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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什麼時候回來,是你能打聽的

2024-06-05 06:45:00 作者: 佛跳牆上

  之前說的話一定是被聽到了,不然不會如此模樣。

  要知道前幾個月白果沒有進宮的時候她見過幾眼地,那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

  薛姨娘咬了咬嘴唇,看向月洞門裡面。

  

  要是對方打罵、責罰,她還可以到老爺那裡哭一哭,求求情。

  可是現在這樣不吵不鬧、不聲不響,不說她錯了,不提責罰她,甚至不理會她,也不放過她。

  明明已經見對方提起來刀,卻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砍下,這樣滋味太過於難熬了一些。

  「主子,我們還要跪著嗎?」藍雙瞧著薛姨娘地臉色小心的問。

  「跪!」薛姨娘揉了揉自己發麻地腿,「剛才老爺急著進去沒有看到我們,我就不信一會兒出來還能不問一聲!」

  晚飯時,倪代柔不停地給白果夾菜,「珍珍嘗這個,覺得好吃嗎?試試這個,怎麼樣?這個甜口地,你咬一口,啊——」

  白果乖乖張嘴吃下,然後繼續乖巧點頭。

  倪代柔一雙眼睛滿是慈愛。

  桌子上的白明松和白明輝吃的一如既往,好像看不到這一幕。

  白明芷在倪代柔餵白果一口東西時就撇一下嘴,在餵再撇,周而復始。

  白明磊吃的艱難,不管什麼進了他嘴裡都有一種強行吞咽下去的感覺。

  「娘,你餵三姐的是我愛吃的!我也要!」白明芷看著倪代柔將一半餵進了白果的肚子,終於忍不住了,眼淚都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白果從善如流的把盤子遞給身後的丫鬟,讓身後的丫鬟放在白明芷的面前。

  倪代柔『啪』的把筷子拍在桌上,白明磊手一抖,筷子掉地上了。

  白明松和白明輝從容的放下筷子,接過丫鬟遞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白明芷也乾脆,站起身垂著頭走到白果面前,語氣放軟說:「對不起三姐,我不是非要和你搶,但是娘說這道菜十天一做,我盼了十天才等到的……你要是生氣……給我留一口,我把我院子分你一半!」

  白果微愣,隨後心中一暖。

  她院子偏僻,所以她們都沒有去過,自然不知道她那裡有多好,只是覺得她住的偏僻定是不好的。

  直說讓她搬過去住怕她多心多想,才借著這口吃的說出來。

  倪代柔神色緩和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吃飯,不參與小孩子之間的事。

  白明磊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吃完飯你去我那裡看看吧,正好消食。」白果揉了揉白明芷的腦袋,沒有直接拒絕。

  白明芷懵懵懂懂的點點頭,直到白果收回手白明芷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珍珍。」白玉堂突然出聲。

  白果放下筷子,微轉頭接過後面遞上來的漱口水掩著唇漱完口,在用帕子擦去水澤,這才轉回身看向白玉堂輕聲詢問:「父親有什麼事?」

  動作、言語、神態,都無一絲瑕疵。

  這一套|動作太過自然,太過於從容,讓白玉堂有一種自己不是和女兒說話,而是和宮裡面的娘娘說話的錯覺。

  白明松和白明輝也看過去,那動作裡面透露的規矩和標準讓兩人不自覺直了直脊背。

  白玉堂定了一下神,才緩聲問:「今天可有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白果仔細想了想,才點頭說:「看到了倆個丫鬟,在議論我。」

  白玉堂一哽。

  倪代柔嘴角帶上笑意,放下筷子漱口擦嘴,才輕聲糾正說:「珍珍,那是薛姨娘。」

  白果點頭表示知道了。

  白玉堂看白果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不得已開口問:「她議論你什麼了?」

  白果垂下眼睛,沒有直接說話,過了幾息才說:「明天我去接祖母回來。」

  從她進宮開始祖母就到了京郊的寺廟裡面祈福,今天她回來的消息已經送出去了,所以明天最有可能是祖母回來的時間,她去接是對的。

  只是……

  遲鈍如白明磊都覺得現在氣氛不對了。

  倪代柔身為母親,總覺得是自己的孩子受欺負了,嘴角的笑意一下子也不見了,眼神開始發冷,但又怕嚇到自己的孩子,放緩了聲音說:「珍珍有什麼直接說出來就行。」

  白果這才略有些為難道:「叫人過來問一問吧,我只是走過聽了一耳朵。」

  白玉堂放下筷子,擺擺手讓人去。

  桌上的飯無人在動,丫鬟們有序的開始撤下去,上點心和茶。

  白果安安靜靜的坐著,薛姨娘被帶過來的時候是被倆個婆子攙扶著。

  白玉堂掃了一眼,問:「你今天是不是議論珍珍了?」

  薛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只道:「這件事是奴婢做的不對,奴婢知錯了,求三小姐原諒奴婢吧……」

