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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敢這般的和她說話!

2024-06-05 06:47:00 作者: 佛跳牆上

  宋嬤嬤這時候才起身,對著白果示意著,「縣主快進裡面,外面天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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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果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龐燕在進屋之後給白果將身上的斗篷解下來,交給旁邊的宮女掛起來,才再次扶著白果進了裡間。

  太后正在軟塌上面坐著,白果俯身行禮,「臣女給太后請安。」

  太后點了點頭,溫和說道:「起來吧。」

  上一次倆人之間地不愉快好似沒有發生一般。

  白果起身,太后示意了自己對面地軟塌說道:「也就這裡暖和一些,坐吧。」

  白果道謝坐了過去。

  因為這一次沒有戴面紗,倒是將一張溫婉的臉、和一雙張揚地眼完全顯露了出來,也讓人忍不住地側目看向這位貴氣、這位淡然人兒。

  太后看著白果。

  明明眼前人地眼眸中是有深情的,卻偏偏都是表象。

  那眼中,那眼底,剩下的都是利益。

  但也因為這份利益計較,讓這雙眼睛中沒有絲毫的媚意,只餘下淡漠。

  可偏偏她又並不是一個真正淡漠超脫的人,她在意所有利益得失,她在算計所有的一切。

  這般的人應該是讓人不喜的,應該是讓人不恥的。

  但是在她身上卻沒有人會這樣覺得。

  只是感嘆她……肆意、張狂。

  因為她甚至不將這些掩飾,不將這些遮掩,她心中早已經清楚自己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可她根本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她。

  所以她做到了肆意灑脫、率性張揚,做到了所有女人做不到的一切。

  而這般的率性反倒讓她身上的這些不恥、這些不喜都變得極為坦率、坦然、直白。

  直白的讓別人無話可說了。

  直白的令人心生嚮往。

  直白的讓人心生喜歡。

  直白的顯得……

  別人矯揉造作、心中不淨了。

  可再看向這個人的時候,即便是知道了會襯的自己低入塵埃,卻還是忍不住的著迷、忍不住的淪陷其中,甚至忍不住的想要更靠近一些。

  莫名的,猶如天性。

  但是,她那淡漠的氣質就會又將所有人都隔絕了。

  ——她在拒絕。

  所以一切都回到了最開始的那步。

  像是一個死循環。

  又像是一局無解的死局。

  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成為了那棋盤上的棋子,落下,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你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哀家這般年歲的人竟也看不懂。」太后看向白果突兀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話讓白果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人本就是矛盾的,為何偏偏要看懂?」

  看懂了又如何?

  太后看向了白果。

  這話是對的。

  因為在她的眼中本只有利益,並無其他。

  也就是說,在她看來,並不需要懂一個人,或是了解一個人、看透一個人。

  她只需要知道這個人能不能用,應該怎麼用。

  如果能用,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對她都無半點影響。

  不管是壞的、還是好的。

  她只需要這個人給她帶來符合她要求的利益。

  至於其他,她並不在意。

  涼薄的讓人心驚。

  冷的讓人心顫。

  可就是這般人卻在宮裡面留下了『俠義心腸』的名聲。

  倒是……不知是宮中的人聽信的可笑。

  還是將這話傳出來之人的可悲了。

  「臣女給娘娘號脈吧。」白果見太后總是盯著她瞧,便出聲詢問道:「太后可是有什麼隱疾是不方便太醫知道的?」

  如果不是這般,皇上是不會讓她進宮醫治的。

  畢竟她的醫術不過是醫者正常人的水平,並不能和宮裡面的太醫、或是御醫相比。

  太后開口說:「心病。」

  白果抬眼看向太后。

  「在哀家身前十幾年的人卻不在對哀家忠誠,倒是向別人獻忠心去了。」太后也在看著白果。

  白果瞭然的笑了一下,這就是『問千軍』的事情了。

  可是不管太后的心病是不是真的,但軒端雅終究是在皇上的宴會上彈奏了。

  「哀家老了,只想讓後宮中平和一些,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也並沒有去處理,而是任這件事情發生了。」

  太后還在看著白果,「可一首你說的第一次面世的曲子,怎麼會讓皇上聽出來呢?」

  如果不是皇上聽出來了,那般的曲子是絕對要讓軒端雅大放光彩的。

  「皇上還為了你,當眾下了貴妃和四公主的面子?」

  這才是太后的心病。

  皇上因為白果做了一些事情。

  而不是自己身旁人背叛了她。

  或說並不是背叛,因為軒端雅是她名義上的孫女。

  白果輕笑起來,眼尾肆意,比往常更是張揚,「娘娘不是老了沒有精力,只是這件事情在娘娘這裡算不得什麼,所以才不想理會這樣的小事,更甚至為了給自己孫女創造機會並沒有出席。」

  「在娘娘看來,一個女兒家能有拿手的一些曲子自然是好的,更何況是那樣國中大臣都在的宴會上。您想著反正康樂縣主不能婚嫁,倒不如讓這曲子給四公主來博一個好名頭,也算是盡了這曲子的價值。」

