親是個什麼德行。」

  這一點,從包義將生茗留在這裡,而不是強制帶走就能看出。

  頓了頓,暮陽道:「他不信五分,是因為此人天生多疑,他恐怕現在還願意相信,是我和旁人串通,栽贓於包義。」

  宮長寧不解,若是單純地想利用平寧郡主一事威脅包義善待厚沖,從暮陽進包府的那一刻便已經成功了。

  可暮陽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將包明興引來偏院?

  宮長寧道:「本公主有一事不解,你做這些,難道真是為了幫助包明興調查亡母一事?」

  暮陽冷眸微閃,眉宇間帶了三分狠戾。

  「公主殿下難道是想讓厚沖將軍的苦白受?」

  暮陽冷聲,「這天底下,可沒有白受的過錯。」

  厚沖是,前世的相府更是!

  「包家父子品性相近,都是多疑之人,包明興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奶媽的話便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反目,我今日引包明興前來,是為了在他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懷疑一旦落地生根,那可是會發芽肆意的,終有一天,這懷疑的種子會長成包明興心中一柄父子反目的刀。

  宮長寧不滿包府已久,占著為民請願的高位,卻因為昔日政見不和而在公堂泄私憤。

  如此昏官,簡直就是大禹國的蛀蟲爛根。

  宮長寧道:「你想怎麼做?」

  暮陽面無表情直視前方,眼神淡淡。

  「我想,滅了包府!」

  ……

  包明興回府後,暮陽的話一直盤繞在他耳邊,這幾日一直攪得他不安寧。

  包義下了朝,兩人的作息不同步,加之包明興總是下了朝去花滿樓找樂子,所以父子倆難得能在一張桌子吃飯。

  「爹,過幾日便是阿娘的忌辰,今年,您能不能陪孩兒一同去往同心寺燒香?」

  包義手中的木筷抖了抖。

  「聖上那日有事召見,我可能脫不開身,你和奇瑞一同前往便是了。」

  包明興眼底有失落,這些年,包義總是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拒絕和他去同心寺燒香。

  他一直以為,包義是因為太過傷心,一直不相信平寧郡主去世的事實,所以才年年找藉口避開。

  他以前也信了!

  可是暮陽的那番話就如同佛祖念經,時時刻刻縈繞在他心上。

  他突然有些想開口問問包義。

  「爹,您愛阿娘麼?」

  包義停下竹筷,「你問這個做什麼?」

  包明興滿臉期待地看著包義,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從包義臉上察覺出任何端倪。

  可不幸的事,包義自始至終沒接他的話。

  包明興心頭瞬間壓過一座大山。

  飯桌上氣氛不好,吃完飯包義就直接離開了。

  包明興看著他爹決絕蒼老的背影,突然出聲,「奇瑞,你說,他愛她麼?」

  顯然是不愛的吧,不然又怎麼忍心她的牌位放在同心寺多年,卻看都不看一眼。

  包義道:「你下江南去替本公子尋一個人,記住,別告訴我爹。」

  奇瑞退下,卻在花園裡遇到了包義。

  「請老爺安!」

  包義雙手背在身後,頷了頷首。

  「少爺方才讓你做什麼?」

  奇瑞跪下道:「回老爺的話,少爺讓奴才去江南尋秋茗姑娘。」

  生茗和秋茗是長寧郡主身邊最重要的兩個貼身丫鬟,長寧郡主去世前幾日,秋茗便自請回了江南。

  包義皺眉,「好端端的,明興尋一個丫鬟做什麼?」

  聯想到包明興這幾日的怪異,包義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

  先是生茗消失,隨後包明興態度便開始怪怪的。

  總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著這一切前進。

  包義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少爺,留意一下他近幾日見了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回來向我報告。」

  待奇瑞退下,神機營的暗影從暗處跳了出來。

  「聽說包老爺找我?」

  包義道:「五千兩,取這女人的命。」

  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副畫遞給這暗影。

  畫上的人儼然是失蹤幾日的生茗。

  那暗影接了銀子和生茗的畫像,隨即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暮陽近幾日沒有去公主府,反倒是在玉迷香坊待了幾日。

  因著元英和元府的關係,玉迷香坊和元府合作的事很快敲定下來。

  元英整個人幹練了不少,甚至還親去北礦將丁老伯和小鈴鐺接回了元府。

  小鈴鐺沒規矩慣了,在元府待不下去,沒辦法,元英只好將人送來了玉迷香坊。

  暮陽此刻手中拿著塊戒尺,正悠哉悠哉在小鈴鐺跟前晃。

  「腰板要直,下筆要利落準確,不可連筆寫!」

  「唉唉唉,這個王字怎麼回事,說了不要連筆寫。」

  暮陽拿著把戒尺欺負人家小女孩兒,「錯了吧,手攤出來。」

  小鈴鐺瞪著個大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怯生生伸出手。

  暮陽佯裝要打她,戒尺卻被人從後面奪了。

  銀墨笑盈盈看著暮陽,將筆遞給她,「你若是能分成四筆寫出來,再揍人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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