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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周時是個痴情種

2024-06-05 05:32:19 作者: 兜兜是個大寶箱

  白疏氣的渾身顫抖,「周家給的夠多了,別再讓他們看不起了。」

  「你媽的一條命,還有你這麼一個活人,周家給多少都不過分!」

  白天雲也毫不示弱,貪婪的本性,足以蒙了一個人的心智。

  人人都以為自己能夠掌控錢財,卻不知道自己才是金錢的奴隸。

  為了錢,他們都放下了自尊,拋棄了人應該有的是非、良心,完全屈服在貪慾無窮的獸性里。

  「我和你有關係嗎?」白疏終究撕破了臉,「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我身上連你的血都沒有,你要求不了我做任何事,至於我媽,要不你把她的骨灰盒抱著,去周家門口去討要個說法。」

  「什麼?」餘杭是最先瞪大眼睛的,「小白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蓉城的冬天有多冷,在白家鋪滿地暖的客廳里,白疏也像走進了北國的風雪裡。

  從今往後,遇到再大的困難,受到再多的委屈,連內心最原始的依靠都沒有了。

  從前哪怕白天雲對他萬般不好,白疏總想著,他還是自己的爸爸,做錯了,也是自己的親人。

  白天雲會對她那樣,是白疏錯了,一定是她做錯了事,才會被爸爸懲罰。

  現在呢?

  連這點自欺欺人,都不會再有了。

  痛嗎,白疏是真的痛,曾經那些給自己找的安慰理由,都顯得那麼的滑稽可笑。

  白天雲對她沒有親情,更提不上什麼望女成鳳的嚴厲。

  都是笑話。

  白雲蒼狗,浮雲世事。

  白疏的存在,白疏的經歷,都是老天爺看在眼裡的笑話。

  餘杭見白疏不回他的話,一把抓住白天雲的肩,「剛才白疏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身上沒有你的血?」

  白天雲仰天大笑,忽而眼神變得陰鷙,「我就說你最近怎麼敢和我對著幹,原來是知道了啊,不過……以前的事,你敢讓周時知道嗎?」

  「他都知道。」白疏心裡很痛,痛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白天雲呆滯了一下,「那周家的人又知道嗎?周時不介意,周家人就不介意嗎?」

  白疏的腦袋忽然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很重,感覺都扇得出現了腦震盪。

  周時不介意,周家就不介意嗎?

  就算餘杭反應再慢,也知道他們話里的貓膩。

  當然他不相信,小白疏做過什麼對不起周家的事,白天雲也不可能自斷財路去周家找麻煩。

  那發生的事,只能是白天雲和白疏之間……

  不是親生父女的父女,白疏又對白天雲是這麼個態度。

  餘杭的腦子裡,也有很多畫面閃過。

  突然餘杭懂了周時的小心翼翼,為什麼周時那麼擔心,卻不親自陪著白疏來這麼一趟。

  餘杭第一次這麼認可,周時是個痴情種,用情至深的痴情種。

  他冷冷咳嗽兩聲,「白天雲,不要覺得所有人都是你,周家不是你想的那樣保守或者是非不分,周時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小心眼。你覺得你傷害白疏,會讓周家嫌棄白疏?」

  餘杭擔憂地看了一眼白疏,才繼續開口,「周時讓我來就是想要表明一個態度,白疏是他媳婦兒,什麼樣他都接受,但是你這個假老丈人,他是真不想多看你一眼。」

  白疏身子僵住,周時是這個用意嗎?

  應該是的吧。

  可周時越是這樣,就越讓白疏羞愧難當,她的一切,怎麼能配得上周時待她這麼好。

  如果周時對她差一點,也許有天他們分開了,白疏還能將過錯讓周時分攤。

  周時太好了,好的白疏挑不出他的毛病。

  他一直在告訴白疏,過往不是她的錯,她不用為此自責自卑。

  不管白疏怎麼滿身泥濘,周時都願意牽著她的手回家。

  這樣的周時,要讓白疏怎麼能坦然地離開他,如果真到了他想要分開的時候。

  世界上那麼多單純的小姑娘,怎麼就不能多白疏一個。

  她甚至不求身家好,不求長相出眾,不求家庭美滿,只要她能健康,乾淨,都沒有現在這樣虧欠周時。

  屋子裡沒有周時。

  可白疏的腦子裡,眼睛裡,全是周時的那張臉。

  白天雲陰險一笑,「小少爺願不願意看到我無所謂,你只用告訴他,我手裡有當年的寶貴影像資料,我想他還是要來求我見面的。」

  沒有提示什麼影像資料,不過在場的人都懂了。

  白天雲是誰啊,從來就不打無準備的仗。

  白疏的眼白被染了紅,看著有些駭人,「白天雲,你還是人嗎?」

  顯然白疏也是不知道的,那些折磨著她的過去,還被人記錄下來了。

  她不願意記得了,總還有人替她記得。

  餘杭一伸手,白天雲就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你知道輕舉妄動的後果。就算周時不對付你,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你不把白疏當女兒,她還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叔叔。」

  餘杭很想給白疏一個安慰的擁抱,但是想到周時。

  最後餘杭伸出的手只有一隻,拍在了白疏的腦袋上,「你怕他個球,周時要收拾他,他分分鐘鍾就得死,他這種小人,不敢和你拼得魚死網破,因為他怕窮……」

  白疏的眼睛對上白天雲的,語氣很絕望。

  「我曾經只求你對我善良點,哪怕善良一點,我都能心甘情願地幫你養老送終。但是你真的沒有把我當過人,我究竟犯了什麼錯,才讓你如此恨我,我做錯了什麼?」

  白天雲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裡的灰,還有閒心整理了身上的衣服。

  「你犯了什麼錯?你的出生就是錯,我讓你媽打掉你,你媽不肯。還好周家的人都喜歡你媽那張臉,也喜歡你那張臉,不然你留不到現在。」

  出生即是原罪。

  白疏苦苦笑著,她懂了白天雲的話。

  也許白天雲是愛過媽媽的吧,只是白疏的出生,讓那點少得可憐的感情,抵不過白疏的一聲啼哭。

  白天雲看白疏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懷著什麼樣的心情?

  對媽媽的恨,對媽媽不聽話的怨,還是想到的都是白疏為何會存在的因。

  人生實在太過狗血,卻也在每天上演內核相同的悲劇。

  白疏定住心神,朝外走著,「周家的錢,你不會再拿到一分,至於我這條命,你既然當初不想留,也隨時可以來取,畢竟你養了我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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