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對頭
2024-06-05 06:07:27
作者: 夜深不見月
宴會已然進行到重頭戲,陶桃從水晶制式的樓梯一步步走下來,穿著的公主裙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這條裙子可是巴黎Jesen的心頭愛,我借了好幾次都借不出來的。」看著台上被談懷戎牽引到人群的陶桃,何安樂喝了杯香檳,嘆氣道。
「還是談家厲害啊。」
又看了會聚光燈下被各色人物圍聚著恭賀的陶桃,何安樂由衷感嘆道:「好羨慕她。」
何安樂擺弄著眼前的蛋糕。
收回目光,宋愉淡淡地附和,「嗯。」
陶桃的亮相算是給晚會畫了個開場,會場中響起輕柔的古典音樂。
那些蠢蠢欲動的業界名流,包括來這處拉投資的商界新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
眼看著談懷戎往這邊來的路上,就遇到有人攔路。
「談先生,我有一個絕好的idea,您投資了一定能賺到大錢的……」一個穿著體面,但在這裡略顯寒酸的青年攔住談懷戎。
向著宋愉示意了下,談懷戎停下腳步,「請您展開說說。」
「是一個全國展開的低碳項目……」
……
宋愉正看著舞池,身側就響起了男性低沉悅耳的聲音,「宋小姐,能請您跳支舞嗎?」
轉頭,是一個鼻樑硬挺,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男人。
「大四喜?」何安樂湊了上來,一臉的驚喜,不過作為攝影師,出現在這種商業聚會上,未免有點奇怪。
「你怎麼?」宋愉先問出聲。
看著兩人不解的眼神,大四喜倒是先亮明身份,「還記得上次的藝術照嗎?」
「那次宋小姐做模特的藝術照出圈了,」理了理自己租來的西服,大四喜一臉的自豪,「所以作為臨川市傑出的藝術家,我也收到了這次宴會的邀請。」
何安樂和宋愉適時地發出讚嘆,「好厲害。」
被滿足了虛榮心的大四喜又低下身子,拉住宋愉的手,虛心求問,「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現在可以同我跳支舞嗎?」
宋愉被人牽走了,談懷戎的魂也沒了,他煩躁地看著身邊的人嘴張張合合,卻完全沒有聽進去說的是什麼。
「抱歉,先生,我覺得您的創意很好,但並不符合談氏投資的需求。」匆匆撂下了這句,談懷戎向著宋愉追過去。
拿著企劃書的年輕人呆立在原地,怎麼可能不符合呢?這是他精心準備了三年的投資項目,只差一個資金注入。
臨川市有這個實力接手項目的只有談氏一家,他已經準備了好接受融資了,畢竟這個項目是一定賺的。
但是,怎麼會?
怎麼會不符合呢?
在旁邊聽了好久的黎照看著那人手裡的企劃書,長腿邁步而來,「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意向和拂曉合作呢?」
粲然一笑,「我們這裡應該也能提供先生需要的條件呢。」
……
跳舞這事,宋愉信手拈來,畢竟舞和武嘛,區別不大。
大四喜作為一個外國人,舞姿是要比很多人豪放的,旋轉、跳躍都不在話下。
宋愉覺得盡興的時候,身旁就伸出了一隻手,將轉著圈的她直接拉進了懷裡。
音樂聲越發急促高昂,談懷戎配合著宋愉,儼然成了舞池裡的King and Queen。
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宋愉看向談懷戎,他矜持地拉著她退場,留下何安樂和大四喜。
休息室,談懷戎把人拉到沙發上,自顧自地去接了杯水。
雖然一直小心控制著酒量,但是作為談懷戎的妻子,要面對的人實在太多了,宋愉其實有些喝醉了。
酒勁隨著運動加速發散,她現在看談懷戎,一個頭,兩個大。
談懷戎將杯子遞了過去,宋愉一抓,沒抓到。
偏生她還給自己找補呢,「你別動。」
談懷戎就真的不動。
蹣跚著往前走了幾步,宋愉抓住杯子,語氣滿是炫耀,「看吧,我就說了不讓你動,我自己能行。」
看著宋愉呆愣的樣子,談懷戎本來攢了一肚子的氣只能默默散了。
但是一想起宋愉放棄自己,跟別人跳舞,他不爽,非常不爽。
談懷戎這人的準則就是,他不能不爽,他要是不爽,那個讓他不爽的人,只會更不爽。
真是霸道無比,卻又異常合理。
宋愉已經暈了,她的酒量比起談懷戎大概就是大魚缸和小杯蓋的區別。
她糯糯地攤在沙發上,任由談懷戎將人打折,抱起,再鋪平,蓋上毛毯。
領帶隨著談懷戎的動作垂落在宋愉的臉上,痒痒的,她隨手一抓。
雷厲風行的談大總裁就像被抓了小尾巴的大狗狗,乖乖在地上翻起肚子,束手就擒。
酒氣上涌,宋愉的面色緋紅,唇上帶著剛剛喝過水的濕潤,瀲灩的如同一抹上了色的油彩,偏生她自己不知道。
持美行兇地將腦袋埋進談懷戎的懷裡,淡色的唇彩在他潔白的襯衫上印上抹不掉的色。
本來打算將人放下就走的談大總裁,理智地告訴自己,還有業務要談。
小心翼翼地放下宋愉的胳膊,談大總裁做賊似的向外走,奈何他沒做過賊,顯然沒什麼經驗,發出了些許聲響。
聽到動靜,宋愉伸手一抓,抓了個軟軟的東西。
談懷戎滿臉震驚。
胡亂地摸了摸,這是什麼?圓圓的?
