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凝聚玄氣就出岔子？

  沈言盤坐在床上，嘗試著吸引天地玄氣，然而數次都是失敗，不由得有些沮喪。

  一顆武丹就罷了，怎麼修煉也如此的費事。

  神海之內猶如燃燒著一團無名的怒火，所有費盡心思引入體內的玄氣都被燃燒地一乾二淨。沈言想要詢問那黑衣沈言，然而人家壓根都不搭理他。

  神海中，血脈中，那股熱火越燒越旺，猶如沸騰一般！

  就在沈言焦躁不安之時，

  

  「吱——」

  小緣推開門打斷了沈言的思緒。

  「少爺不必心急，先吃點東西吧，小緣煮了鴨子肉粥給您。」

  小緣手腳麻利地舀出一碗粥，聲若細蚊。「前幾日夜裡聽到少爺乾咳了兩聲，鴨子肉性寒可以涼補，清虛勞之熱。」

  沈言心頭微暖，細細打量著小緣。

  雖然小緣只是他小時候一時心軟在路邊撿來的孤女，卻已經出落的清麗秀雅，尤其是一雙笑眼，搭配臉頰淺淺的笑渦，當真是顧盼嫣然。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侍女裙穿在她身上也顯得格外清麗。

  可惜就是笨了點，無論是武道還是藥道，都學得馬馬虎虎。

  不過配沈言這個廢人，倒是剛剛好。

  看著小緣端到面前的這碗熬了數個時辰軟糯香爛的粥，沈言忍不住感嘆。

  自他十二歲生辰，武丹覺醒失敗，在這沈府中他這個少主和娘親都是名存實亡，真正關心他的除了娘也只有這個撿來的小丫鬟了。

  而現在，就只有小緣一個人了。

  沈言伸手接過那碗粥，指尖觸碰到小緣冰涼的小手之時，卻是渾身一顫。

  小緣的手很白，不過卻並不是柔嫩無骨的那種纖纖玉手，相反因為整日做活，指腹上還有一絲淡淡的手繭。

  然而這雙手，冰涼好似冷玉一般，瞬間便是將沈言神海的火氣盡數鎮壓。

  沈言不由得將那雙小手抓住。

  「少、少爺……？」

  小緣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眸子閃動著一絲驚異。

  這些年來習慣性的服從，小緣從來都不會拒絕沈言。所以就算她有些害怕，也是沒有將手抽回來。

  看著那雙霧蒙蒙的笑眼直勾勾盯著自己，沈言只覺得「轟」的一聲，神海之內的武丹瘋狂旋轉起來，一股紫色的幽光迅速蔓延，將他的神志盡數吞噬。

  一股燥熱感翻騰而起。

  沈言伸手一拽，小緣便是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裡。

  「哎呀，我的粥...」小緣皺著鼻子，很是可惜那碗熬了一個時辰的鴨子粥。

  碗碎之聲也是拉回了沈言一絲神志，看著小丫頭現在還記掛著那碗粥，沈言有些哭笑不得。

  小緣很是擔憂地看著身下的沈言。她被拽在他的懷裡，又怕亂動壓著重傷初遇的沈言，一時僵著身子。

  「少爺，你沒事吧？」說完，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別動。」

  沈言微微皺眉，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小緣當即是不敢再動，只是看著自家少爺臉色漲紅，雙眼布滿血絲，鼻息粗重。

  暗暗擔憂是不是少爺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冰涼的小手再次攀上沈言的胸口，「少爺，小緣可以幫你嗎？」

  軟綿綿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眼波似醉，純若初蓮，懵懂的模樣簡直令人渾身酥軟。

  沈言心中一盪，趕忙閉上眼，心底默念了數遍清心經。

  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只要他開口小緣也絕對不會拒絕他。

  但是小緣並不是一個玩意兒一個物件，他不能因為少女少不更事，就強占了她的身子。

  暗罵一聲這令人惱火的功法，武丹吸收玄氣不怎麼頂用，玩起這些邪門歪道倒是很擅長。

  而後，在沈言瘋狂的怒罵之下，那紫光盡數退去。

  一股暖洋洋地灌透了他的全身，周身毛孔盡張，渾身舒泰。

  「小緣，你幾歲了？」

  沈言的聲音略有些疲憊，方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抑住那份悸動。

  小緣歪了歪腦袋：「如今十五了！」

  沈言苦笑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才十五啊，好了再幫我舀一碗粥吧。」

  ···

  小緣伺候著沈言吃了些東西，看沈言恢復了一些精神，方才仔仔細細將那古怪老者的話轉述給沈言。

  逆體！

  沈言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怪不得他凝練一夜都沒有多少玄氣凝聚，原來是經脈與常人相異。