  「嗯。」表面做戲而已,白果沒什麼意見。

  薛姨娘一頓,隨後哭得更是期期艾艾,「奴婢謝過三小姐!三小姐人美心善,奴婢的罪過就是跪斷這雙腿也是應當的。以後奴婢一定日日為三小姐祈福,讓佛祖保佑三小姐。」

  白果微皺眉,語氣猝然變的很冷,「我可有罰你?」

  薛姨娘不說話,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白玉堂,一雙眼中都是害怕。

  白果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隨後才說:「既然薛姨娘認為是我在處罰你,那你就說說我為什麼要罰你。我雖然年紀小,但不至於你和丫鬟交談幾句,我就罰你。」

  薛姨娘渾身一震,絞緊了手裡面的手帕,語氣哽咽說:「奴婢知錯了,求三小姐放過奴婢吧,奴婢以後絕對不敢了。」

  白果指節拂過茶托,將茶杯輕輕放下,才輕嘆一口氣,「薛姨娘不想說就算了,要不是父親詢問,我也沒打算讓這件事鬧到這裡的。」

  白玉堂皺了皺眉,看向薛姨娘,「怎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薛姨娘手裡面的手帕都快繳爛了,才抽泣著說:「奴婢……奴婢說三小姐身邊的丫鬟不安分。」

  話音落,白果直接站起身行禮,說:「女兒先告退了。」

  白明芷立刻跟上:「女兒也告退了。」

  白明松、白明輝、白明磊同時起身,齊齊道:「兒子告退了。」

  幾人迅速離開,像是屋子裡面有什麼醜事一樣。

  而事實上,白玉堂一張臉漆黑。

  薛姨娘不解的看著走出去的幾人,在看向白玉堂,不懂這是怎麼了。

  她沒有說那些更過分的話,怎麼就好像已經說了一樣。

  「在未出閣的小姐面前說這種話,薛姨娘的規矩怕是丟到狗肚子裡了。」倪代柔冷聲說:「郭嬤嬤,木板掌嘴五十。」

  「是!」郭嬤嬤直接將薛姨娘拉到旁邊,左右開弓的打。

  白玉堂臉色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他算是知道他女兒怎麼對這事沉默不言了。

  ……

  尚在黃昏,白果和白明芷等人出了院子,白明芷就忍不住問:「三姐你是怎麼知道她會說這件事的?」

  「她不管說什麼,今天都逃不過去。」白果神色平常的向著兩位哥哥點頭,準備回院子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三妹的院子,不會是有什麼好東西不捨得給我們看吧?」白明松帶著笑意詢問,其實是在指責白果邀請白明芷也不邀請他們。

  白果乾脆道:「大哥二哥小弟一起去吧,只是今天可沒有準備,去了只能喝茶。」

  白明松這才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點頭。

  白明輝並不常去妹妹的院子裡做客,只是想到白果在外面養了十年,回來不足半年,怕是和他們都陌生了,那他們只能多主動走動走動,讓白果別一副住在別人家的拘謹。

  白明磊沒什麼意見,一般都是跟在兩位哥哥後面。

  白明芷高高興興的拉著白果走在前面,又問道:「薛姨娘和你說了很嚴重的話嗎?為什麼今天逃過不去。」

  白果輕笑揉了揉白明芷的腦袋,「對,她說了很嚴重的話,不管今天她說出哪一句,我都不會讓她體面的走出去。」

  白明芷眼睛冒星星,「好厲害。」

  白明磊疑惑,「我出來的時候看到父親臉都黑了,就算是姨娘在三姐面前說這事,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白明松嗤笑一聲,「哪是因為在三妹面前說這件事。」

  白明芷極快的接口:「是因為她說了丫鬟不安分,能用不安分這個詞就是說這個丫鬟瞧上父親了,女兒身邊的丫鬟有心思,可是父親怎麼會收這種丫鬟做姨娘,這要是傳出去是要敗壞白家家風和名聲的。這事兒父親壓還來不及,可是薛姨娘卻在膳廳裡面說了,父親生氣才會黑臉,母親那樣說不過是給父親挽尊。」

  白明松繼續說:「這丫鬟是從二叔家帶回來的,也是在說二叔家不會管教,這要是扯出來,要讓二嬸沒臉。」

  白明磊更疑惑了,「是哪個丫鬟?」

  三姐帶回來的丫鬟好像就兩個,其中一個還在……

  「你們身後跟著呢。」白果轉回頭看向後面垂著頭臉色漲紅的別夏,「今日你讓我沒臉,就別指望我能給你留體面,說說吧。」

  別夏就要跪,白果沒停腳步,「跟上來。」

  別夏只能邊跟著邊說:「奴婢今天確實是給老爺送東西了,但那是因為奴婢想知道小姐為什麼還不回來,奴婢是先去夫人的院子的,但是夫人那裡的丫鬟說夫人不見人,奴婢這才向著書房那邊去的……」

  白果沒有回頭,「我什麼時候回來,是你能打聽的?」

  別夏垂著頭,死咬著嘴唇說:「奴婢……」

  「今日母親早已經下過命令,不見客,你卻非要今天去找,是覺得今日我必死,父親必定會傷心,你好有機會表現嗎?」

  別夏的一張臉一會白一會紅,急急辯解說:「奴婢沒有這樣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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