宋愉抬起身,正想看看自己抓到了什麼,就聽見「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手上失去了觸感,宋愉沒有多想,看了眼緊閉的門,睡去了。
有生之年頭一次被人摸了屁股的談大總裁還在艱難地消化這個事實。
打他記事,自己能處理衛生起,談家就沒有人能近他的身子,就算是先前,和宋愉歡愉的時候,也沒有被這麼……結結實實地抓過。
談懷戎腦子裡如同被龍捲風肆虐的小農莊,那風來了又來,去了又去,直到將這農莊變成一片沙土地。
他的屁股不乾淨了,談懷戎總結。
談懷戎正消化的當口,一個大腹便便,中年禿頂的男人舉著高腳杯湊了過來。
他的眼中透漏著長期混跡商場的精明和壓迫感,笑呵呵道:「談總,好久不見啊?」
向國強這人是談氏集團的對頭公司,向氏在華東地區的總負責人。
作為唯二能夠與談氏分庭抗禮的企業,談氏自然沒少與他交惡。
這次處理的幾個媒體公司,大都有向氏的手筆。
眯了眯眼,談懷戎隨手端起身旁的高腳杯舉了過去,「客氣,向總也是,許久不見,依舊不輸當年的神采啊。」
向氏雖然在商業地位上和談氏不相上下,但是作為掌權人的向老爺子一直沒有放權的意思,也生生耗得這向國強這個待定的繼承人頭髮都禿了,因此他最聽不得別人說他老,談懷戎這話是往他心窩裡扎了。
不過作為混跡多年的老江湖,向國強滴水不漏,「哪裡的話,談總才是青年才俊呢。」
然後又看著台上的陶桃,感慨起來,「我還記得,這孩子丟的時候,」他比了比,「才這麼高。」
「都長這麼大了?」
看起來是在感慨,但誰人不知,妹妹談懷恩的丟失,在談懷戎的心裡是根刺。
這也是談懷戎經年不散的陰影,談家都嫌少有人會觸他的霉頭,但是向國強敢。
他不僅敢,他還反覆橫跳,「這丫頭命苦啊,丟了這麼些年才被追回來,聽說還差點被拐賣?」
「我這個當叔叔的,看著都心疼。」向國強感嘆一句,似乎沒有注意到談懷戎的臉色越來越黑。
捏著高腳杯的指尖泛起青白,談懷戎怒極反笑,「是呢,叔叔。」
叔叔,兩個字拖長了尾音,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年華逝去,向國強眯了眯眼,扯了個尷尬地笑。
會面不歡而散,正在和年輕人交涉的黎照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著遠去的向國強,湊了上去。
「向總,我這裡有份策劃,我想您會很感興趣的。」
……
陶桃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宴會面見的事,儘管她不是真的談家小姐,但也被這次宴會的奢華程度震驚了。
鑲著8888顆碎鑽的公主群和英式鴿子蛋大的紅寶石皇冠。
談家不愧是商業帝國,不過,想起她和黎照的合作,想到弄垮談家以後到手的分成,陶桃眼都綠了。
她矜持了一下午,就想著等晚上的時候吧拍來的東西交給黎照,手機上她沒發,怕存下證據,畢竟這事被發現了可是商業間諜。
不說賠多少錢,談家的實力,背後操作一下,說不定她這輩子都耗在牢里了。
但是風險高,收益也大。
好在李管家先前教了她一些社交禮儀,不至於丟了面子。
生疏地應酬著這些不大熟悉的人,想起黎照的承諾,陶桃一顆跳出胸口的心塞回肚子。
宴會上的人大多不熟,不過礙著她是新晉尋回來的談家千金。
多的是人巴結她。
陶桃狠狠地過了把富家千金的癮,捧著高腳杯的她眼尖地看到大四喜和何安樂。
上次拍藝術照的時候,她對大四喜的記憶深刻,想著,她握著酒杯朝著大四喜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