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有點叛逆的女兒
2024-06-05 05:32:13
作者: 兜兜是個大寶箱
白疏擦嘴的毛巾,有些扎得人痒痒,「我最近不是挺主動的嗎?難道還不夠明顯?」
「嗯,有進步。」
周時表示了肯定,同時也嚴肅地提出了意見,「戒驕戒躁,再接再厲。」
白疏抬眼在鏡子裡看他,毛巾滑在了水槽里。
「你在周家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我沒打算做什麼啊,老頭子還在也輪不到我做什麼。」周時這是真心話,沒有一點點水分。
只是白疏顯然是不信的。
「那要是你爸哪天……不在了呢?」
這話說得仿佛是盼著周老爺子早點走的意思,不過白疏也沒有這個意思。
生老病死,不管說與不說,誰也躲不過。
「真到了那天,三姐估計會和我站在一邊,畢竟大哥和二哥是一個媽生的,我們只能抱團。我倒是不想和自家兄弟翻臉,不過誰又說得清楚,他們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見白疏思考什麼,周時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也不用擔心那麼長遠,表面上我們還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白疏懵了片刻,「還是早做打算的好,不要到時候被你哥哥們,連根毛線都不分給你。」
如果周時的媽過了門那還好說,畢竟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是第幾任都有了合法性。
而周時這樣,雖然在周家的族譜上,但是大房二房,從始至終都只把他當作他們爹的私生子。
或許吃穿住行,平時領的生活費看不出什麼差別。
但是涉及真正利益分割的時候,誰又知道會鬧什麼么蛾子。
有錢人的財產繼承,可不是一句平分就能分割清楚的。
周時是個厲害的角色,白疏這點是一直認同的,不過比起大房二房,周時應該也是稚嫩的。
所以,白疏也怕周時吃虧,無關她能得到多少,只是怕周時吃了悶虧。
白疏頗有些無力,「要是我有個厲害的爹就好了,起碼到時候還能幫幫你。」
周時被白疏徹底打敗,「我像是那種吃軟飯的?」
「你不像。」白疏搖搖頭,「可我還是很遺憾,沒有個能拿出手的爹。」
「既然你這麼遺憾,那反正白天雲不是親的,我去幫你找找你親爹,說不定就是什麼世界首富呢。」
「算了,世界首富是不可能了,別到時候再找個連白天雲都不如的,你再多一個拖油瓶。」
白疏是真沒有遺憾,關於親生父親這一點,她只是因為沒法幫周時,而感到有一點點的懊悔。
周時選誰,都比選白疏合適,從這點來看,周時真是挺傻的。
怎麼就不選個,讓他走點捷徑的道路呢?
白疏還在想,白天雲到底知不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如果不知道的話,很多白天雲對她做的事,白疏也不能自圓其說。
白天雲對白琇的偏愛,只是因為真的愛白琇的媽?
還是白天雲知道了,所以才把對白疏媽媽的恨,都發泄在了白疏身上?
上一代人的恩怨,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
白疏總覺得身邊的事情,就像亂麻困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開,更不知道該不該解開。
自欺欺人的活著,真是讓人渾身難受。
當然她不知道,當她和周時踏進辦公室,看到白天雲坐在她的工位上,座上賓一般的,享受著同事的端茶遞水,她該作何反應。
「你怎麼來了?」
白疏掙脫周時的胳膊,衝到工位上,語氣很不耐煩地問了這麼一句。
白天雲對旁邊立著的同事笑笑,臉上的笑還帶著委屈,「女兒長大了,有點叛逆。」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能偽裝成慈父的模樣。
「我問你,你怎麼來我上班的地方了。」
白疏對他沒有好感,甚至連親情都沒有,只有對自己生活的無奈。
不想接受,不想隱忍,但是現實卻又讓她不得不低頭,然後像只流浪狗,在白家搖頭擺尾。
白天雲從座位上站起來,依舊笑得很虛偽,很慈祥,「白疏,你都嫁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不就是和我吵過幾句,就連你爸都不想認了?」
人有多虛偽,白疏在白天雲身上算是認識得很深刻。
白天雲就是這麼個人,他永遠都能笑著把自己的不滿、憤怒,還有對白疏的虛假縱容,在外人面前表演得很到位。
仿佛讓人產生一種錯覺,白疏是那個不懂事叛逆的孩子,白天雲是那個一味縱容孩子胡鬧的父親。
電視劇吸孩子血的父母,也許在很多人看來,都是編劇杜撰的劇本。
但是現實卻往往比劇本還要複雜,還要狗血。
白天雲不僅要吸白疏的血,還要吃了白疏的肉,只要白疏還能喘氣,白天雲就會榨乾她所有的價值。
在周家起的爭執,老臉片刻的掃地,對白天雲來說,遠遠沒有錢重要。
錢也遠遠比白疏重要。
白疏不知道到了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白天雲是不是會被自己心裡的鬼,嚇得夜不能寐。
但是白天雲曾經的作為,卻成了白疏心裡的魔,糾纏她惶惶不得安寧。
白疏默默垂下眼帘,有種酸澀的東西,被她壓了又壓。
「你走吧,有什麼事等我下班再說,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
「下班我還能找到你嗎?」
白天雲側身在白疏的辦公桌上,觸摸著白疏的私人物品,一個電子時鐘,一個喝水的杯子,還有幾支用得並不多的筆。
白天雲自然是不會去問周時,上次的不愉快,他在家裡反思了很久。
他能拿捏的只能是白疏,而白疏顯然在周家,在周時那裡是有一些重要的,這就給了他可利用的機會。
公司現在被周家停了合作,在白天雲看來只是暫時的,這是周時對他的敲打,敲打他要對周家的態度。
為了錢,白天雲向來是能屈能伸,不然也不可能從一個周家的司機,走到今天這一步。
周時的目光,很寒冷,近乎絕情的冰冷。
他在這個時候不能開口,更不能站出來幫白疏說話。
不是周時打發不了白天雲,而是白疏的心裡有陰影,她要學會自己去面對,去接受,然後絕地反擊,最後全然放下。
路很長,可是周時一直就在,白疏伸手就能觸碰的地方。
只要她一個眼神,一句話,只要她堅持不下去,周時就能立刻出現,為她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