  白果說的坦然、說的直白、說的囂張,將宮殿裡面所有的宮女太監說的死死的低著頭不敢抬。

  「您也不怪四公主,因為後宮中多是這樣的手段,還有比這更骯髒、更齷齪的,這些在你們眼中都是正常的,或說你們已經習以為常了,您還會覺得不過是小女兒的一些小心機,算不得什麼大事。」

  「所以今日您是在質問我,質問我為何皇上聽出來了這首曲子,質問我和皇上又是什麼關係。」

  白果的眼尾挑的及其的囂張、及其的張狂,同樣及其的肆意。

  她並不需要害怕什麼、並不需要恐懼什麼、並不需要為此裝模作樣。

  「您的心病是害怕前朝亂了!您害怕後宮裡面對我不喜的態度影響到前朝,讓前朝開始質疑皇上,讓前朝不穩,讓江山社稷不穩。」

  白果句句犀利,句句切中要害,句句直白。

  太后緊握手中的佛祖才將自己翻騰的情緒壓下。

  這女子太猖狂了!

  太猖狂!

  敢這般的和她說話!敢這般的和她說話!

  「可是娘娘,臣女之前就和您說過了,皇上對臣女、臣女對皇上都無半分男女之情。」

  白果看向太后,眼尾並不掩飾的張狂、肆意,「後宮中的妃嬪看不出來,娘娘這般的局外人也看不出來嗎?」

  「還是說娘娘並不在意臣女和皇上之間的關係,不過只是要讓臣女平息後宮眾位宮妃娘娘的怨氣?皇上少進後宮少有寵愛她們的怨氣?」

  白果輕輕的笑了倆聲,「只要宮妃娘娘們消了氣,自然就不會亂了前朝,牽扯到前朝了,太后娘娘的算盤打的真響……不過這對臣女可虧得很,臣女這般計較利益的人可做不出來。」

  太后已經被白果一句接著一句的諷刺氣的臉色鐵青!

  無形之中,她好像感受到了周圍那些宮女對著她投來的鄙夷的眼光。

  可這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太監或是宮女敢不要命的抬頭,更不敢對她投來這般的眼神!

  「滾出去!」太后怒喝一聲,無數的太監宮女弓著背脊垂著頭齊齊的快步出了宮殿,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來一疊聲的『蘇公公。』

  太后鐵青的臉僵了一下。

  能在皇宮裡面被這般稱的只有皇上身邊的倆個太監。

  外面蘇青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進來,「還請幫忙和太后通傳一聲,皇上問康樂縣主和太后娘娘聊得如何。」

  宋嬤嬤一張臉上青紅交加,裡面的聲音這麼大,想也知道蘇青早已經聽到了。

  不過是顧忌太后的臉面現在才這樣問。

  「蘇公公稍等,讓奴婢進去稟告一聲。」宋嬤嬤在這個時候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進去。

  太后自然也聽到了門外傳進來的話。

  說是皇上問怎麼回事不如說是皇上在給康樂縣主撐腰。

  太后在怒氣之下閉了閉眼。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後宮裡面的女人,剩下的也不過是皇上的這點敬重,也只有敬重才讓她在後宮中活的這般的安逸。

  可如果她公然和皇上作對,那就不是能被皇上容得下的人了。

  「……康樂縣主溫和有禮,和哀家聊得……自然是好的。」這話太后說的自己都覺得違心。

  可今日這些話是不能傳到皇上耳朵裡面的,不然她插手後宮、甚至插手皇上的事情也夠她喝一壺了。

  宋嬤嬤沒敢抬頭看太后的臉色,垂著頭後退了倆步出去告訴蘇青了。

  「既然這樣,咋家就回去復命了。」蘇青笑呵呵的聲音不低,說完便直接走了。

  宮殿裡面太后手中的佛珠撥的飛快,臉色難看的厲害。

  白果端起茶盞用了一點茶水,才問:「太后娘娘可要禮佛?臣女陪您去吧。」

  說是給她撐腰,但她要是真的和太后鬧僵了也並無好處。

  現在她是想說的都說了,太后若是能想明白自然不會有心病了,若是還想不明白……

  太后又將手中的佛祖撥了倆圈才睜開了剛才氣的閉上的眼睛,到底是年長了些,氣性消得快,此時臉色已經恢復過來,甚至還看著白果溫和說道:「好。」

  白果也就笑著起身扶住太后,一起向著後殿走去。

  就好像剛才的爭吵從未有過。

  或是和蘇青說的是真話一般。

  後殿中的佛像是極為仁慈的,笑的也更是讓人心下放鬆。

  太后跪在蒲團上,白果就陪著跪在了旁邊,跪姿標準臉上神情認真。

  太后原本見白果不出去就皺了眉,但看到白果這副樣子就沒有再說什麼。

  佛前,跪拜是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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