  如果還那樣亂凝聚玄氣，只怕又要走火入魔。

  他從前只以為自己的廢體都不曾放棄過，不知道多少次祈求能讓他武道覺醒，哪怕只是一顆武丹也可以！

  現在覺醒了，卻又對這一顆武丹不滿意。心境變化，沈言提醒自己，世人大多是這樣，心若不知足，必有負累。

  看來年少得志一帆風順並非百利無害，這幾年的經歷對於沈言來說更像是心路上的一盞明燈。

  眼下老天既然給他這一點希望，他必不會放棄！

  沈言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察覺到從未感受到的力量，天地間的玄氣在呼喝間涌動，又歸於神海的武丹之中。

  武師境中階！

  天合大陸王國無數，修煉一途分為尊、帝、皇、王、侯、主、師、者八個大境。

  乃是天合遠古時期武尊天易所創。

  整個大朔國也唯有皇室和極妄宗才有王境強者，那傳聞中的尊境除了天易武尊，便再也無人可達！

  師——初知法者。

  武師境只算得上是初知曉天地玄氣之運行法門，武道登堂入室的開始。

  很多普通修者終其一生也就在武者境徘徊，無法跨出那一步。

  ·

  沈言將逆經收入乾坤袋，天色漸漸暗下。

  望著沉靜的夜色和平靜的沈府，沈言略作思索，便囑咐小緣收拾行囊，二人今夜便離開。

  小緣雖不知何故，卻十分乖巧聽話，她自然是要隨沈言一起離開的。

  除了沈言和夫人，沈府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人。幫沈言準備好洗澡的熱水，便去收拾行裝。

  氤氳水汽瀰漫，沈言略放鬆了些，身子倚靠在桶邊，今日的一切都發生得好似做夢一般。

  他內心深處的恨意，似一團難以澆滅的大火，時刻炙烤著他的靈魂。

  想到他娘，少年緩緩闔上雙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眼下最重要的，除了要抓緊修煉彌補這些年落下的境界，更重要的是搞清楚綠裙女子的來歷。

  一個敢用龍紋的女子，一個有武侯境護衛的女人……

  難道是皇室的人？

  無論這綠裙女子是誰，無論她背後有多大的勢力，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既然老天給了他沈言這修武的可能，他立誓，必將手刃那對狗男女，以慰娘親的亡魂！

  眼下他雖還沒有能力，但終會有一日！

  ···

  小緣收拾了一個大大的包裹拖來沈言的房間。

  這都是她覺得值錢要帶走的寶貝，有沈言從前送她的詩經、夫人留給她的防身寶物神卦鏡、還有她捨不得的靈藥、和給少爺做飯的一口精鐵小鍋……

  沈言嘴角微抽，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最終還是在少女祈求的目光下，幫小緣把這七七八八的雜物收到了乾坤袋中。

  小丫頭財迷樣子讓人忍俊不禁，得知沈伊一還有再生可能，也讓沈言心頭的陰霾略散去些許。

  沈言帶著小緣在茫茫夜色中離開了沈府。

  二人剛走不多時，還未出城門。

  沈府便已火光滔天！那火洶湧無比，燃動了整個并州城的夜色。

  只是奇怪的是，絲毫沒有打鬥之聲傳來，整個沈府一片死寂。

  沈言扭頭望著沈府的方向，嘴唇微抿，眸中閃過一絲晦色。

  若不是他算準這綠裙女子會去而復返，恐怕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被活活燒死，就是他的結局。

  果然如她所說，是個喜歡斬草除根的女人。

  ···

  「少爺，咱們去哪呢？」小緣眼眶紅紅的看著沈言。

  她畢竟從小在沈府長大，望著付之一炬的殘骸小姑娘還是忍不住眼淚。

  沈言眸中火光跳躍，想到那綠裙女子裙擺之上活靈活現的龍紋，沉吟片刻，開口道。

  「我們去邶郡！」